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花仙人
桃花庵藏經閣,唐寅的住處,門被推開了小尼姑提着食盒在門前敲了幾下,裏面沒動靜,又叫了幾聲施主還是沒人應答!躊躇一會兒,最後推門而入。
看到整潔的房間內沒有人,桌案上文房四寶擺放整齊。抄寫的經文放在那裏,她隨意翻看一下發現,厚厚的一部金剛經,竟然三天就抄寫完了!
她把食盒放在桌案旁,連忙收拾好轉身帶上門快步向住持的禪房走去。
桃花庵主持不是尼姑,而是一個帶髮修行的居士。但是卻又一個拉風的法號——滅絕師太。
對就是與金庸大大那部倚天裏的滅絕師太同一個法號。
好懸沒把三天前的唐寅給雷了個外焦里嫩!年輕的居士一身紅衣裙,偏偏斜披着大紅袈裟!特別是那頭烏黑濃密且長長的秀髮,堆雲髻鬟對起,金鳳釵簪珠花,峨眉淡掃,秋水凝眸……
此時此刻正在禪房內看着牆壁上掛着的十幅美人圖,如果唐寅在這兒,一定可以看出來這就是東方古代十大美女:
妲己、褒姒、趙飛燕、西施、貂蟬、楊玉環……
滅絕師太雙手十指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撫摸着,她這張臉竟然集合了十大美女共同的美,她似乎陷入無盡的回憶中!眼中要露出一種不屬於女人該有的目光來……
這時禪房外響起智清的聲音
“師父,今天唐施主不在藏經閣,師父唐施主如果離開了,我們的桃花庵會怎麼樣?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嗯,知道了,去忙吧!桃花庵是永遠的桃花庵,唐施主離不開我們的……”
“師父,唐施主把那部金剛剛經已然抄寫完了!”
“什麼?怎可能這麼快就抄完了,趕快去把經文拿給我!”
智清轉身往藏經閣走去。
滅絕師太暗自想道:“難道他這麼快就要覺醒了么?”看着智清離開走遠后,她用僅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着,
“我公孫離恨終於可以再見到你了,會是我的唐寅,唐大才子么!詩書畫三絕,風靡整個江南,無數少女為你死去活來,你只可以是我的,我恨你入骨卻也愛你情深……我會讓你一直活在我的夢裏,你就是我,我也是你!”
庵內發生什麼,唐寅還不知道。
此時唐寅還在桃花林中,沉浸在回憶里……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是在修鍊,只當是一個長長的夢境吧。
桃花庵前的桃花謝了又開,開了又謝……
唐寅迷失在內心世界裏。
他不緊不慢地隨意遊走着,再怎麼說也身為蜀中唐門的子弟!身法眼力還是有些功底的,衣袂飄飄,如同花間穿行的蝴蝶!落腳處皆是好受力的點,腳下枯枝敗葉都沒有沾染一分,身下衣擺潔凈沒有一點污穢!身後的走過的林間絲毫沒有被踩過的痕迹。他本身就是愛乾淨的人,近乎潔癖的存在!
突然唐寅在花間行走間產生了一種感覺:“身在花間過片葉不沾身。呸!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只可以形容咱輕功高,身法妙!”
他穿過桃林來到一條小河邊,小河在桃林這兒轉了一個彎,水流變緩河面變得有些寬!但是水面光滑如鏡,清澈的水下是光滑圓潤的五色鵝卵石!偶爾還有成群的魚兒游過。立刻覺得此時心情變得美好起來!美麗的郊遊,投入大自然的懷抱,使勁地擁抱大自然……
似乎一時間自己的呼吸都暢快起來,鼻端傳來陣陣甜美的花香!有些陶醉於眼前的美色。
終於是他放心了,即使這裏與世隔絕見不到人自己也餓不死了。在他低頭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時,心情更美了!這次穿越值了!因為水中的自己簡直帥呆了,酷斃了,簡直無法比喻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唐寅看着水中的自己一陣無語!沒心情再打量自己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容顏,他雖說也愛美但是他不自戀啊!他迫切想要回去原來的世界,在這裏他總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唐寅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有些懷疑人生了心中自語道:
“這他媽的還是我么?這幅皮囊太漂亮了!有句老話兒形容真是比畫兒上的都漂亮——臉蛋兒水嫩柔滑,精緻的鼻子下朱紅的嘴唇兒,嘴角上揚着配合著一雙鳳目峨眉!宜嗔宜笑都讓人覺得漂亮無比。頭戴文士公子巾、身穿月白緞兒的文士袍!與那幅古畫中人一樣!難道原來畫中人那被酒罈子擋着的臉這麼好看嗎?雖然不是我自己原裝兒那張臉了,可是這麼漂亮我能怎麼好意思拒絕呢?我有些愛這個世界了,就算是夢,也要做一個圓滿的夢吧。”
唐寅嘀咕了半晌后,開始收回打量自己的目光。從河面開始認真觀察周圍環境,一邊觀察一邊和那幅古畫比較過後,心裏尋思着:
“按說吧,這裏比那畫中更豐富多彩!都說是遠看山近看水,那幅畫中山桃花庵就在山前,那水卻是在桃花之外有些遠!還有那畫再怎麼說也是個死物件兒!至少畫中有山水卻沒有魚,從畫面角度看不到這麼多的桃花,只是籠統的一片桃林,遠山近水的經過藝術處理,總體來說大差不差的,體現出唯美的藝術世界!畫的是那片山水,可是化作欣賞有不同的層次,不同的意境,不同的體驗!看到的只是你心裏那唯美的閃光點。這幅畫最美的是桃花,最有深意是桃花林后若隱若現的桃花庵,對着一個若隱若現的花間醉酒人!
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曾經對過的對子!“深山古剎,青燈古佛”現在想來突然想對“藍天白雲,人面桃花!”看着眼前的桃花想起身後的桃花庵,也算是寓意深遠啊!不如意的傷春悲秋者,前進一腳落在滿目繁華無限春光日月好;後退一腳踏入青燈古佛緣來緣去都是空!”
唐寅想着想着雙眼看着遠山近水繞過這桃林。桃花盛開,美則美矣!可是除卻成群結隊蜜蜂和偶爾幾隻彩色蝴蝶根本沒人啊,也不知道這畫中世界是地球的哪朝哪代,自己這身行頭竟然與那畫中人的一般無二!眼前一亮
等等……
他突然想起來畫中那首詩:“桃花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最後的落款兒可是唐寅,唐寅是誰?桃花庵主,六如居士!詩畫雙絕,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既然我只是觀畫就可以來到這畫中世界,那麼那首詩又會有什麼特別之處呢?真是期待啊!
我看見桃花了,桃花庵和桃花仙在哪裏?也許我找到桃花庵,看到裏邊的桃花仙時會重新認識這個畫中世界,只有悟透畫中世界的奧妙才可能回到我原來的世界見到疼我的爺爺!”
唐寅看着四外,這比那張古畫裏的世界多出來許多古畫手法表現不出來的東西。但是大體輪廓差不多!我現在面前是河身後是桃林。林子可不小別迷路才好。
對了,按照畫中體現出來的方位看來,這片桃花林在桃花庵前,畫中桃花庵后是一片竹林,竹林西北正北方向是是山,也就說桃花林在南桃花庵在北!
這就好辦了。桃花庵找到,在找桃花庵主,看到桃花庵主,也許可以問問這桃花庵主是不是姓唐的居士……
還是去尋那桃花庵吧!找不到桃花庵都是自己在這裏瞎想。找到桃花庵和那個種桃樹的桃花仙人,才可以判斷出這裏與畫中世界是否有關聯!
唐寅,畢竟是現代人,雖說有被養的有點脫離現代,但是那些野外生存能力還是沒少練的。唐門暗器他也還是練習過的!天人合一境的書畫技法也不是俗人能掌控的,剛才在林間穿行就把身形步法,融合聽風辨位力求達到一種另類的動感狀態下的天人合一!
竟然十分流暢自然!比家族裏那些長輩們專門修鍊時還要容易進入天人合一境!自己清楚此時自己的十指運力能刺穿花梨木的書案,這種力量也能勉強自保吧?何況自己還是唐門的人!他很想試試自己能否達到蹬萍渡水的境界,可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踏入河水之內!
因為每當自己欲要踏入時,水面會升起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自己的前進!沿着河流,一步一步都實驗過來,他發現自己竟然是被這這道河把自己,圍困在這片十里方圓的沙洲上!
他看着桃林的樹影,和頭頂的太陽辨別方向。把記憶里那幅畫中的桃花庵與現在這真實世界的景色重合。“嗯,還真這麼巧啊!畫中景緻與現實中的一片桃林精準重合在一起!”
他快步向著那塊熟悉地區走去。不知不覺間用出來人體極速穿過桃林,遠遠看到了一座古樸的庵堂,雖是草廬卻也不寒酸!山門上書:“桃花庵”三個燙金大字。
山門洞開,一個小尼姑從裏到外在打掃。他心中暗道:
“這個桃花庵里怎麼沒有那個桃花仙?反而是個尼姑?”
懷着狐疑的心情硬着頭皮緩步上前,學着古人躬身一禮說:
“小師太請了,小可遊學至此不幸失足跌傷了頭,一時記不起自己來的來路。又渴又餓,請小師太行個方便……”
“阿彌陀佛,不敢當,施主稱貧尼智清即可。請施主稍等,貧尼做不得主,待貧尼稟告小庵住持滅絕師太。請師太做主,阿彌陀佛。”
小尼姑很客氣,語音輕柔甜美,可是一聽到小尼姑說道滅絕師太,唐寅覺得心裏一突突……
“這個滅絕師太很有些耳熟,怎麼不像好人啊!對了,金庸的倚天屠龍記里有個滅絕師太,那是元朝啊?看來大才子雖說也叫唐寅,卻也沒能穿越成大明的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唐寅不可能跑到大元朝來了!我頭暈,看來雖說相貌變了,可我還是我啊,也沒有什麼原身的記憶!對這個世界還是兩眼一抹黑啊!”
正在他胡思亂想間一聲“阿彌陀佛”在身前響起。
抬頭一看之間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好美的滅絕師太!杏眼桃腮,明眸皓齒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頭戴一個月牙紫金箍,月白緞的僧袍,大紅袈裟,鑲金帶玉!白襪雲履站在山門前,那方桃花庵的匾額懸在她頭頂正上方,白底黑
字十分素雅。和這帶髮修行的住持身影有些不太搭!透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心道什麼時候這帶髮修行的也做住持稱呼師太了?不是剃度持具足戒的比丘。帶髮修行的稱居士,嗯對啊,桃花庵主不是六如居士么。難道是居士?不是師太?這居士也太不可直視了……
於是學着佛門弟子雙手合十當胸下拜。沒敢冒昧地稱呼師太只得含糊的開口說:“大師父請了,小可遊學至此……”
他一臉虔誠的把和小尼姑說的那套說辭又說了一遍。
美艷無雙的居士說:“貧尼法號滅絕,出家人慈悲為懷,方便為本,請問施主從何而來。”
山門前年輕的滅絕師太臉上無悲無喜,可是好聽的聲音如空谷鶯啼,透着一種賞心悅目空靈之感!可是卻在問着一種程式化的問題!似乎這個問題她問了無數遍一樣。語速與每個字之間的間隔發聲激蕩出一種安靜祥和的韻味。唐寅有一種頭暈眼花似睡非睡的感覺。這真叫滅絕,也不是師太呀,師太怎麼沒有剃度?
“師太,小可遊學至此……”唐寅費力扒拉的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