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莫名州火

第19章 莫名州火

月上三更,魏子諫明顯醉意闌珊。

司馬昭扶着他來到院子裏,藉著酒勁問道:“兄長,你還沒說這酒為何喝得踏實呢?”

魏子諫皺起眉頭睜開一隻眼閉上一隻眼,醉醺醺地回答道:“江山多嬌英雄自行其道,老師之道是天機也,天機不可泄露!”

司馬昭看着魏子諫手舞足蹈的樣子,一時間也沒了耐性,就揮揮手讓人把魏子諫送上了轎子。

看着轎子消失在街角,司馬昭背着手仰望遠處的京師洛陽,那裏正泛着一團光怪陸離的紫色霧波,這便是讓世人敬畏的帝王之氣。

“馮五,你說魏子諫當真懂了老爺的意思嗎?”司馬昭突然問了一句。

馮五趕緊從門後走出來,“回稟少主,依我看他大概只知老爺不會坐視不管,卻不知道老爺想如何管,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知道老爺會如何管。”

“所以他就多喝酒裝糊塗,聽之任之不逃避也不插手。我司馬家要這樣的門徒又有什麼意義呢?”

聽到少主如此感慨,馮五趕緊抬頭看了看,想看看少主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自古以來,廣增門徒也只是為了多條退路多個朋友而已,難道還想這些門徒像太監依賴皇室那樣放棄原則和尊嚴嗎!

第二日太陽還沒出來,天色像是裹着一團水霧透出青柔冥靜的意思。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走在長安道上,這是諸臣議事的日子,不管軍事還是政事,每月的這一天要集中處理重要的事情。

今日重要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接待御駕親征的皇帝。州府內務局的大員隆梅率先給眾人彙報了皇帝來了以後從吃穿用度到禮樂出遊的一系列流程,夏侯楙覺得很滿意,隆梅在事務的安排上不缺尊貴又盡量從簡,因為皇上說到底是來御駕親征的,你弄得跟龍遊人間似的,反倒有點抓不住重點。

然後是統軍夏侯清出來說了安防的問題,他每說幾句都會停下來看看夏侯楙的神色,夏侯楙頻頻點頭,他就有點忘乎所以了,猛不防說出一句如果皇上遇襲受傷了不管在哪裏侍衛親兵都會在瞬息之間出現在皇上身邊!惹得夏侯楙當場就拍了桌子,讓他回去多讀些書學學怎麼說話。

重要的議題討論過後,夏侯楙又提起蜀諜的事情,他當場詢問曹也打算怎麼辦案,弄得曹也一時間磕磕巴巴說不上來。

作為曹氏宗親的長史曹也,每天都忙着找女人或者找男人,他哪有心思管蜀諜的事情,再換句話說,他應該也沒有能力辦那麼大的案子。

而夏侯楙的意思也很明顯了,一是你曹也貴為宗親,案子辦好了你大功一件,辦不好的話你再怎麼降職也還是皇室宗親,而我夏侯楙照顧你這麼多年,也是時候索取點回報了。

但今天夏侯楙突然在議事堂上對曹長史發難,令所有人都感覺詫異。軍情局大員魏子諫趕緊出來圓場,說自己還沒把蜀諜的案件整理成冊給曹長史彙報。

夏侯楙當即就是一通訓斥,限魏子諫停酒仨月並在三日之內呈上破案存檔竹簡。魏子諫心裏明白,這是刺史大人知道了自己昨晚在司馬昭家喝酒到半夜的事情。

但魏子諫不知道的是,夏侯楙本來沒想針對他,作為司馬家的門徒去喝頓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今早大將軍曹真來了書信,一是告訴夏侯楙有人往宮裏遞他的罪狀,二是訓誡他不要拿皇室宗親當棋子,說的應該是他讓曹也總督蜀諜案子的事情!

夏侯楙就非常生氣,大罵曹氏一族沒有一個好人!他知道往宮裏告狀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妻子曹操的女兒清河公主!而曹真對他雖然還保持着世交家族的利益關係,但從骨子裏始終認為夏侯家是曹姓一族的附庸,所以每次給夏侯楙幫了一丁點的小忙,也都要趾高氣揚的宣示高貴和同情!

生氣歸生氣,天亮了事情還是要做的。安排好皇帝親征的接待事宜,夏侯楙心裏不由自主的喜悅之情就蓄積成一團靈泉不停地一個接一個地往上冒小泡泡,直頂腦門。頂得泛濫了以後,腦子裏的覺醒意識就復蘇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真像是曹族的附庸,為能接待好主人而沾沾自喜,於是在他抬眼看到曹也那惺忪的狀態之時,心裏就泛起無名怒火。

魏子諫莫名挨了一頓罵,就把目光看向司馬昭,心裏想的是東別駕你可看在眼裏啊,我是為了司馬家才挨的這頓訓。司馬昭卻不給他這個找補的機會,只是昂着腦袋看向刺史台,刺史台上方有一方厚匾,匾上寫着正大光明。

夏侯楙發了一通火之後,正事堂上安靜了一陣,楊主簿就給內務局大員隆梅遞了個眼色。

隆梅就上前半步問道:“刺史大人,不知道這些計劃好的準備什麼時候着手去辦?”

“下去就趕緊辦吧,宮裏傳來消息皇上可能會沿着雍涼走到長安,吾皇真謂是通天明德,這次御駕親征一定能強勢邊防嚇退川蜀小兒。”夏侯楙總結了一句,下邊一群人就跟着吆五喝六的喊道:吾皇明德通天,明德通天!

正事堂上散了以後,曹也就帶着魏子諫和董舒又要了州府記事的一個主簿,幾人直奔訊事堂。

說了半天以後,蜀諜一案的癥結就在東西兩位別駕身上,於是一拍堂案着人把東別駕司馬昭叫到訊事堂來。

司馬昭正坐了馬車在街上橫走,太陽圓滾滾紅彤彤的掛在東邊,像是含羞的少女,惹人憐愛。但此刻這位大少爺卻沒有憐愛別人的心思,他認為自己正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早上夏侯楙在正事堂直接拿蜀諜的事發難曹氏宗親,在他看來這哪是發難曹也,根本是在施壓曹氏宗親想假借他們之手滅了自己。

大堂上州牧一發火,那群烏合之眾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他正這麼被動的思索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馬蹄聲,他回過身循聲望去,一名哨衛騎着棗棕大馬口裏喊着“執官府令,群眾開道”的口號飄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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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匹夫獻破計,害我孤身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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