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的快要死了
“果真是窮鄉僻壤出來的,沒有教養就罷了,還如此惡毒!連自己嫡親的妹妹都敢謀害!”
“我有沒有教養,崇王殿下應該去同我父親說呀,畢竟窮鄉僻壤裏頭,能吃飽穿暖活到如今都不錯了,哪裏還能學一堆連肚子都填不飽的破規矩呢!”看着這張臉,想着夢裏那些場景,滅門之恨,切膚之痛,都彷彿她親自經受的一般,那股恨意就要從胸中噴涌而出,讓她難以自抑。
“好大的膽子,竟敢頂撞本王!”
穆輕顏剛想說話,就看到另外一條畫舫朝她劃了過來,船頭站着的那人,身姿挺拔,芝蘭玉樹般的人物,一身玄色錦衣,摺扇輕搖,面容俊逸,但是稍微顯得有些憔悴,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無濤。
他一出現,本來還有些看頭的崇王頓時黯然失色。
嗯?這人是誰?
本來一臉憤怒,想要吃人的崇王一見這人,忙起身行禮,“皇叔怎麼來了?”
皇叔?這人年紀不大,約摸也就二十上下,輩分着實不小啊?他是建寧帝的弟弟?
不管怎麼樣,見到王爺,都是要行禮的。穆輕顏微微福身,“臣女拜見王爺……”
穆盈玉也勉強站了起來,彎腰行禮。崇王還怕她站不穩,十分貼心地扶着她。
她縮在崇王的懷裏,還不忘朝着那位皇叔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希望能一下子得到兩個男人的垂憐。但穆輕顏看得真真兒的,那位皇叔是連個眼角都沒給她,反而盯着自己看了挺久。
“皇叔,此女心腸惡毒,竟把自己的親妹妹推下水,若非侄兒在此——”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凌王抬手打斷了,隨即一雙有些灰白的眸子朝她看了過來,“穆大姑娘怎麼說?”
嗯,京都里的人都挺聰明的,第一次見面,靠猜,也能知道她是穆大姑娘。可見藍蕙那些功夫都沒有白做。
穆輕顏挑眉,“臣女說了,王爺就信嗎?”
他點頭。
“她會水。”
穆輕顏只說了三個字。
本來還弱不禁風的穆盈玉臉色就變了,“姐姐,你——明明是你推了我——”
“船是你安排的,水是你自己跳的,既能讓崇王殿下對你負責,又能毀了我的名聲,一舉兩得啊……”
“姐姐你冤枉我……崇王殿下……臣女……”
她一副傷心欲絕恨不得一頭跳進湖裏自證清白的樣子,叫崇王軟了心腸,“三姑娘放心,本王定會對你負責的。本王明日便上摺子,請父皇為你我賜婚。”
穆輕顏本來還以為穆盈玉不擅長矯揉造作,今日看來,她的功力倒是爐火純青。如此空曠的地方,隔船相望,都能聞到濃烈的茶香。
他與穆盈玉說話的語氣,是憐惜的,溫柔的。
就連眼裏流露出來的情意也十分真切,看來穆盈玉這個憨貨,也不算是一廂情願。
“穆輕顏,你謀害親妹,德行有虧,本王定要稟報皇祖母,讓她老人家好好教訓教訓你!”
穆盈玉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可憐兮兮地拉住崇王的衣裳,“殿下,臣女沒事,不用稟報太后,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她可能是想着不能稟報太后把事情鬧大,但是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崇王更加堅定了要讓穆輕顏受到懲罰的決心!
“三姑娘,你不要怕,皇祖母疼你,定會為你做主的。”
穆盈玉一臉菜色,見動搖不了崇王,只好向穆輕顏投來抱歉的眼神。
穆輕顏只覺得哭笑不得。
“穆三姑娘,確定要稟報太后嗎?”這時,那位皇叔開口了。
穆盈玉就差把腦袋給搖掉了,“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姐姐和臣女鬧著玩兒的……況且,姐姐也沒說錯,臣女確實會水……”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就差把腦袋給埋到胸膛裏頭去了。
皇叔看向崇王,“你聽見了?”
崇王愣住了,皇叔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明顯是要護着穆輕顏,不讓他鬧到太後跟前。
還沒來得及說話,崇王只覺得腳下的船猛地一晃,眼瞧着就要傾倒。
然後,從水下各處躥出來許多黑衣人,個個手裏都拿着明晃晃的刀。
穆輕顏看得真切,那些人,都是朝那位皇叔去的。
就連她那艘船的船夫,也從船艙下抽出武器,飛身朝那位皇叔的船去了。
崇王攬着穆盈玉往船艙里躲,並吩咐船夫掉頭,避開此處的兇險。
他竟不顧自己皇叔的性命,自己逃走!
身為親王,身邊自有高手相護,只是,黑衣人來勢洶洶,那位皇叔身邊的高手全都被人纏住了。那個夢裏完全沒有關於這位皇叔的片段,想來是與原主沒有什麼交集的。
黑衣人只是一窩蜂地去對付那位皇叔,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不想多管閑事,可是,人家剛才,也算是幫了她呀……
罷了,就當結個善緣吧……
她足尖一點,飛身踏去,一腳踹中了一個黑衣人的后腰。
那人正舉着刀準備砍下去,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成功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他的后腰,他得意的神色頓時凝固在臉上,然後撲通掉進了水裏。
君曄還沒反應過來,腰已經被人攬住,帶到了空中。
在激烈的打鬥之中,迅速離開包圍圈子,躲過一劫。
黑衣人壓根就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會武!
君曄也沒想到,連自己的親侄兒在遇到危險之時都只顧着自己逃命。而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會救他。
他會武的。
只不過,中毒多年,他被負責醫治自己的大夫勒令,不可以動用內力。甚至在他出門前,封住了他的內力。
方才危險一刻,他已經準備好了去抵擋,只不過還未來得及發力,那人就被眼前這姑娘給踹飛了。
但他始終是意圖使用內力,所以,還是傷及經脈。
才剛落地,他就吐了血。
穆輕顏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這是個久病之人,而且,是病得快要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