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回校園
樓下的客廳里,王媽媽和nǎinǎi正整理何翰因車禍,擦壞的帶血衣服。爺爺在擺弄一個手機。見孫子下樓,忙招呼他過來。
邊把手機遞給他邊笑道:“還好你的手機沒摔壞。我剛才瞧了瞧通話記錄。那個李飛一早有什麼事,給你打電話?”
王媽媽對公公使了眼sè,笑道:“小翰醒來后,有些事記不得了。爸,您老現在別問他。等他想起來再說。”
nǎinǎi有些后怕道:“虧好小翰沒事。要是…nǎinǎi可怎麼活?以後那汽車別開了,太危險了。咱就騎自行車上學,啊?”
見此情景,本想坦白的秦小川膽怯了。爺爺nǎinǎi可都上歲數了。要是因為自己的坦誠出了意外的話,不是罪過更大。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苦笑道:“我以後就騎自行車上學。”
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李教練,忙拿起來接聽。
“何翰,怎麼樣了?身體沒受傷吧?”李教練的聲音很洪亮,雖說是關心的話,卻也被他說得硬邦邦的。
“謝謝教練關心。我沒事,就身上擦破點皮。”秦小川回答的小心翼翼。
“現在在哪?醫院還是交jing隊?”也許是聽說沒受傷,李教練的聲音明顯高興起來。
“在家裏,上午就出院了。”秦小川依然回答得很小心。
哪知道李教練翻臉比翻書還快,頓時就咆哮起來:“那還不來學校訓練?下周就開賽了,再不多練練。就憑你那蠢樣,第一輪就被淘汰也就罷了,連帶丟我面子可不行。快過來,下午班裏有堂網球合練課,可別錯過了。”
李教練雖不客氣,卻把秦小川給解脫了,他實在沒臉面對這樣的窘境。忙連聲答應,掛了電話就上樓去了。
也許是李教練的嗓門太大,家裏人都聽到了。都齊聲抱怨李教練不近人情。卻也都跟着上樓,紛紛勸說何翰別去。
見他動手整理球包和書包了。也就認命地幫他準備。秦小川看了看衣櫃裏的衣服,挑了一件耐克的運動裝。
紅着臉對家裏人說道:“你們先出去下,我換個衣服。”
這句話當即惹笑了他的三個長輩,誰也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秦小川無奈,忙拿起衣服和書包,到了對面的健身房換衣服。幸好他記得書包里有內褲。
等他換好衣服回到房間,有些臉紅道:“我的錢包在哪?”
nǎinǎi記起來在他換下的衣服里,忙下樓去給他拿。等一切都準備齊整了,王媽媽遞給他一把自行車鑰匙。
叮囑道:“就電梯口藍sè的那輛。你要是不舒服,晚上就回家。別住學校了。”
秦小川這才恍然頓悟,原來何翰也是住校的。心裏頓時輕鬆起來,連說自己沒事。
等他騎着一輛藍sè的新款登山車,出了這個小區。狠狠地吸了幾口氣。他實在沒臉消受人家的家庭溫暖,還是躲到學校自在些。
去n大的一個小時路程,秦小川想了很多。不是見到街上車來人往、陽光閃爍,秦小川還以為在夢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身體裏呆多久。但專業網球手的誘惑,讓他暫時放下了迷茫。帶着新奇和期盼進了n大。
他對n大不陌生,上大學時來看過幾次同學老鄉。工作后,在休息ri也曾到n大的網球場,看人家打球訓練。找到網球場不是問題,關鍵是他不認識李教練及班裏同學。
也算他命好。他剛騎到網球場附近,就聽旁邊田徑場上有人對他大喊。
“何翰,何翰。”
意識到是喊自己的,忙遠遠答應,並詢聲望去。
見田徑場上有二三十人正圍着cāo場跑步,在下午的驕陽下,個個揮汗如雨。其中一個還對他揮手,被場邊的一個穿運動裝的男人一聲斷喝,又給嚇了回去。仍舊圍着cāo場跑起來。
那個男人又轉身對秦小川喝斥:“愣着幹什麼?還不追上去。”
秦小川很聰明,馬上就明白這人就是李教練。忙把自行車和球包、書包放到網球場邊,就順着台階下到田徑場。
見李教練和身旁的一位也是教練模樣的女人在說笑。就沒再打擾,對着這個李教練低聲地問了聲“教練好”,也無瑕打量那個女教練的長相。等這幫人又跑到眼前時,就小跑着加入進去,插在男生們的隊尾。對身後傳來女同學嘻嘻的笑聲,充耳不聞。
何翰的體能還真不錯,跑了大約三圈,也沒感到累。見其他人紛紛跑到場邊休息喝水,秦小川也自覺地停下來。哪知道那個李教練卻不放過他。
“何翰,你再跑五圈。”
秦小川對何翰這個名字還沒有代入感。腳步跟着眾人都走到場邊了,見教練對他怒目而視,才明白過來。忙又回到跑道,一個人孤零零的在cāo場上跑起來。
怕別人因等他耽誤時間,就加快了步伐。反正這身體絲毫也不覺得累。哪知道教練不樂意了。
大聲喊道:“慢點,保持節奏。這是練體能,不是賽跑。真是蠢貨。”
後面罵人的話雖有意壓低聲音,但還是被秦小川聽到。聽到身後男女同學的嬉笑聲,秦小川暗暗難過。看來這個何翰經常被教練喝罵,同學對他也不尊重。
秦小川雖xing格不爭強好勝,卻也不是吃虧的主。他對家裏人沒辦法,可對其他欺負他的人,他有的是法子報復。他讀高中和大學,可從沒人敢欺負他。
這種xing格就像隱藏在棉花里的針,你不惹他,溫良無害。你要是侵犯他,可有的苦頭吃。
對於教練和同學的態度,秦小川暗暗籌謀。
心裏道:何翰同學,我既然對不住你。總得回報你一下,先把你的尊嚴掙回來再說。
等他跑完五圈,回到大夥所在的場邊。還沒等他擦把汗,教練又喊大家到網球場集合。秦小川也不抗議,只默默地跟在大家後面。
只是路過自己放自行車的地方,從包里取出一瓶水。邊走邊喝,對同學的嘲弄也不理會。反正他現在誰也不認識,還是少說為妙,省得露餡。
到了球場邊,教練叫大家列好隊。
並開始訓話:“去年的澳網決賽,想必你們都看過了。網球運動員若沒有充足的體能,是無法達到世界頂尖水平的。技戰術都是其次,體能卻是必須的。”
隊伍里有個流氣聲音道:“教練大人,您這話我們都聽出老繭子了。我覺得您說漏了一句,打球的智商才是最關鍵的。”
說完就怪笑起來,其他人也跟着鬨笑。甚至還有人回頭看何翰,眼中的鄙視神情暴露無遺。
何翰的個子是這個班最高的,接近190。排隊的時候,秦小川很自覺地站在隊伍的最後排左首。秦小川對這些惡意攻擊無動於衷,只是神情冷然。
李教練雖喝斥讓大家安靜,但語氣分明也是沒計較。
接着開始宣佈分組訓練。網球場總共有六塊場地,班裏有二十二個男生,八個女生。分成六組進行有球訓練。
那個女教練大約三十齣頭,長相普通。從身材看,就是運動員出身,壯實得很。看樣子應該是李教練的助教,等李教練一一說完后,就帶領那幫女學生收拾東西去了球場。
不料想在李教練宣佈分組名單后,卻惹出非議。其他五組都是五人一組,就何翰和叫溫陽的兩人一組。
“溫陽水平最高,又是班長。他吃小灶,咱們沒意見。可何大憨是什麼水平?憑什麼他能和溫陽一組?”反對的還是剛才藉機嘲笑何翰那人。
秦小川冷眼望去,見他側面五官倒也端正,偏嘴巴忒刻薄。
“何翰有比賽任務,跟你們不一樣。別吵吵了,快去訓練。”
李教練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材已經有些發福,聲音也洪亮的很。口氣也毋庸置疑。在李教練強壓下,分好組的人都紛紛到場邊取球拍。
有人嘴裏卻不幹凈:“什麼比賽任務?還不是走後門花錢買來的。蠢得跟豬一樣,還敢去賽場現眼。我呸…”
就在秦小川的目光,鎖定這位冒酸水同學的時候。
有人喝斥道:“李飛,還不訓練去。胡咧咧什麼?小心我扣你紀律分。”
原來這個李飛跟何翰不對付,秦小川還以為是好朋友呢!這小子該治治。
認好了李飛之後,就對喝斥李飛的人報以微笑以示感謝。那人面sè冷峻,雖不到二十的小屁孩,卻頗有威嚴。
對秦小川的示好也不理會,只冷冷道:“快取球拍,到一號場地。難道還要我給你當球童。”神sè倨傲之極。
秦小川明白了,這人就是他的搭檔溫陽了,難怪能當班長,還真有點領導氣質。只是和名字卻不相符。
秦小川也不多話,默默取過球包,跟着那個叫溫陽的班長進了第一塊場地。李教練也跟了進來。
秦小川取出一把球拍,掂量了一下,試了試磅數和彈xing。嗯,不錯。比自己的那把強太多了。自己拉起一筐球走到左邊,從中取出一隻,捏了捏球的彈xing。
發覺溫陽和李教練都奇怪地看自己,卻在原地不動。秦小川明白了。忙又跑到球場裁判席旁,將另一筐球推到右邊場地。這是對高手和前輩的尊重。
但心裏卻腹誹:我可比你大多了,能不能打過你不知道,前輩卻是我。一個小屁孩還在我面前拽起來了。
進行有球正手對拉訓練時,李教練在旁邊不時地指導兩人的技術動作。見何翰在對手喂球不到位時,總能身體移動提前到位。一個球對拉不到二十個回合,都是溫陽先丟球。
雖不是正式比賽,沒發多大力。可這就是技術上輸了,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李教練暗自納罕。
秦小川卻心生鄙夷:“就這技術,還在我面前拽。”
當初秦小川選修網球時,技術進步之快令理工大學的網球教練瞠目。直誇他是網球天才。常讚歎秦小川,如果不是因為身高力量以及起步太晚,前途不可限量。
而何翰本人自六歲就練網球,因為人憨直,教練怎麼教就怎麼練,技術動作很規範。來自於何翰本人的肌肉記憶,沒幾個球就和秦小川原有的球技交匯。真正開始靈氣和基本功的慢慢融合。
五個來回球下來,秦小川暗自心喜,溫陽的臉卻掛不住了。回球的力量不自覺地大了起來。到了後來,不像是互相喂球的,而像互相慪氣爭勝的。
溫陽情急之下,就忘了這班裏誰的力量最大。儘管他加大力度抽擊,但何翰回過來的球力量更大。原來一個球能打十七八個回合,現在也就三四個回合。且都是他輸球。
李教練卻漸漸兩眼放光,讓兩人稍休息下,又叫二人對練反手。秦小川的反手是雙手握拍,技術上模仿塞國天王的動作。引拍抽擊都極為規範,動作流暢得很。十幾個球下來,自然還是溫陽輸。
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還對練什麼。人家可是要參加外圍賽的,可不能叫低水平的人耽誤了。李教練決定親自披掛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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