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京城公西府
宋竹心見大家不善的眼神,如果她不聽公西大哥的話,這些蠢貨肯定會殺了她。
跟小命相比,三千斤大米也不是事,只要面前這個男人被自己拐走,那自己還會怕陸之桃嗎?
出了村口,她絕對不會再拿米出來,現在給他們三千斤,自己空間裏還有五千斤大米和一些零食。
宋竹心假裝感動不已的說道:“我最相信的人是公西大哥,你說現在拿,那我就馬上拿。”
“宋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送你們到目的地,為了你,我甘願冒險一搏。”公西樂慶壓下滿眼深情。
宋竹心當著眾人的面,從空間裏拿出六十袋精裝大米,“公西大哥,我們現在就走。”
這裏,她一分鐘都不想待了。
“好,有哪些人想去護送宋姑娘?”公西樂慶轉身問大家。
“宋姐姐,我功夫不錯就跟哥哥們一起去護送你。”左可馨第一個走出來說道。
之前她在飯廳門口想誣陷狐狸精,不但沒成功反而被大家笑話。
她臉皮再厚,也不想天天看着冷舟哥哥跟狐狸精秀恩愛,還不如離開這裏一段時間。
看着墨冷舟和狐狸精並肩而立的身影,左可馨眼中充滿妒忌。
狐狸精,就讓你再得意幾天!
等你落到我手裏,看我怎麼折磨你!
有幾個暗戀左可馨的青年,見左可馨要去護送宋姑娘,他們也紛紛站了出來。
還有幾個一直想出村的青少年也扭扭捏捏的站了出來。
寧仲義和可嚴天佑兩個人,站在墨冷舟身邊沒動。
左可馨的親哥左羽文也沒動,他父親的遺願就是讓他護着主子墨冷舟。
公西樂慶帶着十二個少年,和左可馨母女一起去送霍家人。
左十一得知女兒自願出村,氣得她恨不得扇她兩耳光。
可她是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她最終捨不得下手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遠門,只能跟着她一起走。
霍老夫人早就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聽說老三媳婦用大米換她們離開,她自然是萬分高興。
她臨走前找到李紫煙,“老二家的,你帶着女兒跟我們一起走。”
“老夫人,我不會跟你們走。”李紫煙低着頭,聲音卻很堅定。
墨大仁雖然話不多,但對她和女兒很好,在那方面也很照顧她的感受,她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哪怕一輩子窩在這深山吃糠咽菜,她也樂意,榮華富貴她享受過,也不過那樣。
霍老夫人見二兒媳滿臉嬌羞的樣子,她氣得想揍人,但是她現在沒實力。
她惡狠狠的對三個孫女說道:“你們三個跟祖母走。”
“我有奶奶,還有爹爹,我不會跟只會拋棄我們的人走。”李紫煙大女兒大聲說道。
霍大嫂的女兒和李紫煙小女兒緊跟着她大女兒身後,她們不想走的小模樣都寫在臉上。
“好,好,你們都很好,以後千萬不要後悔。”霍老夫人氣得甩手就走。
“老夫人好走不送,我們不會後悔的。”李紫煙低聲說道。
霍老夫人深深的看着三個孫女,她們霍家的血脈絕對不能流落在外。
現在出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接應她們,以後她們霍家肯定會東山再起。
等她們霍家再登高峰時,再來毀滅這個土匪窩,不愁孫女不認她,於是霍老夫人沒帶走三個孫女。
霍大嫂知道外面的缺水油缺糧,如果可以,她也想窩在這裏,畢竟這裏有水有糧食吃餓不死。
她想着三弟媳有聚寶盆,什麼都不缺,她還是跟着三弟夫妻倆一起走。
京城。
公西府,骨瘦如柴的公西大夫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光禿禿的景樹枝。
最近時常回憶二十多年前,回到了那個她堅定做出選擇的往昔。
她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愈加蒼白,歲月的痕迹如同細細的河流,悄然流淌在她的眼角。
公西大夫人手指輕輕撫摸手中的繡花手帕,手帕的邊緣已經磨損。
正如她那段被撕扯的往事,早已不再完整。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俊朗的身影,他為了好友的兒子,居然想讓她跟着一起去逃難!
當時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而他卻狠心將自己長子帶走,想以此要挾自己。
這是她的貼身丫鬟,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葯進來,“夫人,您起來喝葯了。”
“桂枝,你說他咋就那麼狠心呢?可憐我的慶兒,那時才五歲啊!”
公西大夫人絕望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夢境中傳來。
“夫人,你的決定是對的,還好您帶着二小姐和三公子留了下來。
如今二小姐已經成親生下三個孩子,三公子也已成親做了爹,要是您跟一起去流放,後果不堪設想。”
被喊作桂枝的老婦人低聲安撫着床上的主子,她笑得滿臉褶子。
心中想着,老爺和大少爺肯定早已不在人世了。
“桂枝,我沒見到慶兒,死都不敢死,我總想吊著一口氣,能見我的慶兒最後一面。
那時的他無憂無慮笑聲如鈴,被他抱在懷中,笑着向我揮手。
那一刻,我的心如同被重重一擊,痛楚無以言表,恨不得放棄一切跟他一起走。”
“夫人,大公子肯定以為老爺是帶他出府逛街,才笑得那麼歡樂。”
“是啊,五歲的慶兒哪能想到他父親那麼狠心,居然帶着他跟着犯人一起流放。”
“夫人,你先起來喝葯,如果大公子回來見到您這樣,他會很難過。”
“嗯,扶我起來吃藥,慶兒他一定會回來的。”公西大夫人的聲音微弱但很堅定。
這麼多年以來,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友情竟能讓一個男人如此決絕,能將父母,妻兒置之不顧!
“京城都受到乾旱的影響,慶兒他們在北邊還有活路嗎?”公西大夫人喝完葯又問道。
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無法落下,內心的苦澀如同糾結的藤蔓,纏繞着她的心頭。
她是太傅府里的長媳,然而作為長子嫡孫的夫君卻決然拋棄家族責任和妻兒遠赴苦寒之地。
還一去就渺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