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鏡中人2
馮芸娘愕然,“額?許願?這,應該不算許願吧?我只是在旅途中肚子疼得打滾,只能把馬車停在路邊休息,當時胡亂地跟丫環們說,如果可以一輩子例假不痛,願以十年壽命換取。”
“果然,你的願望被實現了,還超標實現,所以,你要用鮮血供奉它。”
“它?它、它是誰?”馮芸娘懼怕,她隱隱有猜測鏡中人是妖魔鬼怪之類的,但還不知道到底是個啥。
“你們馬車停靠的地方,是一片樹林對吧?後面還是墓地。”
“對,是的,不過那時候是青天白日,我疼得受不了,更不知道外面是什麼環境,吃了止痛藥,緩過勁后才發現的,難道這樣就惹上鬼魅了嗎?”
李雨微搖頭,“這樣逗留一會自然是不會,問題出在你的丫環,她把你用過的無憂巾隨意扔到了草叢中,售賣無憂巾的商家沒說過用過的要填埋到土裏嗎?”
馮芸娘連連點頭,“呃,我知道需要填埋,但是,丫環隨意丟在草叢這事我真不知道。就是這事惹的禍嗎?”
“沒錯,你既許了十年壽命交換的願望,什麼妖魔鬼怪聽了能不心動?當時你身邊應該就圍滿了形形色色的鬼魅,正好,你還把血留下了,它們之中搶奪到了,便與你達成了契約。”
“啊?好可怕!”馮芸娘想到那樣的情景,不寒而慄。
“這麼說的話,擺攤的老婆婆是鬼魅所變?專門在那等着我?”
“對,沒錯,它是一隻魅,你看到的自己的臉,其實是它。魅沒有形狀,只能住在鏡子中,以你的形象出現,待到你絕經之時,得到你的十年壽命,她便有機會化形為人,在人間逍遙十年。”
李雨微說著,深深看了一眼銅鏡,“但,貪心是魅的本性,它不會滿足於短短十載光陰,它吸你的血,就是意圖成為你,享一世的榮華富貴。”
“.......”馮芸娘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來,她太驚愕了。
無意之舉,竟然會牽扯出這麼詭異可怕的事,若那魅成了她,是不是貪心不足,繼續加害她的爹娘和家人呢?
她看向銅鏡,覺得十分棘手,不知道如何處置這東西了。
“李大師,我能回到當初的地方,找那婆婆解除契約嗎?我願意用香燭紙錢供奉它一輩子。”
李雨微搖頭,“從它產生害人的念頭開始,就不值得供奉,放心,有我在呢,別怕它。”
隨即,她拿着銅鏡走到後院放在地上,然後虛空畫符,符紙形成時金光閃現,鑽進了銅鏡之中。
只見桌上的銅鏡劇烈抖動,不多時碎裂成片,一股黑煙從碎片中飄出來,正這凝聚之時,那道金光再現,把黑煙打散,鏡子也成了灰燼。
夏荷第一次見主子施法,心中暗暗吃驚。
馮芸娘見此一幕,頓時感覺身上沉重了些,那一身輕鬆不再。
她用力掐自己的手背,“哎呀!好痛!”
她用力過猛,痛得直跺腳。
“李大師!我痛了,我會痛了!我好了呀,娘親呀,爹爹呀!我好了!”
馮芸娘簡直是樂瘋了,誰能體會她這幾個月的感受啊,真是恍如再生的感覺!
“李大師,我以後再也不怕痛了!”
“女孩子怕痛是正常的,只是別再亂許願承諾了。例假太痛也是病,正好,隔壁有大夫,他一定可以幫你藥到病除的。”
李雨微親自把她帶到醫仙館,馮芸娘見到如此俊美的大夫,心頭狂跳,不好意思看病了。
李雨微沒眼看,這羅璟是越髮長得好看,那股出塵脫俗的氣質讓這秦州城裏的姑娘夜不能寐,要不回頭給他打一副面具好了。
馮姑娘進羅璟把了賣,拿了幾包葯,回到紫薇堂支付了卦金,人卻不走了,就在附近的客棧住下,美其名曰,治好癸水之痛再回家。
李雨微可沒時間關注她的去向,紫薇堂現在知名度越來越高,客人也越來越多,忙着呢。
這會來的客人是問陽宅風水的,叫文成樹。
他家是前年秋天推了舊宅,建了新宅子,按理說,地還是那塊地,格局都沒有變,風水不至於會改變。
但是,自從新房落成入住之後,家裏就諸事不順。
文成是經營養雞場的,從那之後,養雞場裏的雞苗成活率逐漸變低,有時候五成都不到,產出的雞蛋就更少了。
一家人都指着每日賣雞蛋的收入過日子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接着他爹娘相繼生病,家中小兒也時常感冒發熱的。
他娘子的身子也經常不爽利,而他賣雞蛋經常會不小心打碎,或者遇到不講理的客人一腳把籃子也踹了。
簡直是霉運纏身。
他在街上賣雞蛋聽聞了紫薇堂的事迹,於是提着一籃子雞蛋來求一卦,看看自己家到底怎麼回事。
李雨微也不推脫,爽快地接過了他送的雞蛋,提出跟他去家裏看看風水。
到了文成樹家,李雨微駐足在門前觀看了一番,宅子本身的風水確實沒有問題,但被人做了手腳。
文成樹的媳婦提着茶壺請她們進屋喝茶,李雨微沒有客套,直接走到堂屋裏,指着房梁說,“問題出在這裏呢。去拿梯子來!”
文成樹的兒子是個十幾歲的小夥子,聽了這話,連忙去搬梯子。
李雨微指揮他爬上去,從房梁里摸出一張泛黃了的紙,面上畫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老虎。
只是,不是黑色的墨汁所畫,似乎是血。
文家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家屋裏怎麼會有一隻紙老虎。
“李大師,我們不知道這東西是誰放的?就是這玩意害人嗎?”
“嗯,橫樑藏虎,家中有煞氣,家人自然不會健康,運道也不佳。你想想,得罪了什麼人,而他又有機會放上去的?”
“這,自從住進新宅,家裏一直都有人在,難道是在入住之前?”
文成樹拿着紙片看了又看,忽然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這紙片,我想起來了,是做木工的成伯的,我當時看見他摸口袋的時候露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