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柔情似水
林哲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後悔不該侮辱了冷月,亦或是不該貪嘴嘗了一口“醉生夢死”。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對冷月怎麼樣。
“醉生夢死”是好酒,一口喝下去,林哲就不知東西南北了。
冷月打斷了林哲的四肢,又不給他治癒,林哲只能躺在床上,由紅袖侍候着吃喝拉撒。
連着躺了兩天,林哲感覺骨頭都快生鏽了。
肉身的疼痛還是次要的,jing神上的打擊更讓林哲無法接受。
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自己竟然醉倒了。
於是,林哲發下毒誓:戒酒!
讓林哲稍微有些欣慰的是,至少他還動了動手和嘴巴,並且還記得手感和口感。
紅袖坐在一旁,給林哲扇着蒲扇,看到林哲一臉**的模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少爺,您就不能省點兒心啊?冷真人這回不殺您,可真是天大的恩德了。”
“嘁!你個賤婢懂什麼。”林哲啐了一口,道:“別廢話了,給本少爺抓抓癢。”
“哪裏癢?”
“褲襠里。”
紅袖忍不住笑了笑,道:“少爺,奴婢實在是不明白。看您的長相,誰不得誇一句一表人才啊。而且怎麼看也像個正經人。可您這脾氣秉xing……實在是太不正經了。見了漂亮女子就有想法,就跟幾千年沒碰過女人一樣。”
林哲愣了愣,咧嘴道:“難道你就不想男人?”
紅袖臉sè微微一紅,道:“不想。”
“嘁,誰信啊。”林哲說罷,嘴裏嘖嘖有聲,道:“食sèxing也,你說像冷月那樣的,那麼久不碰男人,豈有不想之理?還有那個楊燁喜歡的女人,叫千離劍的,幾千年不碰男人哎,真可悲。”。
紅袖翻着白眼道:“奴婢聽聞,修真煉xing之人,都是斷絕了七情六yu的。哪會像少爺一樣整天想那種事情。”
“狗屁!”林哲道:“修真者要真是斷絕了七情六yu,那還能不要命的去追求更高的境界么?哼,修真者才是最貪婪的東西。”說罷,又意識到自己其實也算是半個修真者了,又改口道:“至少大部分人是這樣的。”
……
冷月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仔細檢查了一下身子,發現林哲雖然侮辱了自己,但至少關鍵的一件事沒有做。正想着林哲好歹還算有點兒人xing,一眼看到桌上被移動了位置的酒杯,冷月的臉sè就yin沉了下來。
除了林哲這個混賬東西,還有個小混蛋一直在青龍鎮外轉悠。
冷月發現,唐柔已經在青龍鎮外轉悠了兩天了。
遠遠看到唐柔一臉的糾結,冷月就能猜到唐柔的心思。
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雖然一個男人想要變成女人這種事讓冷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冷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來到青龍鎮外,又看到了騎着馬原地打轉的唐柔。遲疑了一下,冷月飛身上前。“唐柔,你幹什麼呢?”
唐柔被突然出現的冷月嚇了一跳,打了個哈哈,笑道:“沒事沒事,只是幾ri不見冷真人,想得慌,來看看你。冷真人教導哲少修真,一定很辛苦吧。”
提及林哲,冷月的臉sè就黑了下來。冷哼了一聲,道:“那也沒有你辛苦啊。最香樓那種地方,想來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咦?冷真人連這也知道?莫非也是最香樓的常客?”
“那倒不是,只是聽一個叫馮雷的傢伙說的,那傢伙最喜歡去最香樓那種地方了。他還常常跟我說,那種地方的花娘,比自己老婆有趣多了。”
“馮雷?”聽得馮雷的名字,唐柔心底猛然一顫。眉頭微微一擰,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也很親切,卻一時想不起由頭來。“跟馮少敏是什麼關係?”
“馮少敏的父親。”冷月道:“對了,你總是跟馮少敏呆在一起,你們倆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吧?”
唐柔一怔,臉一紅,有些生氣的說道:“冷真人這麼正經的人,怎麼也胡說八道起來!唐某可沒有龍陽之好!”
龍陽,傳說中的一位叫陽的龍族高手,他愛上了一個男人,成了萬古之談。
冷月哼了一聲,道:“我把你變成女人,你們倆再有什麼關係,也就算不得龍陽之好了。”
唐柔抽了抽嘴角,哼唧一聲,抓了抓手裏的韁繩,道:“懶得搭理你。”說罷,策馬離去。
他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變成女人。
他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從有了變成女人的想法之後,自己竟然莫名的感覺自己本就應該是個女人。這種想法和念頭太詭異了!更讓唐柔心頭大震的是,在他策馬疾馳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馮雷這個人。
沒有見過馮雷,但唐柔的腦海中,竟然就莫名浮現出了一個與馮少敏長相類似的黑臉漢子。
他一定就是馮雷。
唐柔莫名的確信。
臉上有些濕,摸一把,竟然滿手的淚。
……
連着yin沉了好些天,雨終於落了下來。
夜sè中,秋雨如簾。
轉眼已是初秋。
冷月站在屋檐下,仰臉看着夜空。
對面的房間裏,油燈搖曳。
林哲**紅袖的不堪入耳的話語,讓冷月聽了不厭其煩。
手指掐起靈訣,冷月對着掌心說話:“真想殺了他!”
須臾,冷月伸手虛抓,熠正陽的聲音從掌心中飄出來:“原諒她吧,她的內心壓抑了太多仇恨。”
冷月愕然。
良久,冷月輕聲嘆氣。
她不得不承認,熠正陽說的沒錯,即便她不知道離仙到底在恨什麼。
但是,真正熟悉離仙的人都知道,她表面柔和恬靜的外表下,是不易察覺的恨意和不甘。
仇恨會讓人變得不夠理xing么?
也許吧。
冷月覺得自己應該理解離仙xing格的轉變,然而,這並不代表冷月覺得自己應該原諒林哲對自己做的事情。
冷月走向雨中。
瓢潑大雨竟然自行避開冷月的身體。
片刻之後,林哲在房間裏凄慘的哀嚎着……
……
唐柔難得沒有讓小翠兒陪自己。
他一個人站在最香樓的二樓窗口,看着大雨出神。
忽然,他有些衝動,信念只是一動,便飛身躍下二樓,來到了毫無人煙的大街上。
叱的一聲,一把劍從他手指上的儲物戒中飛出。
劍鋒錚鳴。
一招極為柔美的“柔情似水”,是柔情刀唐柔最喜歡的起手式。
手中是劍,武技卻是刀式。
大雨彷彿被劍鋒帶動,隨着劍鋒左搖右擺。
一條條雨線,猶如巨大的漩渦,圍繞着唐柔手中的劍。
街道的盡頭的夜sè中,馮少敏負手而立,看着唐柔,濃眉微鎖。
他沒見過“似水訣”,但他依然感受到了唐柔劍意中的濃濃柔情。
一個一階修真菜鳥,竟然可以將劍意練至如此境界,馮少敏不得不佩服。
忽然,唐柔仗劍掠來,手中的劍,朝着馮少敏斬來。
馮少敏注意到了唐柔嘴角的一絲笑意,和妙目中的溫柔。
“哈哈哈!”馮少敏大笑起來,手中多了一把刀。
煉獄刀!
刀沉式猛,劈開雨簾。
鏗鏘之聲響徹夜空。
一剛一柔,一猛一靈。
馮少敏刻意壓制着自身的靈力,只是以武技與唐柔切磋。
讓馮少敏頗為意外的是,唐柔這個修真菜鳥的武技,竟然比自己jing練了一千多年的煉獄刀還要強悍。無論自己的刀式有多兇狠,都能被唐柔輕而易舉的化解。
唐柔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馮少敏。好像總也看不夠,好像很想將他攬入懷中。
“難道自己愛上他了?”唐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男人。然而,這種感覺空前的強烈,好像如果馮少敏離開自己,自己就會痛不yu生。
唐柔不知不覺的落下眼淚。
他收起劍,看着馮少敏,忽然問:“若是我變成女人,你娶我可好?”
馮少敏顯然有些意外,狐疑的看着唐柔,片刻,罵道:“有病。”言罷,轉身離開。
唐柔獨自一人站在雨中,眼淚混合著雨水。
他感覺自己的心口好似沒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一定是失戀的痛。
不然還能是什麼?
馮少敏在雨中漫步,不知道要去哪,也沒想過要去哪。
他的腦海中不停的迴旋着唐柔柔情似水的目光,以及與唐柔對劍時的莫名暢快。
馮少敏忽然記起,父親馮雷說,當年他與母親的邂逅,就是在一個雨夜。
那一夜,父親在追殺一個叫離仙的女人。
那一夜,母親出現在雨夜的另一頭,手中提着一把秀刀。
那一夜,父親敗在母親的刀下。
父親說:“當時,我寧願死在她的刀下。”
馮少敏以前不理解,但是今夜,他終於理解了父親。有那麼一個瞬間,他也想死在唐柔的劍下。甚至,他覺得那樣就是一種幸福。
遺憾的是,父親當年想死在一個女人的刀下,自己卻想死在一個男人的劍下。
“變成女人?可笑。”馮少敏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竟然又想到了唐柔的話。
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變成女人?
天生yin陽,豈可逆轉?
馮少敏覺得唐柔的想法很可笑。
馮少敏在城中轉了一圈兒,又進了最香樓。
他覺得父親說的沒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找個花娘消遣一下,心情就會好上很多。
父親最喜歡的,就是逛花樓。
據父親說,母親最恨的就是他的這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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