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命
“真對不住老哥,對不住,我女兒病的迷迷糊糊,都不知道在幹嘛,我跟我愛人愁的啊。”
男人販子長着一張憨厚的臉,嘴裏不停地道着歉,眼底卻時不時飄過一絲凶光。
齊明月覺得胳膊一疼,女人販子一臉怒意地拽着她,狠狠掐了她一把。
“唉喲,你掐我幹什麼,明明你們自己說的,那個大叔的黑包里有值錢玩意兒,讓我想辦法拿過來。”
齊明月朝着女人販子虛弱一笑,眼裏閃過嘲諷,又緊接着高聲跟了一句,
“這不就跟剛才在火車上拿另外幾個大叔大嬸的包裹一樣嘛,值錢的才動手,掐我幹什麼,放開我。”
你們這些人販子不是慣會搞輿論嗎?今天也讓你們嘗嘗百口莫辯的滋味。
齊明月這話一出,中年男人和圍觀群眾嘩然了。
“原來是慣犯,可不能放他們走,大傢伙一起上。”
“抓起來,抓起來,送到車站派出所。”
“真是看不出來啊,這一家子竟然都是小偷,穿得倒像個幹部家庭,尤其小姑娘穿得還是軍裝棉襖。”
“那小姑娘長得水靈的,不知道偷了多少家的好東西才養出這麼一身。”
“這軍裝會不會也是偷的?”
......
剛才男人販子又是交還公文包又是說好話解釋,群眾包圍圈已經散開了一些。
畢竟在車站,大家也都有事。
可是齊明月這麼一攪和,散開的包圍圈又變得嚴實起來。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挺可愛的嘛,熱心又富有正義感。
齊明月彎了彎嘴角。
“不是,不是,我們沒有,你這死丫頭胡咧咧什麼!我打死你。”
女人販子急得眉毛倒豎,和善的臉上一片猙獰,揚起手掌就朝齊明月的臉上扇去。
這速度,這力道,一看就沒有留勁,這一耳光打下來,不得打出耳鳴啊。
齊明月瞳孔放大,拚命想要躲避,可女人販子緊緊鉗制着她的胳膊,根本動不了。
只能微微側頭,閉上眼等待這該死的疾風驟雨。
這叫什麼破事!
別人穿越不是這個金手指就是那個金手指,虐渣打臉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到她頭上就這待遇。
金手指完全沒見着,倒是先被這具身體的藥物後遺症折磨得死去活來,這會又得挨耳光。
要是這回逃不出去,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痛苦等着她受。
從小買張刮刮卡都只配“謝謝惠顧”四個字,她指望穿越就有公主般的好日子等着繼承?
天真了,姐妹!
眼前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想像中的巴掌遲遲沒有落下,齊明月睫毛輕顫,眼睛慢慢睜開一道縫。
女人販子的手腕被人捏住,停在半空。
齊明月一直關注的那道暗綠色身影已經趕了過來。
“打孩子解決不了問題,一起到車站派出所接受調查,不管偷沒偷,都會查清楚。”
軍人大哥的聲音也這麼好聽,太有安全感了。
嗚嗚嗚......
可把你盼過來了。
齊明月眼裏爆發出熱切的喜意。
雙眸燦若繁星,配合著那張毫無瑕疵的瑩白小臉,殺傷力十足。
顧景彥瞥了一眼,有一瞬間的恍神。
這姑娘美成這樣,還出來做賊?
男人販子見到軍人出現,立刻退到女人販子旁邊,憨厚一笑:
“軍人同志,請你先放開我愛人,她就是着急了,教育小孩,沒想真打她。
軍人同志,你不知道,我女兒腦子有問題,她就是隨便說說。
我們真沒偷人家東西,這次出來是為了給女兒看病,就帶了這一個包。”
“我打開給大家看看,這位公文包的大哥,你也來看看,軍人同志,你們都看看。”
“我們是河市紡織廠的幹部,這裏還有我們的介紹信。”
男人販子故意打開包裹給所有人查看,裏面就幾件衣服和茶缸之類的生活用品。
他這麼情真意切地一演,圍觀群眾的態度又鬆動下來。
齊明月一臉怒意,在心裏破口大罵。
神塔瑪教育小孩!
你們這倆缺大德的玩意能生出原主這副花容月貌的孩子嗎?
她就沒指望圍觀群眾能抵什麼事,被人一騙就牽着鼻子走。
不過這倆人販子準備夠充分的,連介紹信都偽造。
貌似這介紹信做的還以假亂真,人群中已經有人檢查過,說沒有問題。
幸虧她一開始就把寶押在軍人大哥身上,瞧瞧人家,可沒聽人販子一說,就馬上相信。
軍人大哥,你可得給力一點,看我真誠的小眼神,我腦子好使的很,這倆騙人的,趕緊扭送派出所。
顧景彥看着眼睛滴溜溜轉的小姑娘,面上一片嚴肅,心裏卻想着他姐養的那隻狸花貓。
這倆看人的表情,神同步。
難道這姑娘的腦子真有病,智商退化到了兩三歲?
小貓小狗的智商好像就相當於人類兩三歲時的智商。
齊明月要是知道顧景彥把她使眼色的表情看成跟小貓小狗一樣,從而得出她腦子不好使的結論,可不得氣得一口血噴出來,直接噶了。
幸虧她不知道這事,小命還在苟住與沒苟住之間徘徊。
顧景彥緩緩鬆開大嬸的手腕,眼見着小姑娘的眼神從開心變成焦急,還帶一點點譴責。
齊明月真急了,迅速伸出另一隻還能活動的手,一把抓住軍人大哥還未來得及縮回去的手臂。
嘴裏大喊着,“這倆是人販子,軍人大哥,快救命啊!”
同時集中全身的力氣,不管不顧往前沖。
顧景彥眼神一凝,動作比思考更快,一個反手抓住齊明月的手臂,另一隻手不知道彈了女人販子哪裏。
女人販子吃痛,鬆開手。
顧景彥微一使勁,齊明月就脫離女人販子的鉗制,到了他身旁。
齊明月忍着渾身的不適,就着顧景彥後退的力量,也朝後連退好幾步,終於拉開與人販子之間的距離。
揪着顧景彥的衣服袖子,無力地靠在他手臂上,語速極快地說道:
“我叫齊明月,是海市坐這趟火車去遼省的下鄉知青,被這倆人迷暈帶下火車,男的身上有刀。
我腦子沒病,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父母。
我爸是海市機械廠的齊偉國,電話號碼是,你們可以打電話核實。”
說完眼前一陣發黑,搖搖晃晃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