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改姓
畢竟,慪氣也是自個兒難受。
兩邊難得安靜下來,沿着官道又走了兩天,塗州城的輪廓終於映入眾人眼帘。
塗州城竟還有士兵守衛!
這無疑是個積極的信號。
一路上目睹的破壞和混亂太多了,此刻見到秩序井然,每個人都暗暗安心不少。
“看來塗州的防守還真有兩下子。”
靠近了才發現,塗州城門設有多重檢查。
蘇容澤趕緊上前打聽情況,不久后回來,神色凝重。
“不是誰都能進城,得有產業證明,還得有州里發的通行證才行。”
“這、我們逃難出來的,哪有這些東西!”
王翠花的話說出了眾人心聲,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
“這可怎麼辦?難道又要繞路嗎?”
這時,徐香香忽地跳下馬車。
她身上披着顯然是馬家大哥或二哥的外衣,大搖大擺地走到寇鐘面前。
寇鐘面無表情地望着她。
徐香香看着寇鍾那張冷冰冰的臉,頓時氣得舉起手,手裏的,竟是通行證!
“想要嗎?這玩意兒我三哥可是花了大錢買的,就兩張。”
“只要你哄我高興,這張就給你。”
這話一出,大家的眼睛齊刷刷地盯向徐香香手中的通行證。
遲東輕輕“嘶”了一聲,悄悄拉了拉寇鐘的衣襟:“先說點好聽的,哄哄那丫頭。”
他聲音雖低,但徐香香就在旁邊,立馬狠狠瞪了他眼:“多管閑事!”
遲東被說中心事,尷尬地摸摸鼻子,又退到了一邊。
徐香香這才望向寇鍾,眼裏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不安。
她固然希望寇鍾能服軟,但又記得書中的寇鍾,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
徐香香心裏矛盾極了。
她一方面希望寇鍾仍是記憶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屈服,視她為特別的存在。
寇鍾眼神冷漠地盯着徐香香,像寒風吹過湖面,讓人心頭一緊。
徐香香感受到那道目光,心口像是被輕輕地揪了一下,猛地漏跳一拍。
可他隨即面無表情地撇開頭,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彷彿鎖住了一肚子的心事。
徐香香讀懂了那份拒絕,心中的惱怒和羞赧瞬間交織,揚起手裏的通行證,就要來一場徹底的破壞:“好!誰也別想要了!”
手剛抬起,寇鍾卻出乎意料地捉住了她的手臂,眼神幽深又冷漠,直視着她,彷彿要看穿她的靈魂。
徐香香怔住了,眼前這個毫無表情的寇鍾,恍如十年後的他——俊美絕倫,統一了江南的戰神少年。
那一刻,她的眼神里滿是迷戀,手指不自覺地放鬆了。
寇鍾趁機鬆開她的胳膊,靈巧地接住了即將遭殃的通行證,一切發生得太快。
徐香香望着這一連串的動作,心跳加速,心中暗喊:“真是太帥了!”
這正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啊!
想到這,她的臉騰地紅了,羞澀地瞪了寇鍾一眼,跺着腳,轉身跑開了,留下一臉愕然的人們。
遲東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對寇鐘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這招也行?
其實寇鍾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不過是不忍心看徐香香浪費資源,沒想到她竟會突然妥協。
但回味起徐香香那時的眼神,寇鍾感覺心頭湧上一絲異樣。
那一刻,徐香香似乎並不是看他,倒像是是透過他,凝視着某個遙遠的身影。
這個發現讓他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寇鍾將通行證交給村長,老村長望着這位摯友的孫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雖知孩童間的嬉鬧不能全當真,但還是接過通行證,轉向馬三哥徵詢意見。
馬三哥被妹妹的舉動搞懵了,見村長詢問,連忙接口:“我早就有意提供給大家,大家儘管使用吧!”
“這一路上承蒙各位照顧,進了城,咱們彼此照應也更方便。”
聽馬三哥這麼說,眾人不再客氣,隊伍很快就到了城門下。
檢查通行是一位年邁的守衛,一見大榕村浩浩蕩蕩的人群,眉頭立刻皺成了麻花。
這麼多的人,一一登記怕是要了他的老命!
老人沒好氣地接過了村長遞上的通行證,核驗無誤后,隨即有氣無力地命令:“一個接一個,報名字和籍貫。”
眾人不敢怠慢,連忙排隊報上自家信息。
老人草草地記了幾個人的名字,就顯得極不耐煩,沖後面的人擺了擺手:“得了,告訴我總共有多少人就行了!”
村長連忙恭敬回答:“共二十七人。”
老人點點頭:“你們村姓啥?”
村長一愣道:“我們村是多年前逃難時組建的,各戶姓氏不同。”
“那就現取個姓吧!這麼多的人,難不成讓我一個個記住?”
眾人互望一眼,不敢爭辯,生怕會惹惱了他,因此不讓進城。
“那,就姓孫吧!”
村長突然說道,一旁的孫婉聞言驚訝地抬起頭,只見村長向她點了下頭,示意贊同。
老頭直截了當,提筆按周姓一溜數字排開。
“行了,進吧!”
眾人推着板車,一陣風似地穿過城門。到了城裏,孫婉逮住機會低聲問村長:“村長,剛才那事……”
村長笑而不語,一臉泰然:“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領你們走多遠。”
“村裡上下,就數孫嫂子你最讓人放心,大伙兒心裏有數。”
“那當然!”王翠花快人快語:“真要全村改姓,跟着孫嫂子姓,我們樂意!”
“心裏那個熨帖!”
其他人也點頭稱是。
孫婉心裏五味雜陳,又像被一股暖意包圍。
進城后,大家琢磨起落腳點:“找個破廟或空房子湊合湊合吧。”
“房子難找,塗州城還算安定,破廟興許有戲。”
大榕村的所有人正討論着,馬三哥已瞅見不遠處的客棧。
心裏挂念着車上的大哥二哥,他趕緊驅車至客棧,掏出銀兩吩咐小二火速請大夫來。
一家人在客棧裏面安頓下來。
不久,大夫趕來,馬三哥急忙迎入房內。
大夫望聞問切后,表情平和:“受驚嚇又遭人毆打撕咬,傷得不輕。”
“但似乎遇過其他大夫?他們服的葯延續了生命。”
大夫好奇地追問:“能否引薦那一位大夫?他的藥方奇特卻成效顯着,是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