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錢滿糧暗裏授意馬康
第二日午時,錢滿糧上到普慈院,見普慈院院門大開,便徑直走了進去。
錢滿糧正要開聲詢問,卻從廚房處傳來普慈的聲音,只聽普慈道:“馬康,今天這兔肉做老了,少了鮮味。”
馬康口裏正在嚼食,唔聲回應普慈:“師父,就是多燒了一把火。不過,這樣肉有嚼勁……”
之後,便傳來一陣吃飯吧唧嘴的聲音。
錢滿糧蹙了蹙眉,暗忖:“這老賊,竟也食起葷來。”又轉念一想:春花、秋月都遭這賊和尚凌辱滅口了,何況是食葷吃肉呢。
普慈院內長年來都沒變過,潦草的幾棵樹,無花無草,幾個大缸泡着睡蓮的枯枝敗葉。
之前有隻從山莊帶上普慈院捉老鼠的大橘貓,每次錢滿糧來普慈院,都看那橘貓趴在院裏的石桌上睡覺,今天卻不見橘貓,大概也被嘴饞的賊禿驢殺了吃肉了吧。
錢滿糧對普慈愈發厭惡起來,不禁提高嗓門叫道:“人都去哪了?”
普慈耳尖,聽出院內是錢管家的聲音,慌的忙扔下手裏的兔肉,要找布擦油汪汪的嘴。
四下尋視,也找不到可擦嘴的布,只好扯了坐在左側馬富的衣襟,飛快將嘴上和手上的油擦去,壓低聲對馬家兄弟道:“別吃了,快,錢管家來了。”
馬家兄弟見師父如此驚慌,也忙放下筷子,用手背擦去嘴上的油,再將手背的油抹在褲子上。
“來了來了……”普慈邊起身邊高聲應道。因喝酒吃肉熱的冒汗,帽子脫在桌角上,普慈順手拿了帽子,戴在頭上,遮住缺了的耳朵,急急往院裏走去。
“哎呀,錢管家,許久不見,老衲給您請安了。”普慈打着哈哈。
“普慈大師,紅光滿面,像似喝過酒般,氣色不錯呀。”錢滿糧輕笑調諷普慈。
“還行還行,哈哈……托錢管家的福,老衲身體一直不錯。走,廳里請……”
“剛才聽您是在吃午飯吧,沒打擾到您吧?”
“已經吃好了,不打擾。走,錢管家廳里請。”普慈前面引路,將錢管家帶到廳里。
不一會,馬富端上茶來,恭敬地向錢管家請安上茶。
錢滿糧細觀馬富,長高長胖了,面色紅潤,看來在普慈院過的不錯,便問馬富:“你兄弟馬康呢?”
馬富正要回答,馬康就從門外竄了進來,喜笑顏開地給錢滿糧請安:“侄兒馬康給姑父請安。”
錢滿糧見這馬康,也長個了,而且壯實了不少,馬家兄弟的精神狀態也好,笑問馬康:“小康,普慈大師給你們兄弟吃丹藥了嗎?長高長壯了。”
“哈哈……錢管家說笑了。不過,老衲有件事沒有先徵得錢管家的同意就辦了,還請錢管家包涵。”普慈神色略帶得意。
“哦?何事要我同意?大師說來聽聽。”錢滿糧望向普慈。
“回錢管家,老衲已收了馬富、馬康做徒兒。”
“好事呀,這是他倆的好造化,能做大師您的徒弟。”
“這麼說,錢管家也是贊成的了?”普慈笑的眯縫着眼。
“當然贊成。”錢滿糧轉向馬家兄弟道:“既然你倆與大師有緣,就要好好練武,莫要辜負了大師的栽培。”
“是,姑父。”馬家兄弟異口同聲道。
“下去吧,我與大師有事商議。”錢滿糧欣慰,馬家兄弟沒有像之前的張二、劉伍那樣,被普慈施虐。
當初之所以挑了馬家兄弟來伺候普慈,一是親兄弟倆有個照應。二是馬康在周家山莊下人里,是出了名的調皮搗蛋鬼。來普慈院前,錢滿糧特意交待馬家兄弟,就說自己是馬家兄弟的姑父,這樣,普慈即使想對馬家兄弟施暴,也會顧及到錢滿糧,錢滿糧意在變相保護馬家兄弟。
摒退馬家兄弟,錢滿糧話回主題,對普慈道:“普慈大師,大奶奶請您下山莊為老爺複診。”
“怎麼了?周老爺身體抱恙?”普慈見錢滿糧是來請自己去給周老爺診治的,忙問。
“老爺身體無恙,只是前日十奶奶沒了,七奶奶早些日子也沒了。怕誤了老爺的事,特請您去給老爺診診,萬一哪天供不上藥,好有個準備,或有個應急的措施。”錢滿糧如實相告。
“哦,原來如此。行,老衲這就與您去山莊。”普慈說走就走,站起身來,道:“錢管家,您且稍等片刻,我去取些東西就來。”
“好的,有勞大師。”
見普慈出廳轉去後院,錢滿糧也出到廳外,見馬康在門邊探頭探腦,便招手讓他過來。
“錢管家……”馬康只有在錢管家面前,才乖順地收起頑劣的本性。
“這老和尚沒有為難你們兄弟倆吧?”錢滿糧撫了撫馬康的發頂,輕問道。
“回錢管家,他沒有為難我和我哥,我卻經常作弄他,嘿嘿……”馬康來普慈院前,錢管家就私下跟他說過,到的普慈院,想怎麼調皮就怎麼調皮,但前提是保護好自己。馬康聰明,將錢管家的話一一記在了心裏。
“很好。”錢滿糧眼神寵溺地誇讚道:“他都教你們什麼?”
“武功和制毒……”馬康如實稟報。
“好好學,不要怕吃苦,能學到這和尚的本領,日後對你大有益處。”錢滿糧交待馬康。
“是,錢管家。”
那邊普慈已出了禪房,大聲吩咐馬富:“為師要與錢管家去山莊,你與馬康好生看家。”
“是,師父。”馬富垂手恭敬應答。
錢滿糧對馬康暗示,馬康領會,閃身去院右側牆邊隱着。錢滿糧左轉走向院門,站立等普慈同行。
二人回到周家山莊,錢滿糧領了普慈到泰元館的書房,周老爺面帶笑容,親自到門口迎普慈進書房。
“有勞普慈大師跑一趟,請坐。”周老爺客氣地道。
“周老爺言重了,老衲本就是專門服務於周老爺的。”普慈知周老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萬不能大意。
“普慈大師,我這書房生了炭爐,非常暖和,您可以將帽子摘下,舒服一些。”周老爺體貼地親手給普慈泡上一杯香茶。
“謝謝周老爺,老衲頭上長了一隻毒瘡,脫帽着實不雅。所以,還是戴着吧。”普慈怎敢脫帽,豈不要暴露了一隻耳的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