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大頭領

雪神祭，5個部落的5位大巫。

以寨拉穆部落的大巫為尊，以古老的吟唱，來向雪神表達她的子民對她的虔誠敬仰。

這是整個雪神祭中最重要，也最莊嚴肅穆的儀式。

穆仲夏身着帝瑪塔人的傳統服飾，站在泰瑟爾的身邊。

此時的他不是冕階機械師，而是即將擔任寨拉穆部落頭領的泰瑟爾的拿笯。

塔琪蘭也是一身帝瑪塔人的傳統服飾。

和穆仲夏一樣，她此刻的身份不是威尼大部的冕階術法師，而只是泰拉逽的拿笯。

寨拉穆部落的大巫那吉年齡已經很大了。

這也是她以大巫的身份主持的最後一屆雪神祭。

繆什卡將卸任頭領，大巫同樣是。

注視着祭台上的大巫，泰拉逽卻有些神思不屬。

三個沙漏時之後，這一天的雪神祭祀吟唱才結束。

泰瑟爾代替繆什卡上台，扶住了大巫。

他這一舉動引來了寨拉穆部落族人的歡呼。

此舉也是正式告知眾人，泰瑟爾將成為寨拉穆部落的頭領。

還有一人的出現引來了穆仲夏的驚訝。

科倫岱部落上台的人不是頭領尤哈義，而是鷹王端瓦齊。

科倫岱部落的族人們也發出了歡呼，很明顯，科倫岱部落內部是清楚這件事的。

穆仲夏去看弟弟，就看到穆修臉上的驚訝絕對不比他少。

難道穆修不知道這件事？

穆仲夏就聽身後的塔琪蘭低聲問：

“科倫岱部落也要換頭領了？”

穆仲夏微微側頭：

“我也不知道。”

泰拉逽：“我們都沒聽到風聲。”

五個部落的頭領和準頭領把各自部落的大巫扶下祭台。

繆什卡手拿頭領權杖走上祭台，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繆什卡莊重肅穆地舉起權杖，用帝瑪塔人古老的語言宣佈寨拉穆部落新的頭領誕生。

穆仲夏不大聽得懂帝瑪塔人的古語。

這種情況下，泰瑟爾也不能對他“翻譯”。

在繆什卡用古語宣佈之後，他又用現在的帝瑪塔語宣佈——

他的兒子，寨拉穆部落雄鷹衛的鷹王泰瑟爾，接任寨拉穆部落頭領。

“嗷嗷嗷————！！”

寨拉穆部落的男性們發出類似於獸吼的叫聲。

魔獸夥伴接應而上，巨魔象的號角響徹上空。

泰瑟爾抬腳，一步步走上祭台，在阿父的面前單膝跪下。

繆什卡用權杖分別輕點泰瑟爾的額頭和肩膀，隨後雙手捧起權杖，莊嚴地交給他的繼任者。

泰瑟爾高舉雙手，從阿父的手中接過頭領權杖，全場的歡呼聲瞬間達到了一個高潮。

泰瑟爾手捧權杖站起來，這一刻，寨拉穆部落順利完成了新舊頭領的交接。

沒有爭權奪利的陰謀詭計，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可以說，泰瑟爾接任頭領，是眾望所歸。

在沒有帶回穆仲夏時，他就已經是寨拉穆部落上下公認的頭領人選；

而擁有了穆仲夏之後的他，更是接任頭領理所當然的唯一人選。

阿必沃和阿蒙達很激動。

阿必沃的目光灼灼，他要更加努力，以後成為雄鷹衛的鷹王。

阿必沃有着自己的雄心。

他的阿父是頭領，這也是他奮鬥的目標。

成為頭領，才能更好地保護穆阿父。

才能更好地讓他的拿笯泰雲珠如穆阿父那樣，不受任何威脅的做自己。

寨拉穆部落完成了新舊頭領的交接之後，科倫岱部落的頭領尤哈義走上祭台。

穆大師帶着寨拉穆部落發現了風暴平原下蘊藏的豐富紅色術法石。

得知這一消息，尤哈義就正式開始考慮把頭領的位置傳給兒子端瓦齊這件事了。

自從科倫岱部落搭上寨拉穆部落這輛順風車，科倫岱部落的整體實力已然躍居亞罕5部落第二位。

更不要說，端瓦齊還為科倫岱部落留下了穆修機械師。

泰瑟爾接任寨拉穆部落的頭領。

想要科倫岱部落與寨拉穆部落的關係更為親近，讓端瓦齊緊隨泰瑟爾之後接任頭領就變得極為重要了。

尤哈義必須承認，科倫岱部落的發展已經無法再掌握在他的手裏。

有穆修這樣一位天才機械師，還是穆大師弟弟的拿笯在側。

端瓦齊才是科倫岱部落現在最適合的頭領。

這個位置遲早也會是端瓦齊的，還不如趁現在這個最好的時機把頭領的位置交給端瓦齊。

穆修在祭台下為端瓦齊高興，心裏也有點埋怨端瓦齊竟然瞞着他這麼大的事。

在屬於端瓦齊的歡呼聲落下，他從祭台上走下來，彎下高大的身軀，抱住了穆修。

震天的歡呼聲再次把現場的氣氛推入了高潮。

穆修兩手抱住端瓦齊，在他耳邊說：

“恭喜你，頭領。”

端瓦齊的雙臂收緊。

寨拉穆和科倫岱部落順利完成了頭領的交接。

而已經卸任的繆什卡卻再一次站在了祭台上。

不僅如此，寨拉穆部落的左右象王，左右象王的左右狼首依次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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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科倫岱、海齊特，善碩、翁特扈部落的頭領、象王、狼首也登上了祭台。

只有泰瑟爾依然留在了台下。

繆什卡領頭，古老的吟唱響起，祭台上的所有人跟着吟唱。

祭台周圍五部落的帝瑪塔人全部單膝跪下。

泰瑟爾依舊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裏，並且阻止了穆仲夏動作。

在場的非帝瑪塔人見狀，也都保持站姿。

吟唱結束，仍舊是繆什卡，他揚聲：

“這一天，將會成為亞罕歷史上又一需要銘記的一天！

亞罕5部落，將推舉一位共同的大頭領，帶領亞罕繼續向前！”

“嗷嗷嗷嗷嗷嗷——！！！”

帝瑪塔人沸騰了。

繆什卡驕傲地看向他的兒子：“亞罕的大頭領，就是泰瑟爾！”

“嗷嗷嗷嗷嗷————！！”

泰瑟爾這才步伐沉穩地走上祭台。

5個部落的頭領、象王、狼首在他的面前單膝跪下。

泰瑟爾手持剛拿到的權杖，在這些人的額頭上依次輕點。

這一幕看得穆仲夏是熱淚盈眶，心潮澎湃。

如果說他最初對大頭領到底意味着什麼只有地位上的簡單認知。

那麼此時此刻，他對大頭領對亞罕、對帝瑪塔人的意義有了最直觀的震撼感受。

“大頭領！大頭領！大頭領！”

帝瑪塔人為他們擁有了大頭領而歡呼喝彩，而雀躍瘋狂。

每一次亞罕大頭領的出現，都意味着亞罕的興盛與帝瑪塔人空前的團結。

上一位大頭領還是亞罕三百多年前的事。

一聲聲的巨魔象號角代表着帝瑪塔人對泰瑟爾這位大頭領的信服。

古老的吟唱再次響起，五位大巫圍繞着祭台為大頭領送上她們的祝福。

雪山上空，似乎有雪絨鳥飛過……

風聲帶來雪神的私語，彷彿是雪神的認同……

這一幕永遠留在了穆仲夏的記憶中。

祭台上的男人，冰綠色的雙眸朝他看過來，眼中濃郁的深情，從未改變。

帝瑪塔人擁有了他們的大頭領，歡騰的慶祝隨之而來。

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載歌載舞。

穆仲夏也被推入了歡舞的人群中。

這一刻，他不是什麼機械大師，也不是什麼全系術法機械師。

他和寨拉穆部落的族人們一起又唱又跳，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與歡快。

一個旋轉，身體落入一人的懷中。

耳邊響起鼓動的喧叫。

穆仲夏的身體被舉了起來，然後坐在了男人寬厚的一側肩膀上。

成為大頭領的泰瑟爾就這樣“扛着”自己的拿笯，走過慶祝的人群，又一次登上高高的祭台。

“嗷嗷嗷嗷嗷——！！”

帝瑪塔人歡呼他們擁有了大頭領。

更歡呼他們的大頭領為亞罕帶來堪比雪季珍貴暖陽的穆大師。

人群高喊“穆大師”、“大頭領”。

帝瑪塔人把他們表達熱情的鮮花拋上祭台。

穆仲夏拍打泰瑟爾的手，讓對方放下他，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太令人羞恥了。

明明這一天的主角是泰瑟爾才對！

可對泰瑟爾來說，他所有的榮耀都屬於他的拿笯，屬於他的仲夏。

泰瑟爾一副炫耀自己拿笯的姿態。

扛着自己的拿笯在祭台的四個方向站了好半天，這才走下祭台。

穆仲夏的臉通紅，那麼多人看着，他又不能掙扎，不給泰瑟爾這位新任大頭領面子。

但真的很難為情啊啊啊啊！！！

泰瑟爾走下祭台後才把穆仲夏放下來。

穆仲夏保持着面部的微笑，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回到帳篷里后就跟泰瑟爾算賬！

“泰瑟爾也挺懂浪漫的嘛。”

塔琪蘭在泰拉逽身邊咕噥。

泰拉逽低頭問：

“你想上去嗎？”

塔琪蘭給了泰拉逽一個白眼：

“很丟臉好嘛。”

泰拉逽笑笑，牽住塔琪蘭的手：

“我們看看赫索倫跑哪去了。”

泰拉逽帶着塔琪蘭去找兒子。

至於阿木音狼首和左右象王都屬意他接任雄鷹衛鷹王的事，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塔琪蘭。

泰拉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假肢，握緊了塔琪蘭的手。

※

雪神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泰瑟爾接任寨拉穆部落頭領和亞罕五部落大頭領一職。

這一天的交接儀式結束后，接下來的十幾天都是慶典和熱鬧的集市。

當天回到帳篷，穆仲夏就在泰瑟爾的腰上狠狠掐了好幾把，泰瑟爾不痛不癢的。

第二天，泰瑟爾就開始早出晚歸，穆仲夏也不問他在忙什麼。

風暴平原的事情泰瑟爾作為大頭領，正式透露給了另外4個部落。

他如此忙碌，也是就之後開發風暴平原的事與另外4個部落商議。

端瓦齊完全支持大頭領的決定，並堅決跟隨大頭領的腳步。

先不說善碩、翁特扈和海齊特三個部落的頭領和左右象王、狼首得知此事後的激動，穆仲夏自己也沒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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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來一趟，穆仲夏也全然放下工作和滿腦袋的術法機械學構思，與同樣清閑下來的穆修和塔琪蘭在各個集市上流連忘返。

泰雲珠有阿必沃陪着，烏哈根和辛婭，通旭和古安這些小夫妻們也有自己的活動。

泰瑟爾與各部落高層商議，卻把泰拉逽喊了過去。

泰拉逽在寨拉穆部落沒有具體的職位，可他在亞罕的影響力同樣深厚。

開發風暴平原這麼大的事，泰瑟爾絕對不會避開泰拉逽。

塔琪蘭對集市上那些自製的首飾很感興趣。

穆仲夏則對小吃、手工製品比較喜歡。

特別是聯合學院的學生擺出來的攤位，不乏機械學和術法學學生的作品，穆仲夏看的很認真。

“薩默，你知不知道泰瑟爾他們這幾天在談什麼？

泰拉逽這幾天像吃了亢奮劑，整個人都處在一種……”

塔琪蘭想了想,

“一種亢奮到隨時要跳起來的狀態，我問他，他說等回去后再告訴我。”

穆仲夏嘴裏吃着炸奶條，說：

“泰瑟爾晚上回來的時候我都睡了，應該和風暴平原有關係。”

塔琪蘭：“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在風暴平原發現了什麼！”

穆仲夏：“回去再說，現在說了只會讓你煩惱。難得放假，休息休息。”

穆仲夏這麼一說，塔琪蘭更好奇了，一把掐住穆仲夏的胳膊：

“快告訴我！”

穆仲夏抽出自己危險的胳膊，道：

“回部落再說，反正是好事。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享受假期，回去后就沒得閑了。”

穆修在一旁道：

“我哥說得對。塔琪蘭大師，回去我們就要開始忙了。”

見穆仲夏明顯一副在風暴平原有大發現的模樣，塔琪蘭考慮一番后說：

“好吧，回去再說。”

她看向穆修，打趣，

“穆希，端瓦齊頭領都把你扛到祭台上去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給端瓦齊頭領正式的名分啊。”

穆修的臉唰得就紅了，轉過身躲到了哥哥的身後。

奈何他比穆仲夏高很多，根本躲不開塔琪蘭揶揄的眼神。

穆仲夏：“你別逗他了。”

塔琪蘭正經道：“我不是逗他。

他和端瓦齊既然彼此喜歡，那幹什麼不舉行成婚儀式？

還是說端瓦齊不願意？”

穆修急忙轉過身，帶着羞色地說：

“不是端瓦齊！”

穆仲夏替弟弟解釋：

“穆修害羞，那種場合他不適應。

不過我也覺得他們該舉行儀式了。

端瓦齊現在是頭領，兩人總不能一直是同居關係。”

他看向弟弟，

“等雪神祭結束，我讓泰瑟爾去跟端瓦齊說。”

穆修抿緊嘴，低下頭，半晌后，輕輕“嗯”了聲。

其實端瓦齊早就想要名分了，穆修一想到那種場面就心裏發怵。

加上他確實也一直在忙。

但剛才，他被端瓦齊扛在肩上帶到祭台上，他突然覺得，他似乎真的應該和端瓦齊成婚了。

想着和端瓦齊舉行儀式的事情，穆修接下來一直神思恍惚。

見他無心逛集市了，穆仲夏索性也不逛了。

這一晚，穆仲夏一直等着泰瑟爾回來，要和他提讓他去找端瓦齊的事。

結果泰瑟爾回來后，穆仲夏還沒來得及說，就聽泰瑟爾先道：

“仲夏，泰拉逽有可能駕駛機甲嗎？”

穆仲夏眨眨眼：

“怎麼了？泰拉逽想駕駛機甲？”

泰瑟爾：“阿父、左右象王，和狼首們都推舉泰拉逽為鷹王。”

穆仲夏瞪圓了眼睛。

泰瑟爾：“如果泰拉逽不是沒了一條腿，他是最合適的鷹王人選。”

穆仲夏的眼睛恢復原狀，深吸口氣：

“所以，如果他能駕駛機甲，哪怕他沒了一條腿，也能順利接手雄鷹衛？”

泰瑟爾：“是。”

半晌后，穆仲夏說：“這我得試試。”

泰瑟爾抱住穆仲夏：“謝謝你。”

穆仲夏：“不客氣。你去問問端瓦齊打算什麼時候向穆希求婚，現在就去問吧。”

泰瑟爾：“……”

這話題轉的似乎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