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荒而逃
沈知硯的電話還在響着,似乎在等着自動掛斷。
時鳶接起電話,對方應該是沒想到她會接,半天也沒說話。
最後嘆了口氣,問道:“這麼晚了,還沒睡?”
時鳶還沒說話,警局出外勤的車回來。
沈知硯聽到警笛聲,“你現在在哪?”
現在是初春,夜裏還是有些涼,時鳶吸了吸鼻子,低頭看着自己凍紅的腳趾,
“警察局。”
已經是凌晨了,時鳶跟警察叔叔說了事情經過。
那名男子聽到“跟蹤”二字,情緒開始激動,各種噁心的詞彙開始往外蹦。
時鳶一直很平靜地坐在那裏。
平靜地敘述事情經過,平靜地回答警察叔叔的問題,平靜的挨罵。
沈知硯就是在這時候來的。
他身上還穿着定製西裝,帶着些酒氣,應該是剛從某個飯局下來。
那名男子被警察壓着,卻仍試圖掙扎着起來,嘴上還對着時鳶罵。
他一進來應該是聽到了那男子的辱罵,走過去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整個人氣壓也低得很。
時鳶伸手拽了拽沈知硯的衣角。
沈知硯回過身看向她,捏着她的肩膀問道:
“受傷了嗎?”
時鳶搖頭。
下一秒,被他直接打橫抱起來。
對着一直跟在身後的助理說了句:
“剩下的交給你處理。”
說罷,抱着她大步走出了警局。
到了車上,時鳶情緒徹底崩了,先是小聲啜泣,然後眼淚就再也止不住。
沈知硯把她摟在懷裏,手一下一下地撫着她的背。
時鳶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沈知硯家的客卧了。
在他家待了幾天,整理好了心情,在某一天晚飯時,開口提離開。
畢竟他們都長大了,她總待在他家也不是辦法。
之前那個地方她肯定不會再住了。
雖然那人進去了,但是經歷了那個晚上,再住她總覺得瘮得慌。
她的想法是找個治安更好一點的小區,貴就貴一點,小命要緊。
沈知硯正安靜地吃着飯,聞言放下手上的筷子,問:
“怎麼了,住得不習慣嗎?”
時鳶隨口回了句:“睡習慣了家裏的床,客卧的床我睡不習慣。”
他手指微曲,一下一下地敲着餐桌,聞言笑了一聲:
“別走了。”
“客卧睡不習慣,我的主卧給你睡。”
後來他還真的讓阿姨把主卧收拾了出來,還讓人把她之前租的房子裏的東西都搬回來了。
最後甚至在他的書房給她劃了一片區域,讓她準備大學畢設。
那幾個月,彷彿又回到了她剛回姜家那一年。
那一年寒假,時鳶16歲,高三。
沈知硯大二,在自家公司實習。
她數學成績不好,奶奶說要給她找個家教。
最後和沈知硯媽媽一商量,家教不知怎的變成了沈知硯。
時鳶就在他辦公室寫數學題,他一邊看公司資料,一邊指出她哪道題不對。
他們就是在那個寒假熟悉起來的。
後來時鳶的畢設二稿、三稿以及終稿,都是在沈知硯家完成的。
順利畢業后,又因為一些事,離開京北,去了國外。
她當時走得突然,只告訴了奶奶,回沈知硯家收拾了幾樣東西。
本來是沒打算跟他說的。
說實在的,雖然因為一些意外,有一些過界的行為。
但是始終沒有確定關係,而且當年沈知硯還明確拒絕過她,他們兩人也就是她借住在他家的關係了。
但時鳶最後還是在上飛機之前,給他發了個微信。
就八個字。
“我走了,別找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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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鳶收回思緒。
再次回到這裏,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怎麼說呢,心情還挺複雜的。
所幸她在國內待不了幾天。
時鳶在衣帽間挑了套衣服,換好就直接下樓了。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沒必要在坐在一起吃飯的。
她徑直往門口走。
沈知硯就坐在沙發上等她,
“吃完飯再走吧。”
時鳶錯開視線,“放心吧,昨天晚上我們都喝多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飯我就不吃了,先走了。”
剛剛衣帽間她都看到了,出國前她的衣服沒收乾淨,最裏面那裏放的都是她之前漏收的衣物。
外面有許多各個大牌的當季衣物,還是女裝,已經很明顯了。
她隨便找了件自己之前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
新衣服估計是給他的女朋友準備的,她可不敢穿。
時鳶看到時就越想越後悔,她該不會成了小三了吧?!
果然老話說的沒錯,喝酒誤事!酒色誤人!
沈知硯起身攔住她,輕笑一聲,“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我還能吃了你?”
時鳶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往後退了幾步,保持距離。
沈知硯看着她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又往前幾步,將她逼到牆邊,手撐在她兩側。
那張帥氣的臉就在她眼下越湊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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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鳶呼吸微促,僵着脖子往後貼,“你說話就說話,離我遠點。”
沈知硯輕笑一聲,隨後彎下腰,看着她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時鳶,五年了,你還是沒變啊。”
“自己爽完就好,穿上褲子不認人了是吧?”
時鳶白皙的臉頰透着緋紅,她不自在地偏了偏頭,小聲嘟囔道:
“我們不是都喝酒了嘛,都是醉鬼就別計較這些了。”
“而且誰讓你把我送你家來的,明明可以把我送去妍妍家或者酒店的......”
直接把她丟酒店根本就不會發生昨晚那種事好不好。
她也不想啊,而且她昨晚是喝醉了,難道沈知硯也喝醉了嗎?
不是說男人喝醉了不行嘛......
想到這裏,時鳶底氣都足了一些。
沈知硯伸手將她的碎發別在耳後,
“你那麼挑,我怎麼知道哪個酒店的床你才能睡得習慣。”
時鳶:“......”
“而且我沒喝醉。”
時鳶:“!?!”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
時鳶拿起來看了一眼,
“我叫的車到了。”
然後換鞋,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沈知硯沒再追出來,一路暢通。
別墅門口是一個超大的院子,此時正是盛夏,院子裏生機盎然。
時鳶走在那條鵝卵石小道上,走到一半,繞到了左側的那片花壇上。
記得當年她在這塊種了一小片鳶尾花來着,她走得時候已經結了花苞了,可惜沒看到開花的樣子。
她根據自己的記憶,在那裏找了找,沒找到,只有幾棵頑強的雜草。
看來還是沒活下來。
也好,本來也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就像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