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老鼠娶親的陰謀
投墨請了書院不遠處的大夫來,開門見二狗子乖乖坐着,鬆了口氣:“就是這個小孩,他一大早把嗓子給喊破了。”
二狗子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他只是驚嘆了一聲,怎麼就把嗓子喊破了呢?
大夫讓他張嘴:“我看看,小孩驚魂,被嚇到了,突然驚叫又突然安靜,不太對勁啊。”
二狗子啊了一聲,張大嘴巴,他要證明,自己很健康。
大夫藉著光亮看了一會兒他的喉嚨,很快就明白了,這又是一個被大人過度緊張的小孩。
看他的喉嚨有點發紅,但問題不大,如果放着不管,一會兒就好了,要不是投墨請大夫太及時,他看到的就是個完好無損的小孩了。
不過大夫對付這種緊張過度的大人很有經驗,這時候跟他們講等一會兒就沒事了,絕對是無用的。
就點了點頭,深沉一會兒,寫了個清熱瀉火的方子:“照着這方子抓兩副葯,吃完就好了。”
秋天最受歡迎的就是羊肉,這小孩看着圓滾滾的,一看就不缺吃的。
提前泄瀉火氣,沒有壞處的。
投墨點頭,收了方子,殷勤地送大夫出門,還特意追問有沒有忌口:“是不是這幾天只能喝粥啊?”
大夫剛想答話,就看見二狗子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給了小孩一個安心的眼神:“不用這麼小心,只要少吃點烤餅那種堅硬的東西就行,肉也少吃些,生冷油膩忌個口。”
二狗子給了大夫一個堅定的眼神,真是一個好人哇。
大夫滿意地捋了捋鬍鬚,今天又幫助了一個小孩,掂量着投墨塞來的銅錢,心滿意足地走了。
需要的藥材都是比較普遍的,投墨這邊有林家專門給林雄備着的,完全夠二狗子用的份量。
先讓小孩去吃早飯,他去廚房熬藥:“待會兒吃了飯,過一陣子再喝。”
二狗子聞着藥材的苦味,吃飯都感覺不香了。
這麼倒霉,全都是老爹的錯!
他決定今天不當乖孩子,要讓老爹感受到和他一樣的痛苦。
剛想發表一下今天的作惡計劃,圓梵的手就像會讀心一樣,啪唧一下捂了上去。
“嗚嗚嗚嗚。”
二狗子伸手去拽圓梵的手指:“啊啊啊啊。”
圓梵鬆開手:“小少爺,今天不能講話。”
二狗子被他氣得跳腳,可惜沒辦法,只能自己生悶氣,這小子一點臉色都看不懂。
他鬱悶地回屋拿了張紙,準備開始藝術創作。
投墨熬了葯送來,看他正認真作畫,很是欣慰。
看來嗓子啞一會兒也不是壞事,沒看見小少爺都開始用功了么?
呸呸呸,他馬上把這個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子,怎麼能這麼想呢,神仙莫怪,神仙莫怪,都是他亂說的,千萬別當真。
二狗子噸噸噸喝完了葯,安靜地坐下來繼續畫畫。
投墨瞧他這麼配合,就留了圓梵在屋子裏照顧二狗子,自己在院子裏忙活別的事情。
圓梵對於這個任務很認真,一動不動地坐在二狗子邊上。
二狗子先找了一張畫冊里的圖,照着臨了一會兒,上面是老鼠娶親的年畫。
他學着老鼠的畫法,開始自己的創作。
上下兩排老鼠,立着兩隻腳,打頭的手裏提着雞鴨鵝,後面跟着兩個老鼠鼓腮吹嗩吶,熱熱鬧鬧護送着轎子中端坐的老鼠新娘去嫁人。
最前面趴着只肥貓,帶着個新郎官的帽子,瞪圓了眼睛,正等着入洞房。
第二幅畫更有意思,兩個戴着大紅花的老鼠扶着鼠新娘,樂顛顛地把它送肥貓。
肥貓張着嘴巴,用爪子撩開半個紅蓋頭,裏面卻是個站着的毒蘑菇。
二狗子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大作,舉起來左思右想,總覺得缺少了一點什麼。
他拿給圓梵看,沒敢說話,實在是不想再被捂嘴了。
圓梵看得直樂呵:“把老鼠嫁給貓,貓最喜歡老鼠啦。”
二狗子不太滿意,指着沒畫東西的邊角,比劃着讓他看看,是不是還缺一點東西。
圓梵沒看懂他的手勢,卻特別喜歡這兩幅畫,看一遍樂一會兒,笑得脖子都紅了。
二狗子無奈,只能自己琢磨。
老鼠,和老爹!
他想起來了,這位才是罪魁禍首!
下筆如有神,二狗子迅速在兩幅畫的左下角加了個穿長袍的小人,用他練過素描的功底,把他爹的模樣描摹了八九分。
第二幅貓貓看見老鼠變蘑菇的角落裏,是他爹掐着腰十分囂張地大笑。
二狗子確信,大家看見這裏,就能明白,這一切的陰謀,都是他老爹做的惡事!
沒錯,他就是這樣心機深沉,連貓都騙的人!
用功了一會兒,二狗子就有點撐不住了,天氣太好,陽光照在身上懶洋洋的,他收拾了筆墨,爬到床上直接裹上小被子。
圓梵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直接就這樣睡著了。
投墨因覺得二狗子今日病了,便想着讓他多睡一會兒,午飯沒叫他起來吃。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二狗子突然被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驚醒。
他猛地坐起來,外頭陽光灑在書案上,腦袋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圓梵還坐在凳子上,正看那兩幅畫出神,想笑卻不敢笑出聲,怕擾了他睡覺。
二狗子起床的時候,發出了一點動靜,圓梵聽到了才轉身:“小少爺你醒啦,我給你唱個娶親的小調吧?”
他在姑姑那裏聽別人唱過,覺得是很有意思的調子,就跟着學了一點。
看見二狗子這兩幅畫,想着若是演出來,定然更有意思,到時候他可以跟着唱曲子,這小調就很合適嘛。
二狗子懵懵地點頭,他睡得太久了,有點反應不過來。
圓梵直接一嗓子把他徹底驚醒,昂揚又歡快的唱腔充斥着他的大腦,直接把人從睡夢中帶到了婚禮現場,身邊圍着的,全是世俗的熱鬧。
投墨聽得高興,忙過來誇他:“這個唱得好,從前怎麼不見你唱,不比那愁死人的調子舒服嗎?”
就二狗子排的那個戲,圓梵每天都要唱,唱得投墨都快愁腸滿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