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府,院子被佔了
京城寧遠侯府
一匹火紅色的駿馬緩緩在府門口停下,馬背上跳下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烏黑髮亮的青絲在頭頂束成一個馬尾,一雙靈動的眼眸顧盼生輝,渾身上下都洋溢着勃勃生機。
她的馬鞍一側掛着兩柄長刀,另一側掛着一個包裹。
女子身形一飄自馬上躍下,伸手將長刀拿起,又將包裹掛在肩上,向著侯府大門走了過來。
站在門口的幾個守門小廝,好奇的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笑着迎上前:“姑娘,您找誰?”
女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廝,嗯,眼生,於是問道:“來福伯呢?”
此時門口的倒座房內,來福正躺在躺椅上悠閑的喝着茶,聽到有人說起自己的名字,手中動作一頓。
他是寧元侯府的老人,幾十年來一直都在門房上當差,寧遠侯府的一些常年不見得走一趟的老親,他基本上都認識,這也是他能一直在門房上的原因。
門口的幾個小廝是他帶的新人,幾個小子們都是眼頭活的,平日裏很少讓他到門口守着,他也樂得清閑。
一個眉眼機靈的小廝挑簾走了進來:“福爺,門外來了一位姑娘,張口就說了您的名字,咱們幾個也不認得,勞駕您去看一眼。”
來福放下手中的小茶壺,跟着小廝走出了倒座房,抬眼朝着來人看去,只見對面的姑娘一身半舊紅衣卻半分不損她的美貌。
此時,她正用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來福。
見他出來,女子唇角微微挑起,露出兩個精緻的小梨渦:
“來福伯,我回來了!”
聽到女子的聲音,來福先是一愣,隨即仔細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當他看到她唇邊精緻的梨渦時,眼睛一亮,神色激動的喊到:“大小姐,您是大小姐。”說著便要上前行禮。
蘇郁離伸出長刀扶住來福行禮的動作笑道:“來福伯不必多禮,我父親在家嗎?”
“在,侯爺在家呢。”
“好,你遣人去回他一聲說我到家了,我先回房換個衣服一會兒去見他。
“又指指門外那匹火紅色的戰馬:“把我的烈風帶到馬廄喂一下,要用上好的草料,對了,烈風脾氣不好,不要把它與其他馬拴在一起。”
“是,是。”來福連連應聲,急忙遣邊上的小廝去牽馬。
待他安排完一回頭,發現蘇郁離早已不見蹤影,站在身邊的另一名小廝此時才湊上前小聲打探:“福爺,這就是我們府上那位上山學藝十年未歸的大小姐?”
“對。”
小廝面露惋惜之色:“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姑娘,在家待不了多久就要去和親了。”
來福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壞了,快,快去給侯爺送信,說大小姐回來了,已經回她的院子了,快!”
小廝不明所以,怔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小跑着朝正院而去。
蘇郁離尋着熟悉的道路,快步朝着自己所居的瀟湘館走去。
瀟湘館是蘇郁離的母親杜氏生前專門為她準備的居所。
杜氏那時已知自己時日無多,強撐着身子,為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做了安排,她為女兒精心準備了院子,將自己嫁妝中的大半東西都放到的女兒房中。
蘇郁離院中的擺設、器具,挑的全是最好的東西。
院子裏伺候的人也都是她精心挑選的陪房,就是希望女兒在她離世之後能過的舒心些。
蘇郁離三歲時母親去世,留下她和比她大四歲的哥哥蘇青竹。
蘇郁離的母親過世后,父親為原配杜氏守了一年的孝,便娶了自己表妹余氏為繼室。
成婚一年,余氏生下一對龍鳳雙胞胎,蘇郁離上山學藝時,那兩個孩子剛剛兩歲,如今十年過去,已經有十二歲了。
得知蘇信要娶繼室,蘇郁離的外祖父文淵閣大學士秘書省秘書監杜瑞,便以進學的名義把她的兄長接到了杜家。
原本是要將蘇郁離也一併接到杜府,但祖母秦氏卻說,如果他們兄妹二人都被接走,外人會說新夫人還沒進門就容不下原配子女,名聲太難聽,說什麼也不讓杜府把蘇郁離接走。
蘇郁離自幼便是個古靈精怪的好奇寶寶,膽子也大的很,七歲那年在家中與繼母鬧彆扭,自己偷偷跑出府去找哥哥,結果遇到了拍花子。
兩人帶蘇郁離出城之後,碰到無為道長,老道一眼便看出兩人的不對,將他們制服之後,解了小郁離身上的迷藥。
小姑娘醒來后一點都不怕,眼睛瞪的溜圓,好奇心簡直爆棚。
老道一手拎着她施展輕功,閑庭信步優哉游哉。看得小郁離兩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死活要拜他為師。
無為道長見她骨骼清奇確實適合練武,起了愛才之心。
送她回家之後,才知她是寧遠侯府蘇信的嫡長女。
那時的蘇信還是很喜歡這個女兒,與無為道長深談了一番,便同意了她拜師的請求。
就這樣,年僅七歲的蘇郁離跟着無為道長回到了秋陵山臨仙觀,習武,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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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她年齡小不懂事,長大之後再次回想起那件事,便從中發現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那日,余氏先是故意說些她不愛聽的話,讓她生氣,又借故絆住了她身邊的丫鬟,讓她獨自一人在府中亂跑。
偏她又聽到府中婆子說起什麼狗洞啊,哥哥的,她這才起了去找哥哥的心思。
還有那兩個拍花子的,明顯就是在等她。
如今的蘇郁離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容易受騙的小丫頭。
人心險惡,世間百態,她與師父行走江湖這些年見過的悲歡離合不知凡幾。
區區內宅婦人的陰私手段她早已不放在眼裏,也不屑與她們計較這方寸間的得失。
距離自己的院子越來越近,蘇郁離心中對母親早已模糊的印象卻越來越清清晰,這院子是母親傾注了她所有的母親留給她的念想。
娘親,我回來了!
想到母親,蘇郁離不禁加快腳步朝着院走去。
走到院子門口,卻見一個面貌陌生的婆子守在門前,打量了她一眼,不客氣的問道:“你是誰?來這裏做甚?”
蘇郁離沒有說話,抬腳便要往院子裏走,她想她的桑嬤嬤了。
婆子見她不吭聲便要往裏闖,用身子堵住門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幹嘛?說也不說便要往裏闖,這可是我們小姐的院子。”
蘇郁離微微一笑,道:“你去叫桑嬤嬤出來,說我回來了。”
婆子眼神鄙夷的看着她:“沒有,沒有,這裏沒有什麼桑嬤嬤,你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在侯府撒野,我們二小姐的院子也是你隨便可以闖的?”
“二小姐?”
蘇郁離挑挑眉:“我記得這裏好像是寧遠侯府大小姐的住處,什麼時候變成二小姐的了?”
“這些都是府里的安排,我一個下人怎麼知道,你趕快離開,否則我就叫人了。”
婆子不耐的轉身便要將院門關上。
這......?是被拒之門外了?
只一瞬間蘇郁離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自己十年沒有回來,這是老底都被人給抄了呀!這能忍?
蘇郁離冷冷一笑,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丟,抬腳朝着婆子踹了過去,她可沒有錯過婆子臉上的得意之色。
想必她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但她依舊敢故意給她沒臉,既然如此......。
“哎喲.....。”婆子慘叫一聲,跌坐在地,雙手捂着被蘇郁離踹到的地方,呼天搶地:“你怎麼踹人,來人啊,有人要闖小姐的院子。”
原本她想的挺好,府上如今的夫人是余氏,二小姐的親生母親。
這位大小姐不久之後便要被送去敵國和親,誰不知道那是有去無回的事情。
若是侯府真的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也不會任由二小姐佔了她的院子一聲不吭,還同意把她送去敵國和親。
這樣的人得罪也就得罪了,說不定她還能藉此在二小姐面前賣個好,多得些賞錢。
卻沒想到這位大小姐,不但沒有被氣走,反而一腳把她給踹了。
蘇郁離沒有理她,繼續往裏走,她自己用了多少力道,自己清楚,根本沒讓那婆子真的受傷。
門口的聲音驚動了屋裏的人,從裏面走出兩個穿比甲的姑娘,看打扮應是二小姐蘇明月近身伺候的大丫鬟。
其中一名身穿水綠比甲的丫鬟見此,眉毛一挑,雙手插腰,指着蘇郁離的鼻子便罵了起來:
“哪裏來的賤人,敢闖我們二小姐的院子,不想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