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循循善誘的林朔
“在下林朔！”
平淡的聲音卻蘊含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你就是林朔？”老者眼睛一亮，“呼延殿下可是把你誇到天上去了！今日老夫便要親手斬了你！記好了，老夫乃是渾邪部落族長野先，到了地下可別忘了！”
說完收起硬弓，拿起混鐵長刀，逕自向林朔殺去。
“來得好！”野先要求斗將，殊不知正中林朔下懷。剛剛四千騎兵在後面狂追，即便是林朔也不敢停下。如今見野先單槍匹馬殺過來，林朔可是一點都不懼。
“轟！”空中傳來巨響，拓跋星瀾和趙無信再次對拼一招之後各自退開。只見拓跋星瀾氣定神閑，而趙無信則氣息紊亂，大口喘着粗氣。
兩人高下已判！
“半步傳世果然不凡！”桀驁如趙無信也不得不承認，論實力對方確實壓他一頭，“只可惜你的先鋒軍今日註定全軍覆沒！”
目光往下看去，拓跋星瀾皺起眉頭。
他率領的一萬多先鋒軍此時已被衝散，被胡騎如同攆兔子一般追得到處跑，絲毫沒有陣型可言。
這次千里奔襲為了培養自己未來的班底，拓跋星瀾帶來的幾乎都是年輕才俊，而將天罡戰力留在後面統御大軍主力。本想着用先鋒軍打封西坨個出其不意，然後主力趕到擴大戰果。沒曾想半路遭到阻截，面對人均半步天罡的胡族族長，除了拓跋宇寰這樣的佼佼者，其他年輕將領對上他們都難以走過二十招。
“若是你們龜縮在封西坨城牆內，本皇子還要費一番力氣。然而如今你們離開烏龜殼，在吾看來真是自尋死路！”
儘管局面嚴峻，但嘴上的氣勢不能輸。
再次一拳將趙無信擊退後，拓跋星瀾試圖下去支援，但兩道凌厲的罡氣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二殿下，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兩名罡氣環繞的老者從雲層中出現，氣息深不可測，他們與趙無信一道，呈三才陣型將拓跋星瀾圍住。
“看來封西坨真是下了血本，把你們這些老怪物都派出來了！”哪怕以一敵三，北雍二皇子依然毫無懼色，“就憑你們三個也想贏過我？”
“試試就知道了！”一股詭異的波動同時在三人身上閃現。
“碧落水雲陣！”
伴隨着三人齊聲大吼，濃郁的雲層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四人的身影吞沒。
“拓跋星瀾在想什麼？”見己方最高戰力被牽制住，下方正在和渾邪族長纏鬥的林朔眉頭緊皺，“都這種時候了還不肯出全力，是想讓將士們被屠戮殆盡嗎？”
是的，纏鬥！和半步天罡纏鬥！
在這場阻擊戰中，林朔並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因為他有預感，這場大戰只是開始，呼延爍的手段不會那麼簡單，他必須保留實力以應對後面的變化。
“啊！”，慘叫聲傳來。
林朔能夠遊刃有餘地擋住野先，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這樣，一名北雍才俊不敵胡族族長，被一刀梟首，無頭屍身栽下馬來。
主將被陣斬，麾下士卒的鬥志瞬間崩潰了，被如群狼般的胡騎撕成碎片。
目光掃去，林朔的老熟人拓跋宇寰、穆天南、耶律鵬池等人都已經在捉對廝殺。而驪山軍這邊，南黎辰同樣與一名族長打得火花四濺，李泰、趙武兩人則合戰一名半步天罡。
“小子，和老夫交手居然也敢分心，誰給你的膽子？”蒼勁老者野先見林朔居然還有餘力觀察戰場局勢，頓時勃然大怒，手中大刀舞出殘影。
八荒雷麟槍高接抵擋，將自身守得密不透風。
然而在如此激戰之時，一個計策卻浮上心頭。
“野先族長，我觀你招式雖然勢大力沉，但氣息卻略顯虛浮。”林朔忽然開口說道，“你半步天罡的境界應該是被強行提上去的，對吧？”
野先一驚，隨即冷笑道：“小子，想來套老夫的話，你還嫩得很吶！”
“那給你們提升實力之人有沒有說過，這種方式有着巨大的後遺症？”林朔自顧自地往下說。
這一次，野先沒有開口，只是死死地看着林朔。
“這種提升是以透支未來潛力為代價的，你們強行提升到這個境界，日後的天罡之路算是斷了！”林朔斬釘截鐵地說道。
“老夫都這把年紀了，還在乎什麼潛力？”聽到是這個代價，野先反而不在乎了，“只要能將你們順利擊破，一點點潛力算什麼？”
“那呼延爍有沒有告訴過你，所透支的潛力不僅僅是你的，還有你子孫後代的呢？”然而林朔下一句話，終於讓老者臉色大變。
“此言當真？”野先面色難看至極，“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老族長就不用操心了，若是不相信我說的，那請你回憶一下，呼延爍王子自從回來之後，實力增長如何？”林朔陰惻惻地再問。
野先面色陰晴變換，在林朔的暗示下，他想起呼延爍似乎真的有一段時日沒有出手過了。
難道...
若真是如此，那這所謂的實力提升代價真是太大了！
“很顯然，你們這些族長都中計了。”林朔循循善誘。
“中什麼計？”已經停手的野先不由自主地跟着問道。
“若是這次境界提升耗盡了你們各個部落後輩的潛力，而你們又不幸陣亡在這場與北雍的大戰之中，那麼你們的部族....”林朔的話並沒有說完，只是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這場阻擊戰就是呼延爍剷除異己所設的局，一旦這些族長戰死沙場，他們的部族就會被封西坨完全吞併。
要知道草原上的部族相互攻伐、相互吞併本就是常態，強者可以拿走弱者的一切。若非這次北雍準備將塞北諸胡徹底蕩平，這麼多部族根本不可能聯合起來。
“好毒的計策！”野先臉上滿是猙獰，“我等在前面奮力廝殺，他卻想着吞併我們的部族！”
想到這裏，野先再無戰意：“小子，今日算你運氣好，老夫沒心情取你性命！”
說完大吼一聲：“渾邪的勇士們，隨我來！”
望着蒼勁老者匆匆離去的背影，林朔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