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鑰匙不見了!
“松少爺,如果是為了這事,還是另請高明吧!”
“丘山,你別跟我你不行,我知道你曾經把一個死人給救活了,你要是藏私不盡心救我,我死,我就拉着你,讓你給我陪葬。”
后松聲嘶力竭吼着,他下不信,自己就因為掉進了茅坑,就會失去一雙腿和最重要的命根子。
老巫醫看他這精神狀態,就知道他大限將至,此乃迴光返照之相。
他把藥箱放下,打開一個布包,“松少爺,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可就沒幾時好活的了。
“怎麼,醫術不行,還不讓人說了?丘山,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算老幾啊!要不是當年我爺爺好心收留你,你現在能不能活着都是兩碼事。”
丘山對於他的謾罵,充耳不聞。
他將煤油燈點燃,讓丘州把后松身上的軍大衣脫下。
祠堂里幾扇大門敞開,北風呼呼往裏灌。
把后松凍得直哆嗦,手指抓着軍大衣不肯放手。
“把,把大衣,給我重新穿上,凍死我了。”
“別聽他的,直接拿走。”
巫醫直接把后松的手撥開,讓丘州把那件髒兮兮的軍大衣拿走。
趁着身旁無人,巫醫的手指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划動着。
就見后松白皙的背上,有一個個細長的凸起,跟着他的手指遊動。
直到找齊四根銀針,丘山這才在後松的後頸處,用銀針扎了一個孔,將四根銀針收回。
“嘶~~疼~~老巫醫你幹什麼呢?你扎針能不能跟我說一聲啊,你這麼猝不及防來一下,真的很疼好嗎?”
老巫醫嘴角直抽抽,懶得再和這種貨色廢話,在背後飛快刺了幾針,暫時保住了他的小命。
“行了,我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不是,老頭,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你能做的已經做了,我的腿呢?你趕緊想辦法讓我的腿重新長出來。”
丘州暗自咋舌,知道后松頭腦不好,沒想到這麼不好。
老巫醫要是有那個本事,能讓腿重新長出來,那村子裏還能有那麼多殘廢嗎?
老巫醫不吭聲,低頭往小碗裏倒了一點清水,把手裏的幾根銀針洗乾淨,又放到煤油燈上烘烤一番,這才放回布包里。
他剛才布針暫且封住了后松的血脈,體內沒了遊走的銀針,后松身體潰爛的速度也隨之減緩,至於還有多久的壽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喂,死老頭,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說話啊!你想要什麼,儘管開條件便是,金子,糧食,我后家應有盡有,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能滿足你。”
“哎,丘山,你別走啊,你還沒給我治腿呢,你要不是你給我治好,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回來,聽到沒有……回來!”
眼看着丘山就要出了祠堂,后松急了,“丘州,你趕緊去把人給我追回來,我不能沒有腿啊,沒有腿,我以後可怎麼辦啊。”
后松這會真的知道怕了,怕他以後再也站不起來,再也不能奔跑了。
“好,好的,你別著急,我馬上就去。”
丘州看他鼻涕眼淚糊得滿臉的窘迫模樣,內心唏噓不已。
堂堂后氏嫡系,混成如今的模樣,真的有夠慘的。
他雖然也跟着吃了悶虧,但好在身子還是好的。
要知道老巫醫丘山有兩種人不救,病輕者不救,將死之人不救。
看着坐在太師椅上,只剩半截的后松,丘州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了,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在後松身上浪費時間了。
祠堂里燈火通明,他四下看了看,順了兩根還剩半截的蠟燭揣進懷裏。
后氏祠堂修得這麼富麗堂皇,結果什麼值錢的都沒有。
最後他把主意還是打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兩個背包里。
那兩個背包鼓鼓囊囊的,裏面東西應該沒少,依着后陸那個性子,他大概率不會動那兩個背包。
他偷偷摸摸繞了一大圈,一手拎着一個包,從側門偷偷溜了。
后松嚎得嗓子都啞了,感覺自己快要凍成冰磚了,丘州也沒說給他把衣服披上。
他叫了兩聲丘州,沒人應,一回頭,這才發現,偌大的祠堂里,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抽抽着打了一個哭嗝,這才想起來,他好像是讓丘州去追老巫醫了,只是過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回來。
……
鬧了一上午,早就過了吃午飯的點了,村子裏靜悄悄的,竟沒有一家張羅着吃飯的。
尤其是在場貼臉看了那場景的,現在連茅廁都去不了了,靠近些,聞到味,就噁心都不行。
后財一心撲到自己的身體上,直到晚上要上床睡覺時,脫了外衣,習慣性的一摸內側口袋,這才發現,空空如也。
鑰匙不見了!
那不是一串簡單的鑰匙,那可是可以開啟……
后財不敢耽誤,去后陽屋子裏找人,發現兒子竟然不在屋子裏。
孫子后松屋子裏的燈倒是亮點,但沒腿的后松,連一個小孩都不如。
后財穿好衣服,打開院門,去敲了隔壁后陸家的門。
后丘村天黑的早,大雪封村,又不用下地幹活,為了節省糧食,能不動的,都會減少運動量,少進食。
沒什麼特殊情況,婦人一天都不會下床,男人們在天黑前,也會上床,這會的路上,八杆子打下去,打不出一聲響來。
除了后陸,后財實在想不到其他的人,他原以為可以養老送終的孫子,沒了腿。
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后陸了。
而且后陸今天才接觸到那串鑰匙,他是最有可能拿走鑰匙的人。
后財怒氣沖沖的走出門。
……
后陸下午給娃娃講了故事,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孩子們的罪能好受一些。
晚上吃過飯,他早早把兩個娃娃哄睡着,摟着老婆哄了半天,這不才剛剛睡下,院門就被敲響了。
后陸從小就淺眠,后財敲的第一下,他就已經聽見了。
但他就是心裏有氣,發自內心的厭惡這個曾經他無比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