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碼頭驚現轉機事
茶杯碎片濺落在青磚地上，似寧淵此刻的心情，驚怒交加。二皇子，他怎麼敢！寧淵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眼中彷彿燃燒着熊熊怒火。
“公子息怒，”阿泰擔憂地勸慰道，“當務之急是查清劉富商和二皇子勾結的證據，才能想辦法應對。”
“你說得對，”寧淵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我要讓劉富商和二皇子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寧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吩咐阿泰道：“碼頭那邊盯緊了，劉富商的資金往來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是，公子！”阿泰領命而去。
碼頭上人聲鼎沸，商販的叫賣聲，貨船的汽笛聲，搬運工的吆喝聲，交織成一片喧囂的景象。趙掌柜一身粗布麻衣，混跡在人群中，一雙精明的眼睛卻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他已經在這裏蹲守了好幾日，按照寧淵的吩咐，暗中調查劉富商的資金流向。碼頭是重要的貨物集散地，也是資金流動的重要環節，劉富商想要暗中運作資金，這裏無疑是最佳地點。
日頭漸漸西斜，碼頭上的人流卻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趙掌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不禁有些焦躁。難道是自己多慮了？劉富商真的只是正常的商業往來？
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劉富商的心腹管家，王福！趙掌柜心頭一震，連忙悄悄跟了上去。
王福鬼鬼祟祟地來到一處偏僻的倉庫，指揮着幾個夥計將一批貨物搬上了停靠在岸邊的一艘不起眼的貨船上。趙掌柜躲在遠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這些貨物……趙掌柜仔細辨認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些貨物並非是劉富商常用的貨物類型，反而像是……趙掌柜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他悄悄尾隨在貨船後面，一路來到了城外一處僻靜的碼頭。夜幕降臨，碼頭上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搖曳着，映照着幾個身影。
趙掌柜躲在暗處，屏住呼吸，仔細觀察着。只見王福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了站在他對面的一個黑衣人。
“這些貨物……”王福壓低聲音說道，“就按之前說好的價格……”
黑衣人接過銀票，冷冷一笑：“放心，我們之間的交易一向童叟無欺。”
趙掌柜心中一驚，這批貨物果然有問題！他悄悄後退，準備回去將此事稟報寧淵。
“什麼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趙掌柜心中暗道不好，轉身就想逃跑，卻已經來不及了……
趙掌柜只覺眼前一黑，被人從身後用力敲擊，一陣天旋地轉后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地丟棄在倉庫角落裏，嘴巴也被破布堵得嚴嚴實實。倉庫里昏暗潮濕，瀰漫著一股霉味，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海浪聲。
“醒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趙掌柜掙扎着抬頭，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蹲在他面前，手裏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威脅，“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蹤王管家？”
趙掌柜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劉富商的手中。他努力保持鎮定，眼神示意壯漢幫他取出嘴裏的破布。壯漢猶豫了一下，還是粗魯地扯掉了破布。
“我是來做生意的，”趙掌柜強裝鎮定地說道，“看到王管家在這裏，想來打個招呼，問問有沒有什麼生意可以合作。”
“少裝蒜！”壯漢一腳踩在趙掌柜的胸口，惡狠狠地說道，“你以為我們沒看見你跟蹤王管家？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趙掌柜咬緊牙關，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身份，否則性命堪憂。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只是個跑腿的，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跟蹤王管家，看看他把貨物運到哪裏去了……”
“誰讓你跟蹤的？貨物又是怎麼回事？”壯漢半信半疑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他是誰，”趙掌柜故作驚恐地說道，“他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他……”
壯漢狐疑地盯着趙掌柜，似乎在判斷他話的真假。趙掌柜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貪財怕死的市井小民。
“地址在哪？快說！”壯漢見趙掌柜不像說謊，便逼問道。
趙掌柜假裝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給了壯漢。壯漢一把奪過紙條，藉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查看，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一個地址。
壯漢將地址記下后，一把將紙條撕碎，扔在趙掌柜臉上，惡狠狠地說道：“算你識相！要是敢騙我，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倉庫。
趙掌柜聽着壯漢遠去的腳步聲，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踉踉蹌蹌地向倉庫外跑去。
他必須儘快將此事稟報給寧淵！
夜色如墨，趙掌柜一路狂奔，終於在黎明時分趕回了寧府。他顧不上休息，立刻求見寧淵，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公子，我親眼看到王福將一批貨物抵押給了那個黑衣人，換取了大量的銀票，”趙掌柜氣喘吁吁地說道，“我懷疑……”
“我知道了，”寧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沉聲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先下去休息，此事我自有安排。”
趙掌柜領命退下，寧淵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漸漸明亮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是揭露劉富商陰謀的關鍵證據，也是他扳倒劉富商，贏得楚家信任的絕佳機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寧淵神色凝重地聽着趙掌柜的彙報，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遠超想像。劉富商竟然敢把手伸到楚家頭上，必定做了萬全的準備，而趙掌柜的跟蹤無疑打破了他的計劃，也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你先下去休息吧，此事我已知曉。”寧淵語氣沉穩，但眼底的寒意卻足以凍結三尺寒冰。
趙掌柜退下后，寧淵立刻召集心腹，命他們暗中保護趙掌柜，同時加緊調查劉富商的動向。他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然而，劉富商的動作比他想像的更快。就在趙掌柜離開寧府不久，幾名黑衣人悄然出現在他身後，冰冷的刀光在晨曦中閃過，殺氣騰騰。
趙掌柜心中一驚，多年刀口舔血的經驗讓他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劉富商殺人滅口來了！他猛地轉身，堪堪躲過致命一擊，隨即抽出身上的短刀，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碼頭上人來人往，卻無人注意到這場生死搏鬥。趙掌柜以一敵多，漸漸落於下風，身上多處挂彩。但他緊咬牙關，死死護住懷裏的證據，那是扳倒劉富商的關鍵，也是寧淵的希望所在。
終於，他找到一個空隙，拼盡全力將一名黑衣人踹倒在地，然後飛身躍上旁邊的一艘貨船，消失在迷宮般的貨物堆中。
黑衣人緊追不捨，但碼頭環境複雜，給了趙掌柜喘息之機。他強忍着傷痛，在貨物中穿梭躲避，最終甩開了追兵，躲進一家不起眼的茶館。
他用手絹捂住流血的傷口，喘着粗氣，眼神卻異常堅定。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將證據送到寧淵手中……
此時，寧府內，寧淵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突然，一隻沾着血跡的紙團從窗外飛入，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連忙打開紙團，上面赫然寫着：“碼頭，午時，速來。”
血跡斑斑的紙團在桌上靜靜躺着，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趙掌柜的兇險處境。寧淵深吸一口氣，將紙團緊緊攥在手中，眼中閃爍着堅毅的光芒。他知道，機會來了，但同時也伴隨着巨大的風險。
他迅速將府中精銳侍衛集結起來，備好馬車，親自檢查了所有人的武器裝備，確保萬無一失。他知道，劉富商既然敢對趙掌柜下手，就一定會料到他會前往碼頭，這一路必然危機四伏。
“少爺，要不要通知楚家，讓他們派人接應？”一名侍衛低聲問道，語氣中帶着擔憂。
寧淵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必了，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們速去速回，務必保證趙掌柜和證據的安全。”
說罷，他翻身上馬，一馬當先，率領着隊伍朝城外碼頭疾馳而去。深秋的寒風呼嘯而過，捲起陣陣落葉，也吹動着寧淵胸前的衣襟，獵獵作響，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風暴。
與此同時，楚家大院內，楚瑤正心煩意亂地在花園中漫步。自那日寧淵離開后，她的心情便一直無法平靜。儘管她努力壓抑着內心的波瀾，告訴自己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但寧淵落寞的身影和那句意味深長的“你會後悔的”卻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小姐，老爺請您去前廳議事。”丫鬟的聲音打斷了楚瑤的思緒。
“知道了。”楚瑤輕輕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心緒，朝前廳走去。
剛踏入廳堂，便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楚老爺端坐在主位上，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往日慈祥的面容此刻顯得格外嚴肅。幾位叔伯也都在座，神色各異，竊竊私語着什麼。
“瑤兒，你來了。”看到楚瑤，楚老爺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今日召集大家來，是有要事相商。”
楚瑤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卻不動聲色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靜靜地等待着楚老爺的下文。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在楚老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楚老爺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猛地站起身，語氣中帶着難以抑制的怒火，“你說什麼？他竟然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