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探索風暴平原
在蘇萊國王和奧拉大公清算完伊甸國內的主要叛國者時，亞罕的雪季荒獸潮也進入了尾聲。
除了穆修外，通旭、烏哈根、泰雲珠也已經分別從另外3個部落的前線戰場被安全送回寨拉穆部落的後方營地。
等前線戰場的戰鬥確定全部結束后，他們三人會再次趕往前線，與老師會合。
樹葉般的大雪鋪天蓋地地飄落，頃刻間就掩埋了荒獸的屍體與滿目的腥紅。
一望無邊的前線戰場上，已經見不到幾隻活着的荒獸。
風雪帶來的寒意可以冰凍一切，只有帝瑪塔男兒無懼這樣的暴風雪和極端的低溫。
只不過在荒獸潮結束的當下，前線的戰士們也都躲在各自的營帳內，等着風雪過後再打掃戰場。
泰瑟爾作為主帥，現在算是無事一身輕。打掃戰場、收尾的事情就不是他來負責了。
接下來最要緊的就是陪穆仲夏去風暴平原邊境查探，但也要等到暴風雪停下。
不過看暴風雪的情況，至少得四五天才有可能過去。
營帳外寒風呼嘯，吹得整個帳篷都在搖晃。
最初的時候，穆仲夏還會擔心帳篷會不會被吹散架。
現在他早就做到了可以淡定地坐在搖晃的帳篷內吃吃喝喝。
暴雪天最適合吃的就是熱乎乎、香噴噴的火鍋。
泰雲珠和阿蒙達在後方大本營。
營帳內，穆仲夏、泰瑟爾和阿必沃圍着熱騰騰的鍋子，一個個吃得頭上冒汗。
木宰和陌西埋頭在自己的食盆里，大口咀嚼香軟的嫩肉和大骨頭。
兩隻大貓都特別喜歡吃骨髓，牙齒一咬，腿骨粗的大骨頭就碎了。
吃飯的空隙，阿必沃說話：
“阿父，您有沒有覺得，今年荒獸的頭獸數量有點多？”
荒獸群有多種荒獸，每一種荒獸都有各自的頭領。
荒蠻象是荒獸群的最大BOSS，可以理解為大頭領。
泰瑟爾：“確實。”
穆仲夏不明白：“有什麼不對嗎？”
泰瑟爾解釋：“每年荒獸群的頭獸數量不固定，但也不會相差太多。
今年的數量確實明顯增加。
不過我們有機甲，裝備也升級了，戰鬥的危險性並沒有增加多少。”
阿必沃補充：“從收穫的頭獸獸皮和屍體上也能看得出來。”
阿必沃是雄鷹衛的勇士，戰後不需要打掃戰場。
但對戰場上收回來多少屍體、獸皮，他心裏也有個大概的數目。
穆仲夏：“以前沒有遇到過嗎？”
泰瑟爾：“我做鷹王期間沒有遇到過，回去后我問問部落的老人。”
對帝瑪塔人來說，每年的荒獸潮是他們最為重視的事情，那比和什麼術天人戰鬥還要重要。
泰瑟爾在戰鬥中就發現這個情況了，阿必沃今天提出來，也說明不是他的錯覺。
穆仲夏想到一件事：
“奧拉大公跟我提過一嘴。
好像是說術天人在術天大陸也不是沒有威脅，而且是經常性的威脅。
所以他們要從伊甸綁架機械師和術法師去術天大陸，為的也是對抗這種威脅。
你們說，術天大陸會不會也有和亞罕類似的荒獸潮？”
泰瑟爾：“奧拉大公沒說是什麼？”
穆仲夏：“他也是從齊德沙、海布特那些人的嘴裏問出來的，他們也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術天人也是偶爾提到，並且言語中充滿了忌諱。”
阿必沃：“那很有可能和我們亞罕一樣，會有荒獸潮。”
穆仲夏：“即使有，應該和我們亞罕的荒獸類型也不同。
洛洛塔莉婭是沒見過巨魔象的。”
荒蠻象和巨魔象長得很像，最大的區別是獠牙和眼睛的顏色。
如果術天也有類似亞罕的荒獸，洛洛塔莉婭不可能不認識巨魔象。
這個話題穆仲夏也是隨口一說，其實術天大陸有什麼威脅，他也不感興趣。
不過……
“我們目前所知存在的就只有羅格里格大陸和術天大陸。
術天大陸也有對人類威脅的存在，兩個大陸在某些方面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沒有威脅，那人類就只有內鬥了。
不過羅格里格大陸的威脅靠近亞罕，所以我們帝瑪塔人最吃虧。”
泰瑟爾特別喜歡拿笯把他自己歸為“帝瑪塔人”，他面無表情地說出極為肉麻的話：
“有你在，我們什麼威脅都不怕。”
這話說的穆仲夏面紅耳赤的，踢了下泰瑟爾，兒子在呢！
阿必沃也是有拿笯的人，沒覺得多尷尬。
這場暴風雪持續了5天，在眾人的預料內停了下來。
負責清掃戰場的人員立刻忙碌了起來。
雪地下，還沒來得及收走的荒獸屍體早已凍得硬邦邦的。只有帶回去用特殊的工具才能肢解了。
自從亞罕不再對外廉價販賣荒獸裸石后，亞罕之外地區的術法石價格漲價了不少。
各色術法石之間的兌換比例也發生了變化。
不過亞罕每年都有大量的裸石出產，加上亞罕本身也有術法石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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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仲夏這位亞罕使用術法石最多的人倒沒有覺得有什麼變化。
反而是威尼大部、伊甸每年都需要從亞罕購買或交換大量的術法石。
之前搜集起來的裸石都已經集中起來，回到部落後就統一送去穆仲夏的工作間提煉成各色術法石。
穆仲夏那裏有最先進的全系裸石提煉儀，是他和塔琪蘭一起設計，穆仲夏親自操刀製作的。
他一共做了三台全系提煉儀，他和塔琪蘭各一台，另外那台送去了威尼大部的術法師公會總會。
可以說，威尼大部術法師公會總會的一些術法師專用儀器，現在也不比伊甸術法師公會總會的差。
暴風雪過後，穆仲夏等來了通旭、烏哈根和泰雲珠這三位學生，又過了兩天，穆修也由端瓦齊護送着趕到了。
趁着下一場暴風雪到來前，泰瑟爾帶着1000名帝瑪塔勇士和他們的魔獸夥伴護送穆仲夏一行人前往風暴平原邊界。
風暴平原和亞罕凍原明明就在肉眼可見的同一塊陸地上，可兩邊的界限卻又是那麼的清楚明了。
亞罕凍原的暴風雪絲毫沒有影響到風暴平原，甚至連一片雪花都沒有被吹入。
亞罕這邊，地上的積雪厚得能把穆仲夏的半條腿都陷進去。
可風暴平原那邊卻仍舊是青綠色的土地，天空都是青雲積壓，不見多少陽光。
彷彿一張沒有邊界的大嘴，等着吞噬進入其內的任何外來者。
站在風暴平原的邊界地帶，穆仲夏的心臟就砰砰砰地直跳。
那是詭異的環境帶給他的視覺衝擊和感知引起的生理不適。
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風暴平原的穆修、通旭、烏哈根和泰雲珠都有同樣的感覺。
泰雲珠甚至臉色發白，忍不住靠在了阿必沃的身上。
阿必沃摟住泰雲珠，帶着她往後退了幾步。
他理解拿笯的害怕，每一位第一次見識到風暴平原的帝瑪塔人都曾有過這種（恐懼）感覺。
風暴平原一眼望去很是遼闊，但所有進入過風暴平原的帝瑪塔人沒有一個人能從裏面走出來。
穆仲夏也不敢以身試險，更不會讓帝瑪塔人為了他的研究去冒險。
他對通旭和烏哈根示意，兩人打開兩個術寶箱，從裏面取出肩負着此次探查任務的術法儀器。
儀器一共有6架，外觀像狗，身後各有一條長長的鏈子。
狗的頭頂上也都綁着一架術法相機。
這個世界的術法相機個頭都有點大，外觀和穆仲夏曾經認知中的有很大的區別。
畢竟是用術法原理成像，膠片的材質更像是拍立得。
拍下的影像會直接成像為照片然後儲存在相機內部的一個區域。
一旦儲存滿，相機就暫時不能繼續拍照，要把存滿的照片取出來，裝入相紙才能繼續使用。
相片的大小受相機的大小限制，拍大的照片就要用大的相機；反之亦然。
穆仲夏選擇的是3號相機，有兩個巴掌大，為的是拍到的照片能大一些，也能更清晰一些。
這6架機械狗的設計難度不比機甲低多少。
穆仲夏要確保機械狗在行動到固定時間之後利用肩膀上的機械臂開啟相機。
然後機械狗一邊固定時間停下給予相機拍攝的時間，一邊再繼續向前。
相機的拍攝間隙時間穆仲夏也做了調整，為的就是在機械狗停下的時候，相機拍攝；機械狗行走的時候，相機暫停。
在沒有搖桿控制和人為手動幫助的情況下，穆仲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利用術法機械學的技術，先實現術法物品的自我自動化。
6隻術法機械狗間隔30米放一隻，在全部放好后，穆仲夏利用對講機下令。
6隻術法機械狗的總啟動開關同時開啟，就見機械狗的狗眼發出亮光，向風暴平原一步步走去。
穆仲夏先是肉眼看着他面前的那隻機械狗腳步沉穩地向前邁進。
風暴平原的地表遍佈石塊、一叢叢低矮的不知名的草本植物。
至少穆仲夏肉眼可見的視野範圍內，沒看到有灌木，更沒有一株樹木。
拴在機械狗身後的鏈條很細，為的是可以保證足夠長，又不至於讓機械狗拽不動。
按照穆仲夏的設計，機械狗會持續工作6個沙漏時。
之後，機械狗會按照原路返回。
但萬一機械狗返不回來，就得用鏈條把機械狗拽回來。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
眼看着機械狗就要離開視野之內了，穆仲夏馬上站在了紅外線遠程望遠鏡后。
望遠鏡內，代表機械狗的紅色光影依舊存在，可不到一分鐘，穆仲夏就在望遠鏡內失去了機械狗的蹤跡！
找了半天都沒看到，穆仲夏先去看鏈條。鏈條還在持續延伸，表明機械狗仍在走動。
穆仲夏又盯住瞭望遠鏡，但確實看不到了！
“泰瑟爾，你來幫我看看！我失去了機械狗的蹤影。”
泰瑟爾立刻過去，尋找了半天，他抬起頭，對穆仲夏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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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仲夏不信邪地換下泰瑟爾繼續尋找。
這時候他的對講機響了，是穆修的傳音。
“哥，我在望遠鏡里看不到術法狗了！”
不僅穆修找不到機械狗，負責另外4隻機械狗動向的通旭、烏哈根、泰雲珠和阿蒙達都在望遠鏡里失去了對機械狗的追蹤。
鏈條這時候不動了，穆仲夏拿出懷錶，是設定的機械狗第一次停下的時間。
他在對講機里叮囑5人，看鏈條停下后是否會在設計的時間內繼續移動。
如果沒有，馬上回收機械狗。
穆仲夏心裏忐忑不已，他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對自己的作品效果充滿不確定的緊張了。
機械狗每次停下的時間他設定的是3伊分，大概是他前世4分鐘左右。
穆仲夏盯着懷錶，怕時間過得太快，又覺得時間過得太慢。耳膜里突突突的震動，是他的心跳。
3伊分即將過去，穆仲夏屏住了呼吸。
時間到！
他立刻看向鏈條。
“唰！”
鏈條又動了！
穆仲夏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暈，泰瑟爾摟住了他。
“繼續觀察！”
穆仲夏看向前方雷電隱隱的區域……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望遠鏡里失去了機械狗的蹤跡，但明明肉眼可見的區域中沒有任何的遮擋物……
是光影作用產生的視覺迷幻效果嗎？
還是像小說里描寫的那種可以迷惑人的幻陣……
外面太冷了，泰瑟爾讓穆仲夏去車裏等，他來觀察。
穆仲夏也確實沒那麼耐凍，聽話地去了車上。
穆修幾人也分別去車上等，由他們身邊保護的帝瑪塔勇士繼續負責監控。
鏈條的每一次停下和每一次繼續滑動，都在穆仲夏設計的時間內。
可機械狗就是始終沒有再出現在過望遠鏡內。
機械狗的腿很長，腳有穆仲夏的巴掌那麼大，為的是讓機械狗能更容易地在風暴平原的地面上行走。
機械狗腹部兩側彎曲的機械臂為的也是防止機械狗側翻。
帳篷搭了起來，畢竟等待的時間漫長。穆仲夏從車內又轉移到了帳篷里。
泰瑟爾也和其他的勇士們輪換來監測機械狗的行動是否正常。
只要鏈條還在持續動作，那就說明機械狗在正常工作着。
天漸漸黑了下來，鏈條也在4個沙漏時前不再滑動。
如果一切順利，還有2個沙漏時，最多3個沙漏時，機械狗就應該回來了。
穆仲夏是坐立不安，吃飯都沒心情。
6隻機械狗目前的工作狀態都沒有出現異常，要說唯一的異常就是望遠鏡看不到它們的蹤跡。
時間越來越近，穆仲夏再也坐不住了。
他把自己裹好，戴好防風鏡，出了帳篷。
泰瑟爾正守在望遠鏡旁，看到他過來了，立刻說：
“你怎麼出來了？回去！”
夜晚的寒風能把人凍僵。
穆仲夏：“我不冷。”
“不冷也回去。”
泰瑟爾強制地把穆仲夏趕回了帳篷。
穆仲夏沒辦法，只能留在帳篷里耐心等待，天知道，他還從來沒這麼著急過。
對講機突然響了，他急忙拿起來。
“老師！我的術法狗回來了！我在望遠鏡里看到它了！”
是烏哈根！
穆仲夏騰地跳起來，哪裏還顧得上要不要聽話，抓起帽子就衝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