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俺老婆最厲害
墓道狹長,大伙兒靠着牆壁往前走。前方有道牆堵住了路,吳老狗讓大伙兒去找前進的機關。
倒斗這方面老夫是個新手,什麼都不懂,不會找機關,萬一觸碰到不能碰的給大伙兒添麻煩怎麼辦。
老夫就隨便找塊兒地坐着,從袖口裏拿出可口可樂喝。
喝一口,好烈,感覺舌頭上有刀片在刮,老夫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
“從國外進口的洋玩意兒?”齊黑瞎過來,直接奪過老夫的可樂,仰天而飲,他性感的喉結滾動,下巴鋒利如刀刃。
“不錯,和當年我在德國買的味道一模一樣。”齊黑瞎說。
老夫冷哼:“一口五百銅元,黑爺出墓了記得付。”
“別啊瘋子。”他坐下手臂勾上老夫的肩膀,笑着說:“黑爺我用其他東西給你換行不。”
終於改口不叫俺美人了,老夫鬆了口氣:“什麼東西啊?”
“情報啊。關於我們腳下這個墓穴的情報。”他說,“你知道這底下埋的什麼人嗎?”
老夫扒開他搭在俺肩膀上的手,起身蔑視一眼:“老夫不感興趣。”
“別啊瘋子,如果黑爺說和啞巴有關呢?”
老夫眼睛眯了眯,重新坐下聽他說。
齊黑瞎得逞了,壞笑道:“要拿捏你真是太容易了,美人。”
老夫用空的可樂瓶敲打他的頭,怒道:“別廢話,快說,還有不準叫俺美人。”
他道:“相傳明朝萬曆年間,內閣首輔張居正門下有兩位同姓門客,時常為首輔出謀劃策,處理國家大事。兩人同吃同住同睡,逐漸日久生情,願天地仁慈,結為龍陽之好。”
“後面首輔大人因病逝世,一封揭發攻訐首輔的奏書出現,張府被查抄,兩人連忙逃到沙城裏,其中一人在逃亡的途中被殺死。另一人心死如灰,不願苟活。”
“他為他的愛人建造了一座墳墓,而後與愛人的屍體拜天地,舉辦一場陰婚,結為夫妻。婚禮完畢后,他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躺進棺材裏,再也沒有出來過。”
“我們所在的斗,就是他們的墳墓,他們的婚房。”
老夫抓住重點:“這兩個人是有麒麟血的張家人嗎?”
齊黑瞎:“黑爺我也不清楚,反正張居正不是,咱們國家那麼多姓張的人,只有東北那支內部通婚千年的,保持純正的麒麟血,才是能長生不老的張家人。目前張家人血液最霸道的,就是啞巴了。”
老夫起了興趣,“待會咱們開棺的時候,瞧見他們的手指,就能知道是不是張家本家人了。”
齊黑瞎點頭:“好啊,黑爺我也想知道。”
俺們兩人相視而笑,看去就像是要幹壞事,狼狽為奸的人。
吳老狗的夥計找到一個詭異的圖案,大夥圍上去看。
牆壁上是手掌印,看大小應該是普通成年男子的手掌,奇怪的是,手掌的食指和中指奇長。
“發丘指。”吳老狗喃喃道。
有夥計準備把自己的手按上去,剛舉在半空中被吳老狗拍下來。
“不要命了嗎你?這是張家人設置的機關,將手掌附上去按壓,張家人的手與掌印完美契合,門就會開。但我們普通人的食指和中指沒有那麼長,食指和中指多餘的部分就會出現空缺,空缺的地方沒有隨着其它地方按下去,就會觸發危險的機關,到時候就危險了。”
吳老狗解釋得很清楚,在場的人沒有再冒失了。
老夫道:“那俺們要怎麼打開這扇門?出去找個張家人幫忙?還是用紙筒把手指包裹住,人為製造長手指?”
吳老狗瞥老夫一眼:“想不到騙子你挺聰明的。”
一個夥計從包袱里拿出類似手套的東西,食指和中指那裏有填充的硬物,他戴上就有了張家人的發丘指。
齊黑瞎放心不下:“狗五爺讓我來吧,我比較靠譜。”
夥計脫下手套,齊黑瞎戴上,他的手寬大,指節分明,手掌剛毅有力,戴上黑色的手套,布料只包裹半個手掌,另外半個手掌露出在空氣中,怎麼說呢,怪性感的。
夥計們往後退,吳老狗拉着老夫的道袍走到後面。
齊黑瞎手按上那手掌印,往下按,右邊的牆抖動,出現了一道門。
大夥走進門裏,門裏是一個類似祠堂的地方。
祠堂上的匾額寫着: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祠堂中間的牆貼着大大的“囍”
下面有蠟燭,居然還在燃。
“蠟燭在燃!有人來過!”夥計大喊。
老夫、齊黑瞎和吳老狗上前,盯着正在燃的蠟燭若有所思。
吳老狗:“桌台沒有灰塵,應該被清理過了,蠟燭燃掉一半,半個時辰前一定有人來過。”
老夫道:“我們被人捷足先登了?”
齊黑瞎笑了,那笑容下似乎包含深意。
“這是什麼東西?”吳老狗發現桌台上有一張摺疊的信紙,他打開,老夫湊近看。
“婚書”
“張氏與梅氏喜結連理,金玉良緣,情定終身。往後雖無兒女之事,但有夫妻之實,願此後歲月,夫妻齊心,恩愛永恆。書向信箋,謹以情深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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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證”
“新郎:張起靈”
“新郎:梅子墨”
這不是俺給張家提親的婚書嘛!為什麼會在這裏?不是已經飛鴿傳給張家人了嗎?
老夫立即奪過吳老狗手上的信紙,仔細查看,是俺幾日前親自寫的沒錯,唯一不一樣的是,在新郎張起靈那裏,有人按了指印。
老夫拿在鼻子下聞了聞,有淡淡的血腥味。
老夫恍然大悟,愣怔住了,手指還在微微發抖。
齊黑瞎趁俺沒反應過來,把婚書拿在自己手裏,然後聞聞,是他熟悉的麒麟血味,最霸道的那種。他也明白了,笑了笑。
“怎麼了?”夥計見兩人都很怪異,不禁發出疑問。
吳老狗看看婚書,又看看老夫,片刻之間他也明白了。
“簡直,不可置信。”吳老狗搖頭不再言語。
老夫回過神來,把婚書放在台上,對着上面的“囍”行三個拱手禮,然後看準旁邊夥計的刀刃,奪過,快速在大拇指劃出一個大口子,鮮紅的血液往外流。
“騙子你發病了?”吳老狗喊道。
俺將帶血的大拇指,重重按在信紙上自己名字那裏。
這張婚書在法律上完全生效了,現在起老夫和張起靈就是世俗意義上的一對夫妻。
老夫等了片刻,婚書上的血液干后,將婚書好好放在桌台上。
吳老狗派夥計尋找下一個入口,俺依舊站在桌台邊發神。
夥計們找到了向下的通道,類似井口,用手電筒照亮下面,下面全是水,像個水庫。
夥計們將繩子拴好,一個個拉着繩子縮下去。
“瘋子,下去了!”齊黑瞎喊道。
老夫回過神來,他已經跳了下去,俺到井口邊,拉了拉繩子,確保穩固后也縮了下去。
下面是河流,老夫聽見尖叫聲。
“別下來,水裏全是屍鱉!”
還沒下水的夥計拉住繩子往上面爬,誰知屍鱉沿着牆壁爬到繩子上,一群群屍鱉咬斷繩子,幾個夥計眼見着就要掉進屍鱉河裏。
老夫眼底一沉,腳一蹬牆壁,抓着繩子飛到其他夥計那邊,一隻手接住掉下去的人。
“卧槽,嚇死老子了。”那夥計頭上冒冷汗,死死抓住老夫的手臂。
“啊啊啊!”吳老狗的繩子也被屍鱉咬斷,即將掉下去,老夫手臂向上發力,將接住的那人拋出井口,然後腳看準時機,將自由落體的吳老狗像球那樣踢出井口。
“騙子老子和你沒完!”吳老狗飛出井口,被外面的夥計接住。
“nice!”齊黑瞎處理掉幾隻屍鱉,回頭豎起大拇指,來自瞎子的肯定。
河裏的屍鱉太多,密密麻麻的,就等着俺們掉下去啃個乾淨呢。
墓室里出現抖動,灰石落下,上方的井口的石板閉合。
“你們快上來!出口要關了!”
下面有老夫、齊黑瞎還有一個刀疤臉夥計,齊黑瞎那邊的屍鱉全部被他用匕首幹掉,他邪笑一下,腳蹬牆壁跳出了井口。
老夫緊接着要跳出去,刀疤被屍鱉咬到,他的繩子也快斷了。
老夫立馬跳過去用扇子打飛他身上的那隻屍鱉,將俺自己的繩子綁在他身上,我抓緊牆壁上的縫隙。
“把他先拉出去!”老夫向上喊道。
上面的人聽到,齊心將刀疤拉上去。
井口石板慢慢合上,老夫看準時機,蹬腳往上跳。
就要跳出井口時,所有的屍鱉圍到井口的石板上,往下面掉,老夫在空中躲沒有着力點,根本躲無可躲。
成群的屍鱉跳到老夫的身上,我被黑暗包圍。
然後是自由落體,落到水裏,流動的水是熱乎的。
“騙子!”
“瘋子!”
上面的人在喊,喊了好幾聲,隨着被關上的石板,聲音戛然而止。
周圍是熱乎的水,柔和地將老夫包圍起來,感覺挺舒服的。
好安靜啊,老夫是要上天堂了嗎?聽說死前最後的那段時間是感受不到痛苦的,我應該早就被屍鱉啃食光了吧,刀疤啊,回去給俺多燒些紙錢,俺是為了救你才嗝屁的。
老夫要走了,臨走前睜眼,看到水裏有另一道模糊的人影向俺游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人手上有傷口,血液在水中暈染開來,周圍的屍鱉像見了殺蟲劑那樣跑開。
以那人為中心,水流為半徑,沒有一隻屍鱉。
老夫看清那人的臉,正是俺朝思暮想的人。
老婆!
俺缺氧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