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還君明珠
然而，還不待蕭然細細品味，
那種冰涼卻又一觸而逝。
寧中則猛地扭過頭，把頭深深埋在蕭然懷中，
聲音帶着幾分顫抖驚恐，還有着幾分羞怯道，
“然兒，不可以！我是你的師娘，我們不可以……”
說著，寧中則掙扎着就要從蕭然懷中起身。
蕭然卻是雙臂往下一環，緊緊的抱住了她的柳腰。
寧中則手腳無力，再次重重跌入蕭然懷裏。
蕭然緩緩湊上頭，寧中則耳邊低語，
“師娘，正是因為您是弟子的師娘，弟子知道，這些年您過得太苦了！”
“既然事已至此，今後就讓弟子好好照顧師娘您，好嗎？”
還在微微掙扎的，寧中則渾身微微一顫，不禁再次潸然淚下。
是啊，蕭然這一句話的確是說到了她的心裏。
自她跟了岳不群以後，從未體驗過做女人不說。
甚至時到今日，岳不群甚至為了追求實力，‘
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直接將狠心割了，徹底絕了她的任何期望。
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痛苦和不堪？
而自己這個弟子蕭然呢？
年輕英俊，實力強大，
華山派能有今日，可以說與他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最重要的是，蕭然雖然妻妾眾多，但對他的每一個夫人都十分好。
珊兒也時常自己跟前念叨着蕭然的貼心。
有明顯的對比之後，寧中則感到造化不公，命運弄人。
感受着蕭然如今在自己耳邊的低語，熱烈的氣息直入耳中，
卻似彷彿呼吸在了她的心扉里。
一時間竟是有些迷戀這樣的感覺。
可是一陣山風吹過，
寧中則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推開蕭然，
悲戚地搖着頭，
“不，不行！絕對不可以！”
面帶幾分戚惶與心酸看着蕭然，
“然然兒，我，我可是珊兒的娘呀。”
蕭然看着寧中則那躲閃的眼眸，臉上的紅暈還未盡數散去。
直言問道，
“師娘，恕弟子說一句不敬的話，小師姐真的是您的女兒嗎？”
寧中則的眼神有些躲閃，
“然兒，你，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蕭然深吸了一口氣，並未直接回答，輕嘆道，
“師娘，師父說過，讓弟子今天晚在思過崖等待，要將華山至寶贈予弟子。”
“原本弟子還在心中猜想着，究竟是什麼樣的華山至寶，竟然讓師傅這般重視？”
說著，蕭然看着已經羞紅了臉低着頭的寧中則，認真說道，
“直到看到師娘出現，弟子才恍然明白，師娘您，便是華山最絢爛瑰麗最重要的至寶。”
“弟子發誓，今後必當會如待小師姐還有雲蘿她們一樣好好對待師娘，一生，不離不棄！”
聽着蕭然如魔鬼般低語，卻又字字動人的話，
寧中則心中的防線有些崩潰了。
狠狠一咬自己的舌尖，寧中則突然上前，抬手狠狠打了蕭然一巴掌。
“然兒，你放肆？！”
“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師姐嗎？對得起你師父，對得起師娘我嗎？”
蕭然捂着臉略以沉默，沉聲道，
“師娘，您是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師父讓您深夜上山，提前又讓弟子在此等候的用意是什麼？”
寧中則微微一愣。
蕭然繼續道，
“師父如今知道自己給不了您幸福，便託付給了弟子。”
“所謂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也是弟子的本分之事！”
“身為弟子，孝敬師娘，給您幸福，難道也有錯嗎？”
“你，你……”寧中則氣結。
“你這都是什麼歪理邪說？”
寧中則俏臉滿是怒不可遏之色，悲憤地看着蕭然。
“然兒，師娘早已是黃泉路近，可你還年輕，還有着大好的年華！”
“豈能迷戀兒女之情不思進取？”
“你怎麼就不懂呢？居然還說出這等荒唐之言！”
蕭然急道，
“師娘，弟子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讓您每日裏以淚洗面，想讓您過得……”
說話間，蕭然悄悄向前挪了一步。
寧中則冷喝道，
“站住！你若再敢動一下，師娘便從這思過崖上跳下去！”
蕭然聞言一怔，但還是停住了腳步，急道，
“師娘您別衝動，有什麼話您說，我聽着！”
看着停下來的蕭然，寧中則深深吸了一口氣，
而後語重心長道，
“然兒，先不說你師姐是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是你的師娘啊！”
說著，面露悲傷之色，
“你師父，他已經不是個男人，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裏上的，都已經不是男人了！”
“為了籠絡你，卻是做下這等禽獸不如的謀算！”
而後悲憤失望地看着蕭然，
“難道你當真要跟你師父一樣，做一個沒有廉恥良知的禽獸嗎？”
蕭然心頭一震，
“師娘，弟子知錯！只是弟子不忍您過得太苦了，想給您一份關愛與溫暖，今後，就讓弟子好好照顧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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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中則聞言一愣，旋即笑了。
笑得是那麼開心，明媚，卻是笑着笑着，淚流滿面。
蕭然有心說些什麼，可是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取出一塊帕子，遞了過去。
寧中則沒有伸手去接，
自顧抬手抹去了自己臉上的淚痕，
突然對着蕭然招了招手，
“然兒，你近前來！”
蕭然心中疑惑，但還是依言上前，來到寧中則的身邊。
看着矮自己一個頭的寧中則，正不知道說什麼。
卻是見寧中則微微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然兒，你是個好孩子，可別學你師父！”
此話一出，讓原本心神還有些蕩漾的蕭然瞬間冷靜了下來，
身子微微一僵，不明白師娘這是什麼意思。
正欲開口，
寧中則把頭貼在蕭然懷中，微微搖頭。
閉目聽着蕭然的心跳，
“你聽我說！”
蕭然微微點頭。
寧中則道，
“師娘這一生，已經夠苦了，我不想珊兒後半生也落得與我一樣的結局。”
“師娘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你的心意師娘明白，也感受到了！”
這話倒是讓蕭然有些慚愧，畢竟他的動機在見到師娘的第一面，可就不是多麼純潔的。
寧中則繼續道，
“然兒，你是一個優秀的男子，前途無量，不過今生，我們是不可能的！”
“你未來天資無限，怎能因為一個不潔的婦人，平白污了自己的名聲？”
“這不值得的！”
蕭然心中大為感動，剛要開口勸解，
寧中則已是鬆開蕭然，
然後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根發簪，
將其上綴着的一顆珍珠直接摘下，
轉而拉起蕭然的手，
將那顆珍珠放在了蕭然手心。
“如有來生，你且憑此來尋我罷！”
蕭然微微一愣，看了看師娘，又低頭看着這手裏的珍珠，
這一瞬間，他明白了！
明白了師娘的用意。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這是師娘說，自己出現的太晚了嗎？
一瞬間，蕭然心神大憾。
師娘的心裏，是有自己的！
只是，因為世俗倫理的枷鎖束縛，
讓她不能，也不會將這份情意顯露！
突然，蕭然猛心中地一驚，不好！
剛一抬頭，
便見寧中則已是站在了懸崖邊上。
見蕭然看來，寧中則展顏一笑，明媚的笑容，似叫皎潔的月光都黯然失色。
“然兒，照顧好你師姐，莫負了她！”
說罷，
寧中則便是將手裏的發簪往崖下一丟，
猛地轉身，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似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
飄入了思過崖下萬丈深淵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