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卡蓮，活下去
在這一瞬！
瀰漫硝煙的廣場前火勢依舊熊熊。
被貫穿了身體的修女還在與崩壞獸僵持角力。
如同被黑白照片定格住，時間於剎那間停止了流逝！
高空上盤旋的飛鳥停滯在了原地！
而不知何時。
籠罩城市上方的障壁浮現出道道裂痕！
伴隨着裂紋遍佈！
爬滿屏障！
下一刻！
如玻璃碎裂一般！
一聲脆響！！
刺眼奪目的陽光撒入！
陰霾終散去，天光破層雲，久違的光明重現於大地！
而在這破開雲層的聖光之中！
一道身影正沐浴着聖光。
伴隨着漫天的玻璃碎片，一併墜落。
而也在這一瞬！
修女倒退着推開崩壞獸，行刑台前的廣場火勢悄然熄滅！
向來神秘莫測既成定數的命運。
似乎被人為地修改了！
縹緲雲間，天穹之下！
那個遍體鱗傷的男人雙手緊握炎之大劍。
驅掣流嵐狂風，裹挾雷霆光焰，身化流星，自天際翔落。
這一幕，恍若神降！
而這一刻。
也讓所有的觀眾心神震動！
這一刻。
象徵著天火再一次的出鞘。
象徵著男人即將走完最後一步的旅程。
也象徵著...人所能做到的，最無私的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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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晴：那是！奧托？！】
【凝光：是....五百年前行刑的廣場！】
【夏洛蒂：這是怎麼回事？！】
【三月七：奧托竟然...穿越時空來到了這裏！！】
【愛茵斯坦：不，另一條世界線已經開闢，正是虛數之樹上那道延伸而出的枝杈。】
【愛茵斯坦：這的確是五百年前聖女的行刑地，但也是奧托所選取的時間節點。】
【特斯拉：難道說，從這一刻開始，歷史便不再是歷史，而是新的未來？！】
【黑塔：將從這一刻開始改變。】
【崩壞·姬子：居然....真的被奧托給做到了？！】
【銀狼：真好。】
【素裳：真的可以通過虛數之樹....改變那個過去！！】
【砂金：虛數之樹....真的可以嗎....】
【芙寧娜：能做到這樣的奇迹...】
【芙寧娜：這一路走來真的很不容易吧....】
【琴：這樣的場景，奧托已經期待了五百多年！】
【麗莎：加油！！奧托！！】
【胡桃：加油！！主教大人！！】
【麗塔：主教大人....麗塔希望您能夠達成所願！】
【幽蘭黛爾：天火的每一次出鞘，都是為了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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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如聊天群內的眾人所說。
天命總部內。
奧托的心緒也是難以抑制地產生了波動。
往常那永遠帶着輕佻和優雅的表情。
此刻也化作一片沉靜的潭水。
靜靜地，沒有絲毫偏移地注視着屏幕中所發生的一切。
一旁。
琥珀也屏氣凝神着，不想打擾到此刻的主教。
因為不僅僅是琥珀。
所有人在歷經完奧托這一世之後。
內心深處恐怕都無比清晰明了地知道...
這一刻對於奧托來說意味着什麼。
而這一刻。
也必定是奧托苦苦等待了五百餘年，追尋了五百餘年所想要看到的結果！
這是....奧托的結局。
但也是卡蓮新的開始。
這一切都將是...奧托夙願的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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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之中！
那在聖光之中，純白不可視的神祗手持達摩克利斯之劍！
自神國降下審判滌盪罪業與不潔！
劍刃昭昭，躬行天罰！！
望着歲隔五百載方才相見的摯愛，兩人曾經共處的片段自男人眼前匆匆逝過！
沒有停留！
沒有絲毫猶豫！
在那天火出鞘的烈焰包裹之下！
男人如一道墜落的流星！
沖向了曾令她香消玉殞的崩壞獸！
在那鋪天蓋地的火光之中！
與之一同化為了飛揚天地的浩渺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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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
五百載人生經歷走馬燈般從男人眼前一一逝過。
他曾親眼看着卡蓮死在自己眼前，那一刻，當緊抱着少女漸冷的身軀時，世界再度失去了五彩斑斕，只餘下空泛單調的灰白。
他曾親手弒兄屠父，濺得渾身血污，以鐵與血的強勢手腕登臨天命主教之位，當初那些審判她的人都被他一一清算，可她，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曾以活人進行了一樁樁堪稱泯滅人性的崩壞實驗，他背負的罪名罄竹難書，毋庸置疑。
他曾與第一任理之律者會晤交談，最終卻因理念不合分道揚鑣。
他曾因實驗品A310的善念而心生觸動，一度動搖起內心的信念，開始相信起所謂的靈魂之說。
他曾於第二次崩壞時期，於西伯利亞雪原以小丑身份操縱局勢，玩弄人心。
他曾付出巨大的代價進入西琳的意識，進而窺見神明獲得神諭。
他曾實施了實驗品A423計劃，企求獲得可控的律者。
他曾與世界蛇首領凱文面談，虛與委蛇。
……
這一切的一切，只為了復活五百年前逝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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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在這一瞬！！
那火光散去之中。
修女回身護住身後的稚童，待煙塵漸散後轉身看去！
那道熟悉的身影，明明看見...........
但此刻卻.....
無數光華劃破天幕轉瞬即逝，城市於白晝下了一場絢麗的流星雨。
“卡蓮，活下去。”
她聽到了一道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待急轉身望去，四下孑然，再無旁人。
.................
【這是一個人能做到的最自私的事】
【也是一個人能做到的最無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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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叢林蓊鬱蒼翠，伴隨日頭下移，林間光影也漸次變幻，婆娑樹影間漏下了點點斑駁的細密光斑。
林間草地上靜靜停泊着一隻做工略顯粗糙的木飛機。
金髮的少年與銀髮的少女於林間歡笑着追逐打鬧，他們跑着，笑着，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
在少女的期待注視下，少年舉起木飛機，用力朝天空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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踆烏西沉，日之夕矣，暮靄沉沉，綺麗霞光中，木飛機動力耗盡，搖搖晃晃着墜落向田野。
金髮碧眼的男人俯身撿起木飛機。
隨後，他抬頭望向頭頂璀璨的星空。
群星璀璨，天河絢爛，若恆河沙數浩瀚無盡，間或有流星自夜空劃過絢爛的軌跡。
真美啊。
男人至今仍記得，與她邂逅的那個夏夜。
那夜一如此時，靜好如初。
那夜一如此時，可堪入畫。
那夜斜倚肩頭的她睡得很熟，十指相纏成扣，卻是最能令自己傾慕與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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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着畫面之中所發生的每一幕。
屏幕前的所有觀眾都是一陣沉默。
聊天群內的消息不再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