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俺老婆又跑了!
西院小屋,俺將老婆拎進屋子裏,老婆一句冷冷的話,將俺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麼辦,老婆叫俺滾,俺求愛失敗了?
老婆站在床榻邊,他那雙眼睛像是抹上寒冰似的,冷漠看向我,彷彿在看一個與他毫不相干、他並不在意的人,他的反應太過冷漠,以至於讓我思索,俺老婆或許對俺根本沒有情感。
不喜歡老夫的人,對老夫這張帥臉無感的人,還真是少見啊。
怎麼辦,他叫俺滾出去,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可能是覺得俺太突然了吧,死皮賴臉跟着他,一口一個老婆地喊,還想和他睡一起。
可是他是俺老婆的嘛,夫妻睡一起怎麼啦?
但是他好像不太願意。
俺不管俺就要和他睡一起!反抗?反抗是沒有用噠!大不了用繩子把老婆綁在床上,然後俺就抱着他親,就用強的,把他吃干抹凈,嘿嘿嘿嘿。
張起靈微不可察地變了臉色,他感覺到對面那人的情緒變化,他極強的洞察力,讓他感覺到對面那人對他心懷不軌,還有那種深深的,他無法理解的情感。
剎那間,張起靈眼色一沉,大拇指撐開劍鞘,劍光閃現,亮瞎俺的狗眼。
“老婆!別打俺!俺這就走!”
老夫雖然想法很有野心,但強迫他大抵還是做不出來的,要問為什麼。
呃,俺還是得承認,俺打不過老婆。他是張家末代族長,最強的起靈,師父說過,這代張起靈是祭壇上的聖嬰,從地底里爬出來的麒麟,墓穴里吃人的怪物都畏懼他,地上的土夫子敬畏他。
老夫是沒能力強迫他的,除非俺活膩了想不開。
老夫有賊心沒賊膽,灰溜溜地從卧房裏滾出去。
“老婆有事喊俺,俺就睡門口!”
張起靈:......
裏面是俺的卧房,現在只能讓給俺老婆睡了,老夫只有睡門口的空地。
嗚嗚嗚,老婆真狠心,不讓俺上床,還獨佔俺的卧房,俺只有睡地板。天底下大概沒有比老夫更委屈的丈夫了吧,要不俺把老婆趕出去?絕無可能!
罷了,睡地板挺好的,又曠闊又涼快,一陣陰風吹過,骨頭都涼颼颼的,讓老夫想起以前喝醉了,直接在墳山上呼呼大睡。
那晚天地都暗沉沉陰颼颼的,老夫感覺前胸後背還有涼風往衣衫裏面灌,第二天醒來懷裏居然還抱着別人的墓碑。
墓穴下面有腳步聲,難道是墓主人噁心老夫抱着他墓碑睡的行為,氣得爬出來要殺我。
墓穴里的人走出來了,原來是紅紅,老夫抹抹頭上的冷汗,總算鬆了口氣。
紅紅手裏拿着從墓穴里摸出來的明器,在手裏把玩,他一臉鄙夷看着老夫,嘴裏說:子墨你真的沒救了。
大清早,俺又是被冷風吹醒的,這次沒看到紅紅,看到的是老夫的老婆。
張起靈邁開長腿,直接從老夫身上踏過去,他把黑刀背在身後,不知道要去哪裏。
“老婆你去哪裏!”
聞言他回頭:“變化在加劇,我沒有時間了,幫我轉告給張豈山,一年之後我會返回沙城來找他。”
他垂下眼眸,“如果我還活着的話。”
老夫當即抱住俺老婆修長有勁的大長腿,鼻涕眼淚往外流,帶着哭腔祈求:“什麼老婆要走,你不要離開俺啊,老婆沒有你俺該怎麼活啊!”
老夫使勁哭,好不容易找到老婆,俺以為就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日子,結果俺老婆要走。而且還不帶俺,莫非他不要俺,要去外面找其他男人?
“老婆俺可有錢了,城內有三棟花園洋房(張豈山的),城外有五座樓台水榭(二月紅的)、還有沙城最大的道觀(師父的),東邊的紡織廠和機器廠(解九爺的),都是俺的家產(俺不管都是俺的),老婆你跟着俺絕對穿金的戴銀的、吃香的喝辣的,過上九重天老神仙的好日子,你不要離開俺啊啊啊!”
沒聽到老婆的回應,倒是聽見在場另一個人,陌生的聲音。
“大張哥這瘋子誰?”
老夫停止抽泣,抬頭看見一個帶着眼鏡、半邊頭髮梳上去,半邊頭髮垂下來的男人。他看起來風流倜儻,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賤”氣和老夫有的一拼,笑起來更賤了。
“這位瘋子,不要把鼻涕抹我們大張哥腿上。”
他笑了,起來邪魅狂狷,又賤又有魅力。
這人原名張海樓,後面改名張海鹽,史稱南洋第一賤人,老夫不是在罵他哈,這是他自己說的。
他和老夫還有後面出現的黑瞎子,俺們三個人,可以稱“盜墓三賤客”,我們三個人在很多方面十分相像,在某些別人無法理解和認同的觀點達成一致的看法,這點俺覺得非常可貴,老夫活了那麼多年終於有人理解俺的想法了。
但是現在,老夫和張海樓還不認識,他對俺扒他家族長褲子的行為非常不滿。
老夫同樣對他不滿:“俺抱俺老婆大腿,關你什麼事。”
張海樓的眉頭抽了抽,那雙邪魅的丹鳳眼眯了眯,撇撇嘴:“誰是你老婆?這是我族長,可不是你香香軟軟的老婆。你想老婆想瘋了吧,怎麼不抱着你爸的腿叫老婆?怎麼不抱着你爺的腿發情?”
他說話的速度又快又弔兒郎當,老夫氣炸,臉腫的跟個粽子似的,對着他狂噴:“俺在俺家抱俺老婆,招惹你個龜孫了嘛,你爺爺的狗腿從哪兒滾哪兒去,別耽擱俺的好事。”
張海樓無視俺:“是該走了,老大我是來接你的。”
老夫不可置信看着俺老婆:“他是來接你的,老婆你要走了嗎?你不能走啊,沒有你俺該怎麼活啊,老婆啊,你怎麼能跟其他男人跑啊,你不能啊,是俺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怎麼能跟其他男人跑呢。”
張起靈和張海樓:......
這番話說的,好像張海樓和張起靈有什麼似的,兩人對視,張海樓無語汗顏。
張海樓非常無奈,他指着老夫漫不經心道:“要解決掉他嗎老大?”
張起靈臉色依舊淡然:“不必,我們走吧。”
張海樓點頭,看着俺的眼神依舊戲謔。
什麼俺老婆要和其他男人走了?老夫意識到這點,恐慌瀰漫出身體。
“老婆你不能走啊啊啊!”
張起靈一個反腳踢,俺被踢開,不是很重身體倒也不疼,等俺抬頭髮現眼前的老婆和張海樓已經不見了。
他們跑那麼快,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老夫瘋了似的往外面跑,然後大喊。
“跑了!跑了!俺老婆和別的男人跑了!啊啊啊!俺老婆跑了!張起靈跟別的男人跑了!老婆沒有你俺該怎麼活啊啊啊!”
聲音震耳欲聾,快速傳到梨園其他地方。
張起靈:......
張海樓:“牛逼。”
戲子:“誰在那兒大叫?誰老婆跑了?”
夥計:“是那騙子在叫,沙城招搖撞騙的騙子,今天發瘋了?”
二月紅:“??”
客人:“梨園裏怎麼有那瘋子的聲音?該死抓住他!把騙我的錢都吐出來!”
老夫喊累了,嘴上多了一個東西將老夫捂住,回過神來看,原來是紅紅的手。
剛發泄完的情緒,又噴出來:“嗚嗚嗚。”
老夫還想哭的,但紅紅捂住老夫的嘴,俺想向他傾述的話又憋了回去。
二月紅警告俺:“住嘴!你要把那些被你騙過的人引過來嗎?”
對對對,老夫之前在沙城裏騙了不少達官顯貴,現在蝸居在梨園沒幾個人知道,要是讓那些人知道老夫在這裏,不得提槍進來弄死俺。
老夫立馬像個乖寶寶那樣咬住嘴唇,止住哭聲,淚眼汪汪看着紅紅。
二月紅看不慣老夫發癲的樣子,蹙眉道:“子墨,你正常一點,別說奇怪的話,別做奇怪的事,別做奇怪的表情。”
老夫似懂非懂,乖乖點頭。
什麼是正常,什麼是不正常呢?
梨園外,兩道黑色的影子飛速閃過,迅速落到無人的角落。
張海樓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腕,終於離開那個瘋子了,聽不見瘋子的叫喊,他放鬆嘆氣。
“那人也太不要臉了吧,居然叫大張哥你老婆,真有勇氣,臉皮比老子都厚。”
張海樓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賤”的男人,他瘋瘋癲癲的,看着不太正常的樣子。
而後張海樓看向張起靈,露出了興趣,“老大你怎麼招惹上那瘋子的?”
張起靈面色如常:“走吧。”
張海樓收住好奇心,應聲道:“好嘞!”
兩人並肩而走,背影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街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