第5章 永遠都在等的小魚
重來一次,再見故人。
張小魚先是高興的,宴席過後不過相處了短短半日,他的意中人好似興緻怏怏離開了。
結束一天公務的人茫然的站在為她做好鞦韆側,晚歸的張祈山立於廳中窗內,手持茶杯,輕咳一聲。
“張星月還是杳無音信?”
窗外的張小魚抬頭望一眼清冷的月搖搖頭:“佛爺,無。”
“小魚,早日回房休息。明日我們要出行,你……留守家中等她歸。”
“是,佛爺。”
簡短的對話,了了幾句,屋外屋內的人各自回房休息。
張小魚拖着沉重的腳步,回了安靜的房間清洗。
過後,照理去了她的房間安靜的坐在黑暗中守着。
從小到大,前世今生他已經習慣了等待她的出現。
只要,她不嫌棄他,張小魚就默默的站在她背後望着她。
他一點也不覺得累,覺得苦,只怕等不到她。
小月亮,小魚好想好想你。
突然離開的女子出現在了房中,淡淡一句:“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也不知她去解決了什麼,衣衫有些凌亂臟污。
“好。”
黑暗中的張小魚立馬拉開了燈繩,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歸家的人。
他立馬去浴室放水備至香波浴巾。
江南念兀自把頭上玉釵一把拔下,鴉絲悉數散落,解了衣裙赤腳走進浴缸。
她好似隨意的喊着:“小魚,進來。”
剛去衣帽間找了睡衣的張小魚似乎有些為難,旋即聲音細若蚊蠅,站在門口躊躇不前低聲道:“於理不合,我去換傭人過來伺候你。”
靠在浴缸里的女子輕笑一聲,淡淡道:“你不進來,換佛爺或是小副官過來。”
張小魚,你可真是彆扭。
話音剛落,張小魚就低着頭走了進來。
把睡衣搭在架子上,挽起衣袖不敢看她一眼。
“我來就好,小月亮需要我做什麼?”
“幫我洗髮。”
張小魚往前走了幾步,低垂眉眼拿着花灑調節合適的溫水。
“笨蛋小魚,你怕什麼?”
張小魚抬起眼眸才發現白色浴缸里都是花瓣,遮擋了女子曼妙的身姿。
許是太累了,女子沒再說什麼。
任由張小魚為她伺候,除了水聲餘下聲音皆無。
不久,發已清洗完畢。
張小魚撿起浴室地上的衣裙放置在盆子裏,出了浴室。
江南念隨之起身擦乾水珠,換上睡衣。
張小魚還站在那,拿過吹風機為她吹髮。
梳理頭髮過後,他準備離開。
“小月亮,我先回房了。”
懶散慣了的女子挑眉戲謔道:“小魚留下,陪我。”
張小魚不敢再說於理不合,他怕女子真的會喊別人過來陪她。
“在我這裏哪兒那麼多規矩。”她輕嘖,“就小魚你規矩多。”
張小魚紅着臉弱弱的反駁了一句,“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更何況,這裏是張大佛爺的地盤。
怕自己留宿,對她影響不好。
畢竟,這裏不是她掌控之下的張家。
人言可畏,張小魚不想她背負任何罵名。
“規矩?”江南念忽然有些生氣,胡亂扯下張小魚披在她身上的外袍,使氣丟在一旁。
她冷冷一笑:“規矩是讓你大逆不道覬覦張家的主母?”
“規矩是你張小魚趁小族長不在家,爬上我的床自薦枕席?”
“規矩是張小魚對着我又要親親又要抱抱?”
“這是張小魚口中,哪門子的規矩?”
“還是說你張小魚嫌棄我,不願接觸分毫?”
眼眸濕漉漉的張小魚吶吶的低聲下氣道:“小魚沒有嫌棄小月亮…”
女子等了會只聽見這獃頭魚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登時不滿地嘟囔道:“以前在張家的時候小魚粘我粘那麼緊,又哭又喘,怎麼小魚哭包自己開心了舒服了就翻臉不認人了!你們男子都是這樣始亂終棄的嗎?”
張小魚在她的步步逼問驟然怔忪,張口卻是無言。
“……”
畢竟,她說的都是事實,他膽大包天想要她的眷顧。
現在諸多顧忌膽小如鼠的也是他,張小魚。
他辯無可辯,輕聲道:“我去為您溫盞湯。”
好似一尾落荒而逃的小獃頭魚,留晚歸的女子一個人在卧室。
撐着下巴的女子感覺是在對牛彈琴,隨意擺弄了一會兒桌案上的奇珍異寶,驟然覺得好沒意思。
少頃,張小魚回來了,手上端着一盞燕窩湯,放在女子面前的案几上。
她不喝,理都不理張小魚。
“這是九爺讓夥計送過來的官燕,佛爺交代過,你走後這幾日,小廚房日日為你備着。”
張小魚又端起來吹了吹,舀一勺子遞在她嘴邊。
“小月亮,我試過了,是你喜歡的口感。”
“哼…”
張小魚湊近溫聲細語的哄着不配合的女子:“小月亮,張嘴,喝一口好不好?”
“拿走,不喝。”江南念偏頭。
張小魚面對女子的小性子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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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湯盞,屈膝矮下身來,從袖口裏掏出個東西,放在手心。
那是一枝花。
一枝剛摘的桂花。
小小香香的,淺淺的淡黃色的,帶着冰涼夜露和他的溫度。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江南念攥了攥手心,低聲哼道:“誰要你這個,我才不稀罕…”
張小魚輕嘆一聲:“小魚沒有九爺萬貫家財有通天財力、不如小族長與您自幼情意、比不得佛爺位高權重、也沒有八爺玲瓏七巧之心。”
他看着女子把玩着花枝又道,“縱是如此,小月亮說要什麼,刀山火海,我也不懼。”
江南念攥緊那隻花兒,靜默半晌。
抬起他的下巴,“我要你,小魚。”
張小魚單膝跪在她身前,持起她未曾穿襪的腳踩在他的腿上。
他低聲笑着,盯着她的眼眸道:“小月亮甚至不必開口,小魚永生永世,都是你一人的。”
他本就是她的,與他們不一樣。
如佛爺九爺之流縱橫辟闔,豐功偉績,會青史留名。
他不會留在歷史上,歷史上不會銘記一個緘默內斂不起眼的副官。
江南念自知他說沒假話心中一片柔情,在他的哄勸之下才喝了小魚餵過來的那盞安神燕窩湯。
隨後他起身服侍她就寢,帷幔落下遮住了她的身影。
“小魚。”
他湊近回頭一顧,“嗯?”
女子一把將他拉了下來,按倒在他親手佈置的床榻上。
張小魚面色驟然一紅,小聲地問:“小月亮怎麼了?”
“我要小魚陪我。”
他剋制着自己的慾望,咽了下口水,“小月亮,你確定嗎?”
“小魚,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確定嗎?”
張小魚,你確定自己想要什麼嗎?
“還有小魚瞞着我什麼?”她的手隨意的搭在他的心口處,不禁笑出聲。
張小魚一動不敢動,任由女子趴在他身上,細軟的手指緩慢地磨蹭着他堅實的胸膛。
“小魚,告訴我,你之後的際遇。”
張小魚見她開口問,便把前塵往事平靜的說了出來。
“小魚,你想要什麼?”
張星月,我要什麼。
還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問嗎?
我要你,我想要一直陪在你身邊。
看着張小魚委屈的看着她抿唇不語。
“小魚真是長得一副想叫人欺負的模樣。”女子饒有興緻地道。
“我給你這麼多天考慮,看來小魚越來越膽小了。”
這個聲音帶着溫柔誘惑的氣息讓他渾身酥麻,心跳加速。
女子手上動作卻是繾綣又曖昧,“我知小魚愛我入骨,那便光明正大的來愛我。我不要畏畏縮縮永遠站在人後不敢吐露半分愛意的膽小鬼張小魚!”
黑暗中的張小魚苦笑一聲:“張星月,可是我只是佛爺一個不起眼的副官。”
“我給不起你想要的一切,甚至一間屬於我的房屋也無。”
江南念輕哼一聲,瞪了張小魚一眼,他身子骨立刻就酥了半邊。
女子手指微妙的、輕柔的觸感一路生花,順着被碰到的地方一陣一陣的擴散開敏感的水浪,讓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戰慄了起來。
“小魚,如我愛高位。為何不選佛爺,如我愛錢財,為何不選九爺。”
她半撐着身體俯在他的上方居高臨下的反問:“偏偏要不解風情的獃頭魚陪我?”
說完她俯下身,趴到張小魚的胸口,感受他心臟的起伏。
張小魚獃獃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也愛小魚,我想要張小魚心裏眼裏都是我。敢在人前大方的對我好,你依然不敢對嗎?”女子烏黑的長發垂落在他肩頭。
“我……”
張小魚還陷在巨大的歡喜中,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應她的表白。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我怕別人看不起你,笑話你喜歡一個小小的副官。”
“我喜歡你,心悅你,心裏眼裏都是你。”
“小魚討厭所有靠近你的男人,嫉妒九爺可以和你一起喝咖啡看電影彈鋼琴。”
“我也討厭五爺藉著家裏的狗接近你,喊你姐姐。”
張小魚面對她,一鼓作氣的吐露自己陰暗的一面。
濕軟的唇貼上張小魚的肌膚,溫潤地親下去。
“小魚,不喜歡就明白的告訴我,你怎知我不會如你的意呢?”
小魚你的喜愛是無比熱烈,卻被你掩藏在淡然無波的外表下。
但你可以勇敢一點,熱烈一點。
你或許不清楚,在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好似又活了過來。
小魚,你別躲,別怕,我尋了你許久許久,又怎麼會離開你呢!
我之於你,何為妄念,張星月是張小魚觸手可及的一切。
女子的話語讓張小魚心底那股狂躁退去不少,眉目也柔和起來,仰首去吻女子的唇。
“小月亮,小魚答應你。”
只要是你想要的,小魚都願意去做。
很難想像這一夜張小魚是怎麼入睡的,當他閉上眼睛,女子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貼着自己,細細平穩的呼吸聲縈繞在自己耳畔。
他能感受到意中人身上的每一寸溫熱,那個很多年未見的真實存在的她,就這麼真實的在自己懷裏安睡。
他重來一次的激動,見到故人們的惆悵,對當局的戒備,對未來的迷茫,都在這一晚抱着女子而煙消雲散。
“我很開心找到小魚…”
說開的女子昏昏欲睡,乖到不行,眉目舒展地在小魚安穩地入睡了。
“小魚也開心,回到小月亮身邊。”
他摟着安然依靠在自己身旁的江南念,打了個睏乏的呵欠,不一會也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