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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沁隨着顧意琛來到門外,顧意琛一路都拉着她的手,他的腳步有些急躁,鍾沁看着他的側臉,嘴角忽而動了動。
“顧意琛,你怎麼來了?”
顧意琛身子一僵,停了下來。他慢慢轉過身,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比年前瘦了一些。“他是誰?”
“於文瑾啊。你不記得了?小時候來過我家。”鍾沁不着痕迹的想抽回手,卻被顧意琛死死的抓着。
顧意琛眸色深沉,“你兒子說想你了?”
鍾沁啊了一聲,“喔,我本來打算周五去c市看他的。”她又抽了抽手,他依舊不松。鍾沁瞅了瞅他,“你快鬆開,有人看着呢。”
顧意琛嘆了一口氣,“小沁,我——”
手機這時候響起來。
鍾沁趕緊拿出來,是於文瑾的電話。
“喂,不好意思——”
於文瑾輕笑一聲,“沒事。和你沒有關係。”
鍾沁垂下臉,“下次我再請你吃飯。”
下次,恐怕沒有機會了吧。剛剛顧意琛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了。
“好啊。下次我們去吃日本料理。”
鍾沁恩了一聲,“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顧意琛眉心越來越深了。
掛了電話,她抬頭就看到顧意琛黑沉沉的臉。她乾乾的抽了抽嘴角,“這家店的牛排味道挺不錯。你剛剛有沒有點?”
顧意琛的臉更黑了,最終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回去吧。”
一路上,鍾沁這心就不踏實。這晚上到底是怎麼了?他顧意琛憑什麼管她啊?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夜色中,兩人沉默着。
鍾沁醞釀了一下,心裏打了好幾遍腹稿,咳了幾聲,準備開始批評顧某人了,卻不想顧意琛隨手遞了一瓶礦泉水。
“牛肉上火,你要不要買點牛黃解毒丸?”顧意琛幽幽的說道。
鍾沁咂舌,她咽了咽喉嚨,“顧意琛,我還沒有問你呢?你怎麼突然來了?還有——你幹嘛干擾我的飯局?”
顧意琛默了一下,前方正好紅燈,他轉過頭,“我為什麼來?”他的手緊緊的捏着方向盤,“我來帶你回去。”
鍾沁嗤笑,開什麼玩笑,“不是都說好的嗎?”
顧意琛挑眉,四目相對,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鍾沁被他看的發憷,“幹嘛這麼看着我?”
顧意琛其實是有所懷疑的,她真的是忘了嗎?“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在外面吃?臉都肥了一圈了。”
鍾沁炸毛,“關你什麼事。”
紅燈跳回綠燈,後面的車主已經耐煩的鳴笛了。顧意琛轉過臉來,他輕笑一聲,“開玩笑的。你生氣起來和以前一模一樣。”
鍾沁看着窗外,一個字都不吭了。
半個多小時到了她家。鍾沁一看,顧意琛真的對她現在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顧意琛抬頭看了看,“明天我來接你。”
“不必。”
“聽話,我送你去上班之後,去見爸爸。”
“那是我爸爸,你該叫他鐘伯伯。”
顧意琛沒有理會她,“你趕緊上去吧,還是要我送你進門?”
鍾沁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呢?”
兩人整個是雞同鴨講。
鍾沁回了家,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腦子裏模模糊糊的閃過很多片段,可就是想不起來。
顧意琛獨自去了酒店,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他早早的去鍾沁樓下等她。鍾沁下樓也比往常要早。
顧意琛看到她,從車上下來,“早飯在車上。”
鍾沁嘆了一口氣,“你回去吧,別去見我爸了。我爸爸他不可能答應的。”不然也不會一直讓她相親了。
顧意琛拉過她的手,上了車。車子開到大廈,鍾沁下車前,他才開口,“我會好好和他說的。其實最主要的是你,這從來都是我們的問題。”
他一夜未睡,氣色不是很好,滿眼的疲憊。
鍾沁下車前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你小心。”她只說了這三個字便進去了。一上午工作都有些不來勁。
顧意琛來到鍾家時,鍾振華正在和鄰居下棋。阿姨帶着顧意琛進來時,鍾振華抬眼一看,那雙幽深的眸子瞬間瞪的和鈴鐺一般大。“你來幹什麼?”
“爸——”
“別——”鍾振華連連擺手,“你爸是顧言修。”
顧意琛走到他面前,“爸——”他鄭重的再次喊了一遍。
鍾振華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對着阿姨說道,“別什麼人都往家裏領!”
阿姨很無辜,默默的走進了房。
鄰居自然是認識顧意琛的,“老鍾,發什麼火呢?有話好好說。”
“我沒話說。”鍾振華惡狠狠的說道,“老張,我們改天再下吧。”
鍾振華也不想看顧意琛,轉身去了書房。顧意琛跟在他的身後。
“你還在我家做什麼?我不想見你。”
顧意琛彎了彎嘴角,一步一步走到水櫃前,抬手拿起來那根陳舊的藤條,又折回去。鍾振華看着他。
顧意琛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凝重,他慢慢的跪下來,雙手覺着藤條。
鍾振華冷哼,“你這是做什麼?”
“當年你挨了爺爺的藤條,爺爺諒解你和媽的分離。”他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希望你能站在也有的立場,給我一次機會。”
“你別拿老爺子來壓我。”鍾振華氣的拿過藤條,“你以為我不會抽你?我告訴你,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顧意琛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動不動。
鍾振華舉起了藤編條,頭懸在半空中,就是一時間沒有落下來。
顧意琛勾了勾嘴角,“爸,我見過於文瑾了,小沁不會喜歡他的。”
藤條立馬落了下來,一下一下。鍾振華是用足了勁,他緊緊的皺着眉頭。
顧意琛咬着牙,背上傳來陣陣灼熱的疼痛。
書房裏只有噼噼啪啪的聲響。
“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氣你兒子嗎?你對得起小沁嗎?”鍾振華一句一句的質問道,手上是一點都沒有留情。
顧意琛的額角慢慢地沁出了冷汗來。
鍾沁回來時,見阿姨站在二樓。“小沁,你回來了。你爸爸他發火了,情況很嚴重。”
“顧意琛在裏面?”她問道。
阿姨連連點頭,“你爸臉色很差,你聽,裏面好像動手了。”
鍾沁擰着眉,“他們進去多久了?”
阿姨躲躲閃閃,“沒多久。”顧意琛就是欠收拾。
鍾沁說道,“我進去看看。”
阿姨拉過她的手,“你爸正在氣頭上,你等等吧。”
“我把他氣過了頭。”鍾沁嘴上這麼說。讓阿姨拿來鑰匙,門打開時,鍾振華正高舉着藤條,臉色通紅。
“爸——”鍾沁喊了一聲,再看顧意琛的後背,白襯衫上都透着血跡了。
“你怎麼回來了。”
鍾沁趕緊上來,“別打了。”她向阿姨使了一個眼色。
鍾振華把藤條放下,“是他讓我打的。”
顧意琛滿臉的冷汗,臉色蒼白,他咬牙道,“爸,您要是還有氣就繼續。”
鍾沁瞪着他,“你不要命了。走吧走吧。”她不耐煩的說道。
阿姨上前扶着顧意琛。顧意琛推來她,“伯父,請您給我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