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話

志生他們是離家第三天早上到廣東東莞的，東莞離深圳不遠，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到處是新開工的工廠，而大多是勞動密集型企業，鞋廠，電子廠，服裝廠，到處都在招工，人材市場更是人山人海，全國各地來的農民工，被接走了一批又一批，前面被招走了，後面又湧上來一批，看得志生眼花繚亂，志生來到一服裝廠的招工桌前，負責招工的是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婦女，化着精緻的妝，服裝廠女工用得多，男工用得少，但志生一出現，女人眼前一亮，這男人太帥氣了，又加上志生有高中畢業文憑，馬上就有招收的意向，開出條件，試用期三個月，包吃包住，試用期工資每個月一千二！每天八小時，加班工資按時長另算，加起來每個月大概一千五百塊錢，一星期休息一天。轉正後按崗位定工資。志生心裏算計，一個月一千五，一天劃到五十塊錢，還有星期天，天吶，志生他爸在世時拼死拼活的在工地上干十幾個小時，也就拿到三十來塊錢，如果自己再加加班，隨便給一個月也能多掙二三百塊！志升腦子裏飛速的盤算着，後面已經有人在催，干不幹，不幹就讓讓，志生沒多想，就連忙說願意干，領了一張表格，填好后交給另一個女人，女人看了看，領着志生坐進了公司的大巴，上車一看，車裏已經招了三十多人，但都是女的，就他一個男人，車上的女人對他比比畫畫，說著聽不懂的方言，一女孩向邊上讓了讓，志升坐下，女孩用標準的普通話說“我叫江雪燕，湖南人，”志生連忙也自我介紹，江雪燕說道：“以後我們可能就是同事，大家出來在外，相互學習”！志升連忙點點頭！

在海達服裝廠的宿舍里，志生整理着剛領來的被褥和洗漱用品，這公司條件不錯，床上用品都是新的，還有熱水瓶，兩個塑料盆，一個洗腳，一個洗臉，衛生間是公用的，在樓層的最西邊，熱水也在裏面打，就這條件，要比農村的家裏好了很多，志生是滿足的，房間裏有二張上下床，現在就志生一個人住，估計還會按排人進來，公司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老工人回廠的，一路上說說說笑笑，嘰嘰喳喳的，有換工作的，拖着行李匆匆離去，宿舍樓總共四層，志升住的是第四層，下面三層都是女工，對面還有四層，也都住的是女工，服裝廠男工確實少！

公司的餐廳很大，看樣子能容納三四百人同時就餐，聽老工人講，公司平時上班是分時段就餐的，按車間或工種分，一線工人一般在十一點到十一點半，分兩批，而管理人員在十二點就餐！志生拿着飯盒，端着裝菜的餐盤，菜是打好的，一葷兩素，有魚有肉的隨自己選，米飯隨便吃，但不能浪費，對浪費食物的現象公司罰得很重，一次要罰一百，所以米飯是要吃多少打多少，不夠再加，堅決不能吃不完倒掉！志生沒出過遠門，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好奇，但他堅信自己會很快適應的！

晚上志生到附近的超市裏買了牙刷牙膏，在公用電話前排着隊，打電話的人很多，大多是給家裏報平安的，有的女人可能是才出來，在電話里說著說著就哭了，長途話費貴，都說兩句就掛了，到志生時，電話怎麼也打不通，都在通話中，大約花嬸家的公用電話也是在排着隊呢？後面的人都在催，說打不通就掛了，讓給別人，志生只好放下電話，又到後面排隊！

這時候江雪燕也出來買日用品，看到志生在排隊，便向他招了招手，志生向左右看了看，確認江雪燕在叫自己，便走了過去，江雪燕拿出一部紅色的手機，上面還繫着好看的小葫蘆，對志生說：“電話打不通吧，用我的手機打，別打公用電話，打家裏人的手機，一打就通。”志生說：“家裏沒有人有手機”。雪燕說：“那就打鄰居的啊”。這樣一提醒，才想到曹玉娟有手機，他特地記了她的電話號碼，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第一次就用到了，志生接過手機，撥通了曹玉娟的電話！

明月知道志生今天到東莞，也約好了晚上八點打電話到花嬸家，明月提前十分鐘到花嬸家，已經有很多人在等電話，到了八點十分，還沒輪到自己，電話剛放下，就有打進來的，今年出外打工的人很多，村裡青壯年大約走了三分之二，都是到了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而村裡只有花嬸家一部公用電話，很多人家裏也沒有手機，在外面的人白天沒空打電話回來，所以都擠到晚上，估計志生也在那頭等，就是等到了電話也是打不進來了，現在都八點半了，明月怕志生急，自已也急，她轉念一想也許志生打不通花嬸的電話，肯定會打曹玉娟的手機，於是急匆匆的離開花嬸家，向曹玉娟家跑去，剛到曹玉娟家門口，志生的電話就到了，曹玉娟一看不是自己老公的手機號，又一想，可能是志生打來的，她知道花嬸家的那部公用電話用的人多，可能打不進來，她就按了接聽鍵，一聽是志生的電話，剛要說話，明月已經到了她面前，曹玉娟說了聲你老婆來了，就把電話給了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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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接過電話，竟然不知說什麼，志生在那邊簡單的說了說他的情況，並說已經找好了工作，讓明月在家放心，說是借別人的手機，長途話費貴，明月連忙說一句老公注意身體，志生已經掛了電話。明月獃獃的看着手機，兩三天的牽腸掛肚，等着這時間，結果只說了一句話！想着想着眼淚就下來了，曹玉娟在邊上打趣道：“哪個男人惹了我們的美人生氣了，喲，還流眼淚呢！”說完伸手要抹掉明月臉上的眼淚，明月一把打開她的手，說了聲別動手動腳的！曹玉娟笑罵道：“誰稀罕你，我也是女人！”。明月回道：“那你還要伸手瞎摸啊，老公剛走，也不能饞成這樣，逮誰都伸手啊？”說完含着眼淚就笑了。

明月在曹玉娟家玩了一會，兩個人說說笑笑，明月也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曹玉娟一邊和明月說笑，一邊拿眼瞟着手機，明月知道他是在等老公的信息，就開玩笑的說道：“在等哪個情哥哥的信息啊？”曹玉娟說道：“要是有你一半漂亮，肯定有人約，我這麼丑，哪個男人能看上我？”玉娟的話是謙虛的，誰不知道前門村的三朵花，明月第一，曹玉娟第二，康月嬌第三！明月笑了笑說道：“你就浪吧，哪天讓劉天琦知道，不撕爛你的X”。說完自己臉先紅了，以前她是從不說髒話的！曹玉娟說道：“要是真有哥哥愛我，撕爛了也值！”，於是就對曹玉娟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亮亮奶奶給我留着門呢？”曹玉娟倒是沒有留明月多玩會，說了聲我送你，打着手電送明月出來，天還很冷，天上一彎明月孤寂的照着大地，遠處是隱隱約約的桃花山峰，明月在前，玉娟在後，彎彎的小路上，兩個曼妙的身影有說有笑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