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顧家的人,長情,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時冶!回去就換上吧?”蘇楊夏轉着腦袋看着後排的大紅色四件套。
顧時冶雙手扶着方向盤笑着說:“可以,聽你的。”
“我們還沒聊完,你急什麼煩死了。”蘇楊夏坐直身體抱怨。
“顧時燁和蘇暖一直在催。”顧時冶捏了捏蘇楊夏的手。
蘇楊夏歪着腦袋看着顧時冶:“你說你弟不會真看上蘇暖了吧?”
“那不好么?那蘇暖以後可就是遠航集團未來的董事長夫人。”顧時冶抬着下巴笑着說。
蘇楊夏切了一聲:“切,我家的人才不稀罕這些俗物,再說你弟那個人能靠譜么?”
“蘇暖還小,可以多觀察觀察,顧時燁放心,肯定靠譜。”顧時冶笑着說。
蘇楊夏轉過身子審視着顧時冶:“你怎麼知道他靠譜?”
“顧家的人,長情,這點你可以放心。”顧時冶認真說。
頓了頓又繼續說:“我曾爺爺,我爺爺,我爸,這輩子都只愛一個人,我也是,所以我相信顧時燁也一樣。”
“我媽去世那時候,我爸才不到四十歲,但是都一直沒有再找過。”顧時冶看着前方無比認真的說。
蘇楊夏蹙了蹙眉:“提起你吧,你還會難過嗎?”
顧時冶搖了搖頭:“不難過,你不難過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我難過,只是感慨。”
“你知道我爸為什麼不管我了嗎?”顧時冶問蘇楊夏。
蘇楊夏搖了搖頭:“不知道。”
顧時冶聳了聳肩笑着說:“因為小燁,那時候去求過我爸,他求我爸不要逼我,我轉學那時候求過一次,所以我爸同意我去S城上學了,我回國后不肯去遠航集團,我爸又打算關我,小燁又去求我爸了,我不知道他怎麼說的,但是我爸最後同意了。”
他看了蘇楊夏一眼,又說:“還有我們倆的事情上,你知道我爸為什麼不管了嗎?”
蘇楊夏又搖搖頭:“我也很好奇。”
顧時冶笑笑:“小燁剛查出來病的那段時間,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告訴了我爸他生病的事情,我爸問了他我和你的事情,顧時燁照實說了,然後我爸就想做些什麼吧,小燁攔住了,他問我爸,還記不記得媽媽是怎麼嫁進來的。”
顧時冶嗤笑了一聲:“我爺爺當初是看不上我媽媽的,是我爸非要娶進門,怎麼都攔不住,結果聖誕節那天我爸跟我爺爺吵起來,我爺爺心臟病複發沒搶救回來,從那以後我奶奶就一氣之下離開了家裏,回到了以前跟爺爺住的家裏。”
“小燁問我爸,是不是這輩子不需要奶奶的原諒了,還要兒子再恨自己一輩子,小燁當時在家裏給奶奶打了電話,然後奶奶就在電話里跟我爸聊了很久,最後我爸哭了,奶奶也哭了,我爸就沒有再提這件事了,這些都是小燁轉述給我的,具體怎麼樣,我不清楚,其實我並沒有打算帶你見他,我無法原諒他當年對你說的那些話。”
蘇楊夏看着顧時冶說完了這一大堆的話,顧時冶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就那樣聲音如常地說完了那些話。
“如果我可以原諒呢?”蘇楊夏看着顧時冶的側臉,認真地對他說。
顧時冶笑了笑:“那你願意去見他嗎?”
“我可以見他,我也想我們到時候舉行儀式的時候,你爸和我爸都可以在場。”蘇楊夏說。
“好!聽你的。”顧時冶與蘇楊夏十指緊扣在一起。
其實顧時冶確實沒有想過有一天,顧海洋會不管掌控自己,這是顧時冶意料之外的收穫,或許是年紀大了想明白了,或許是因為奶奶,奶奶自從爺爺離世后,就不願意再理顧海洋這個兒子了。
奶奶在年輕的時候,非常寵愛顧海洋也比較溺愛顧海洋,所以顧海洋的性格從小到大也是比較任性跋扈的,也很偏執,奶奶並不是不喜歡媽媽,奶奶當初只是氣顧海洋不顧爺爺的身體跟爺爺吵架,其實那個時候奶奶已經在勸說爺爺了。
爺爺本來都已經同意了顧海洋娶母親進門,結果看到這個兒子這副目中無人地德行就口是心非說想讓母親進門,除非自己死了,結果顧海洋為了氣自己的父親說父親不同意自己現在就去死,活活的把爺爺的心臟病氣出來,把人給氣死了。
為此顧海洋傷心了很久,奶奶也離開了家裏,顧海洋心生愧疚一直沒有跟姜羽辦婚禮,只是第二年領了證就帶着姜羽進了門,顧海洋對姜羽說過幾年給姜羽補辦婚禮,結果直到姜羽去世,姜羽都沒有真正的穿上婚紗嫁給顧海洋。
顧時冶後來還知道一件事情,是李鳴凡告訴自己的,顧海洋每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會去陵山墓園最近的那個酒店住一個星期,每天走路去姜羽的墓前坐着,從天亮坐到天黑,一直就這樣反反覆復的獃著,呆到初七初八再回家,然後收拾好自己再去公司上班。
他常常不理解顧海洋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死去的人真的可以感受到活着的人給自己的感情嗎?顧時冶不明白顧海洋這樣做到底是因為愛還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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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是幸運的嗎?她應該是幸運的,但是她也是不幸運的,在最好的年紀放棄了自己最愛的芭蕾舞,在最好的年紀生孩子,自願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自願給自己的腳上拴上鎖鏈,把自己禁錮在那棟別墅里。
連一個體面的婚禮都沒有,沒有被所有人祝福,甚至還背着多少人的指指點點,說都是因為姜羽,顧海洋的父親才會被氣死,說她是紅顏禍水,可是她最後卻是紅顏薄命。
她最大的舞台,就是四樓的那間舞蹈室,那是顧海洋為了讓姜羽跳舞特意給她做的一間舞蹈室,跟芭蕾舞舞台一模一樣的一間舞蹈室,連燈光都一樣,可是再像也不是真正的舞台,那只是金絲雀的主人為自己心愛的金絲雀打造的一個虛假的世界。
台下沒有掌聲,台上也沒有其他的白天鵝,姜羽也不是舞台中央的首席,她是這牢籠里獨舞的金絲雀,只能在這方寸之地內旋轉跳躍。
顧家的男人個個深情,個個專一,個個都為情所困。
但是顧家的女主人卻個個悲慘孤獨,曾爺爺的夫人書香門第家的小姐,曾爺爺一生也只娶了這一位夫人,但是這位夫人嫁進來不到二十年就因病去世了,她十六歲嫁進來不到四十歲就去世了。
顧時冶的爺爺,二十歲就跟顧時冶的奶奶結婚,顧時冶的奶奶比顧時冶的爺爺小兩歲,兩個人相敬如賓,感情一直都很好。
可是顧時冶的爺爺有心臟病,去世的時候也不過才44歲,顧海洋那時候才25歲,比顧時冶現在還要小的年齡,顧時冶的奶奶才42歲。
到了顧海洋這裏,好不容易把心愛的人娶進門,心愛的妻子卻在36歲如花一般的年紀去世了。
顧海洋常常想,是不是他們顧家的男人都克妻,嫁給他們的女人最後都沒有一個很好的下場,看着生活體面不缺吃穿,卻早逝的早逝守寡的守寡,各有各的凄涼。
“寶貝,到了。”顧時冶轉過頭看了副駕駛睡覺的蘇楊夏。
蘇楊夏嗯了一聲,扭了扭脖子慢慢睜開眼:“到家了。”
“哥哥哥!”蘇暖在玻璃外面瘋狂拍着玻璃。
蘇楊夏打開車門下了車,皺着眉看着蘇暖:“蘇暖,你幾歲了?”
“哎呀!這不是看見你們回來了激動嗎?”蘇暖抓着蘇楊夏的胳膊一下一下晃着。
“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顧時燁牽着九月朝顧時冶喊了一聲。
顧時冶看了一眼地下往前躥的九月,九月耷拉着舌頭朝着這邊一聲一聲叫着,不停想往前躥。
“你鬆開繩子吧。”顧時冶看着顧時燁說。
顧時燁看了一眼九月,笑着說:“不行,太髒了,它剛剛去土裏打滾了。”
“給我吧。”蘇楊夏走過去把九月牽在手裏,九月作勢就要往他身上撲。
“不可以,坐!不能撲。”蘇楊夏朝九月做了個手勢,九月立馬乖乖坐在地上。
顧時燁笑了笑勾住蘇楊夏的脖子:“嫂子!你可以啊。”
“你他媽的!顧時燁我說了幾百次了。”蘇楊夏給了顧時燁一胳膊肘。
顧時燁吃痛叫了一聲,委屈的看着顧時冶:“哥哥!你看你們家這個粗魯人。”
“你活該!誰讓你亂叫的。”蘇暖白了顧時燁一眼。
顧時冶蹲下來把九月的狗繩解開,摸了摸九月的腦袋:“去玩吧,九月。”
九月現在已經長的有大半個人高了,看起來應該有五六十斤了,跑起來全身都在晃悠。
“走吧,進去吧。”顧時冶牽着蘇楊夏的手走進了院子裏。
顧時燁湊在蘇暖的身邊看着蘇暖:“我以後肯定會比我哥還溫柔的。”
“跟我又沒關係。”蘇暖抿着唇看了顧時燁一眼,就追着自己的哥哥跑了過去。
顧時燁抬着下巴看着蘇暖蹦蹦跳跳的背影,露出了一個開心地笑容。
蘇暖追着蘇楊夏跑進了客廳,氣喘吁吁的抓着蘇楊夏的胳膊:“哥!你們倆怎麼走的這麼快,我累死了。”
“你着什麼急?”蘇楊夏蹙着眉看了蘇暖一眼。
蘇暖笑呵呵地看着蘇楊夏:“快快快!給我看看你倆的結婚證。”
“看個屁!想領自己去領一個。”蘇楊夏白了蘇暖一眼,頓了頓又說:“不過可以給你看看顧時冶買的戒指。”
蘇楊夏把自己的手舉起來,把那個銀色能閃瞎人眼睛的鑽戒亮出來給蘇暖看。
“我去,哥!這個太閃了吧?滿鑽!這得好貴吧?”蘇暖抓着蘇楊夏的手指,眼睛睜得大大的。
顧時燁彎着腰看着蘇楊夏手上的戒指,嗤笑了一聲:“你喜歡?我給你買一個。”
“戒指能隨便送嗎?”蘇暖看着顧時燁嘟囔了一句。
顧時冶扣着蘇楊夏的手:“走,先上樓洗澡換衣服,一會下來吃飯。”
“好。”蘇楊夏笑了笑跟着顧時冶上樓了,留下顧時燁和蘇暖獃獃地站在客廳里。
蘇暖看着那倆人上樓的背影:“嘖嘖,我發現了,他倆在一起,所有人都是空氣,太可怕了,色令智昏啊。”
“誰說不是呢,我哥哥就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最好代表。”顧時燁淡淡地說。
顧時燁轉過腦袋看着蘇暖的眼睛,滿眼愛意的露出了一個燦爛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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