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俺見到老九門
早知道跟着去會遇見被老夫騙錢的人,老夫就應該不去,應該躲得遠遠的。
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張豈山,他和往常一樣穿着軍裝,帶着軍帽,神態威嚴。看見老夫和紅紅進來,他端着的身體放鬆下來。
“子墨,你怎麼也來了。”
這話說的,怎麼老夫不能來呢。
“俺怎麼不能來。”
張豈山輕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會議室里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身着普通的布衣,手上還抱着個嬰兒,嬰兒安睡在懷裏沒有哭鬧。
那人抬頭看老夫,老夫也看他,空氣冷靜了幾秒,我們對視片刻,他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欲說無言。
老夫腦子一閃,想起來了!
“死騙子是你!”
“你終於生了!”
沒錯他就是那個老夫把出喜脈的男人,當時俺還要了三百大洋的出診費用,給他把脈看病,把出喜脈來他暴怒要來抓俺。
老夫看着他懷裏的孩子,震驚不已,難道老夫隨口編出的謊話是真的?這個男人真的懷孕了?生出了個胖娃娃?
男人惱怒:“去你爺爺個狗腿!這是我老婆給我生的!我沒有懷孕,我是個男人!”
原來是這樣啊,老夫鬆了口氣。
張豈山緩和局面,過來給我們兩人相互介紹。這人大家都叫他狗爺,張豈山喚他狗五,繼承祖上的盜墓盤口,在沙城算是有名的土夫子。
他愛狗訓狗,還開了狗場,在沙城生意頗好。他和張豈山算是舊相識,兩人究竟是怎麼認識的老夫不清楚,只知道他倆感情挺好的,兩人經常書信。
張豈山總是像長輩那樣關懷他,勸告他多讀書。
狗五,多讀些書。
後來那件事發生,他們愈行愈遠,終成陌路。
“死騙子還我三百大洋!”吳老狗還記着那事呢,被騙了三百大洋就算了,還給他把出喜脈,既騙錢又侮辱人,把他氣得啊。
“狗五爺,你這兒子叫啥名。”
吳老狗不耐煩道:“吳一窮。”
老夫疑惑:“一窮?你咋取的名,窮可不算是個好字啊,要不你改成富吧。”
吳老狗瞥老夫一眼,道:“你可真沒文化。”
老夫哼唧一聲后道:“難不成你要生三個娃,分別取名一窮二白三省?”
聽完老夫說的話,吳老狗看俺的眼神都變了,像是很震驚俺的話。
“佛爺,這瘋子肚子裏有點墨水,這都懂。”
張豈山:“子墨上過幾年私塾,千萬不能小看他。”
那當然,千萬不能小看老夫。這個年代時局動蕩,老百姓都吃不飽飯,大多數人大字不識幾個,都是文盲,能讀書寫字的就是文化人。
老夫上私塾,會寫詩作畫寫小說,通曉古今中外文化,什麼叫有點墨水,俺肚子裏全是墨水,俺可有文化了!
吳老狗終於肯正視老夫了,中國人對讀書人總有一股子敬意。
“你叫梅子墨?”
老夫挺胸,十分驕傲的樣子:“沒錯!舊時曾作梅花賦,研墨於今亦自香,正是俺的閨名。”(取自:除夜自石湖歸苕溪其九)
“好名字!”吳老狗讚歎,欽佩不已,然後尷尬道:“後面那句閨名就不要說了吧,女子在後院裏用的名字才是閨名,你是男子,應該用大名。舊時曾作梅花賦,研墨於今亦自香,正是我的大名。”
老夫並不贊同:“女子可用大名,老夫亦可用閨名。”
吳老狗和老夫今日相交,認識一番,俺倆算是相識了。後面老夫經常找他聊天,讓俺意外的是,他還真生了三個孩子,還真叫一窮二白三省。
他的三個孩子老夫後面都見過,但都不怎麼熟悉。讓老夫感興趣的是他的孫子,叫吳峫。
“今日看着佛爺的面上,你欠我的三百大洋,既往不咎,就當交個朋友。”
老夫巴不得白得三百大洋又不被追殺,興沖沖道:“太好啦!你真是個好人哎。”
吳老狗又道:“別高興得太早,解九那還有三千大洋。”
啊?解九是誰?
眼前的吳老狗笑着看老夫,張豈山安坐如山,二月紅低眉喝下茶水,張馹山在擦刀。
場面僵硬片刻后,一個戴着眼鏡、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走進來。
“佛爺我到了。”
這個男人和在場的各位都不太一樣,氣質也不一樣,除了張豈山和張馹山的軍裝,其他人都是穿的中國傳統服飾,是從小生活在國內的人。
而這個人,洋眼鏡、洋西裝,他的談吐和行為,有些西化。
大致判斷他應該在國外待過。
老夫端詳他,摸摸沒有鬍鬚的下巴,若有所思,不對,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那人禮貌地和在場每一個人打個照面,輪到老夫時,他愣怔住了。
“是你?”
那人一眼認出老夫,但他神色如常,沒有當即揭穿老夫:“你好,我姓解,大家都叫我解九爺,叫我解九便可。”
老夫也自我介紹,和他握手:“您好,俺叫梅子墨,梅花的梅,墨水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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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彬彬有禮、謙虛有度,看起來挺好相處。但老夫不是白活二十多年,對於識人有很深的見解。
解九雖然看起來好相處,為人有禮,但老夫感覺他城府很深,做事縝密,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先生你是不是從商的啊?”老夫隨口一問。
解九做出詫異的樣子:“道長怎麼知道的?”
老夫:“猜的。”
解九誇讚道:“看來道長果然有一眼識破人的能力。”
老夫驕傲道:“當然。”
在場的湊齊了未來老九門的四位當家,張大佛爺、二月紅、狗五爺和解九爺。老夫和這四位關係比較深,其他幾個老夫不熟悉,只有一點交集。
九門是一個小江湖,充斥愛恨情仇,裏面很複雜。喜歡這個的,憎恨那個的,因愛生恨的,因恨生愛的。
老夫通常被他們搞得頭暈眼花,只得去找紅紅問清楚。
今天的會議沒什麼好聊的,他們幾個人只是聊家裏平常,到飯點了就散了。
老夫和紅紅回到梨園,紅紅破天荒陪老夫走到西院那邊。
以前紅紅是不願意來俺西院的,他說不想看我發瘋。
老夫掐指一算,今天他來定是有要事上奏。
“說吧!有什麼事?”
二月紅露出往日看俺的那種鄙夷的目光,他深深嘆氣,換做無奈的神情。
“子墨,今日這樣的聚會,你以後別去了。”
“啊?為何?”
紅紅搖頭:“我不應該帶你來的。”
二月紅轉身就走,老夫定在原地看他,然後跑上去追問:“為什麼呀為什麼呀?”
一整天老夫追着他問來問去,但他始終都沒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