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劇變
王煒聞言，抬頭看向光線所照之處，果然發現灰濛濛的霧氣，濕度嚇人，快要形成水滴了。
王煒伸手揮動空氣中的灰色霧氣，明顯能感覺到手掌表面有水汽，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正常的水霧，即便濕度再大，也會白蒙蒙的才對，這些水霧卻大不相同。
王煒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灰濛濛的霧氣除了濃度高些，並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片刻后，他點了點頭，道：“前所未有。”
在積水將博物館二樓給徹底淹沒時，他內心就已經無比的震撼。
現在再看到這些新發現，內心已經沒有太大波瀾。
張濤感嘆道：“那年見識到涿市降雨量，原以為已經是最可怕的天災了，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更為恐怖的大暴雨。”
王煒搖了搖頭，輕聲道：“這場暴雨，來的太突然了。
電力、通訊斷絕。
按常理來說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或許，還會有更大的災難。”
聽到這些話，張濤眼皮子不由打顫，苦笑道：“老王，你想太多了。”
凌晨五點，聽外面雨聲，似乎小了很多，但此時雨水已經快淹至三樓。
就在這時，寂靜的黑暗被驚慌失措之聲打破。
“這裏有醫生嗎？有誰是醫生？有人暈倒了……”
“這裏也有人暈倒了…”
“嗚嗚嗚，爺爺，你醒醒，你醒醒……”
眾多遊客中，有不少人陸陸續續暈倒過去，頓時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我是醫生，無關人員都讓開，給病人讓出足夠的空間……”
名叫趙磊的中年人自告奮勇的站出來。
他很快排除病因，給出了答案：病人應該是餓的，體能跟不上，低血糖導致的暈厥。
趙磊裝模作樣的在病人身上摸索，悄悄從病人口袋裏摸出一顆糖果，臉上露出喜色。
另一邊。
閉目休憩的王煒突然睜開雙眼，皺起眉頭，摸了摸肚子，道：“你餓不餓？”
“挺餓的，不過還好我長得膘，脂肪多，最壞的情況應該能走在你後面。”
張濤滿臉不在乎的回應，隨後往嘴裏扔了一片餅乾，繼續說道：
“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如果這雨不停，一直這樣下去，會很麻煩。”
“現在天黑，也沒法行動。明天看情況。”王煒笑道。
倆人心態依舊很好。
處於這樣的境地，雖然肚子空蕩蕩的，體能也在不斷消耗。
僅僅一點餅乾，補充根本趕不上消耗，但也僅僅是有點餓的感覺。
但就在剛剛，王煒突然感覺肚子很餓。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並且很強烈。
出乎意料的是，兩個小時后，暴雨突然開始變小了。
這讓困在博物館的眾人看到了希望，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哈哈，你的感覺也有出錯的時候。”張濤站在陽台上，看着越來越小的暴雨，樂呵呵的說道：
“餓了三天，三天啊，鬼知道我是怎麼忍得住的，事後得好好大吃一餐，彌補我脆弱的身板。”
“行，我請客，怎麼吃都行。”王煒笑道。
這事也賴他，如果不是他強行將對方喊出來，就算待在家裏，也不會遭這一罪。
就在倆人閑聊時，王小燕提着手電筒來到近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有什麼事嗎？”張濤疑惑的問道。
“是這樣的……”王小燕解釋道。
原來，一二樓已經被雨水淹沒，導致很多出土的文物沒有來得及轉移。
此時雨水已經湧上三樓，所以博物館高層決定提前將文物往更高層轉移。
但現在面臨人手不足的尷尬境地，特別是一些大塊頭的文物，更是需要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王小燕在人群里兜兜轉轉詢問了一遍，但也只是找到幾個願意伸手援助年輕人。
“有多重？”王煒問出了重點。
王小燕連忙揮動着雙手，解釋道：“你們放心，最重的也只有兩百多斤的石刻，至於更重，像青銅鼎這種，那些領導也沒辦法，只能暫時先放棄。”
“對不起，你們找其他人吧。”王煒搖頭拒絕。
兩百多斤，很重，也很費勁。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們有什麼好處？”張濤戲謔的看着對方。
像這種情況，任何消耗體力的行為，都是致命。
王小燕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低聲說道：“我們領導說了，願意幫忙的，我們這邊會給每人提供三包餅乾和一瓶礦泉水。”
“才三包，都不夠塞牙縫。”張濤有些嫌棄的說道。
“5包，外加兩顆糖。”王煒開出自己的價碼。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倆人起身跟王小燕走去。
……
“平常時只能隔空看着，現在直接上手了。可惜，完全看不懂。”
張濤盯着眼前土黃色的石刻，約摸臉盆大小，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兩人正抬着這這塊沉重的石刻，小心翼翼的往四樓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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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前面，則是其他在搬運的工作人員，或者是被尋來幫忙的人。
“萬物生焉，應該是先秦時代的石刻。”王煒將開篇的四個字讀了出來。
張濤一愣，有些驚訝，道：“我記得你是金融管理系的，怎麼看的懂？”
“忘了我家是做什麼的？”王煒笑道。
他自小在家庭環境的影響下，看了許多中醫古籍，其中也不乏有其他內容的古籍，對於古文字，多少有些研究。
特別是大學之後，他曾經大量閱讀相關書籍，認出一些簡單的古字，已然不在話下。
張濤聞言也不再多問。
就在兩人剛剛將石刻擺放到四樓的一間展廳時，突然地動山搖，整棟樓在劇烈的晃動。
“濤子，地震！”
王煒大聲提醒，整個人感覺天旋地轉的，他努力的想要站穩身體，尋找可靠的三角位置。
下一刻。
轟隆隆……伴隨着震耳欲聾的撕裂聲響起，時間停格在那一瞬間，淹沒了一切的惶恐，哭聲，哀嚎聲。
……
冰冷的雨水擊打在臉上，讓王煒從昏迷中醒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有的只是雨水砸落的聲音。
就在地震的下一刻，他腳底下的地面從中間撕裂，整個人也被一旁的倒下的展櫃給砸到，陷入了昏迷中。
王煒在黑暗中用力推開壓着大腿的展櫃，小心翼翼拍打着大腿，然後輕微挪動。
“呼，問題不大，只是局部組織損傷。”他深呼吸，確認了身體情況，才平復了心情。
王煒踉蹌的從地上爬起，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幸好是遙遙領先，雖然此時沒有信號，但電量杠杠的。
此時已經是凌晨六點零三分。
“我昏迷了5分鐘？”
王煒搖了搖仍舊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隨後打開手機的電筒，照向四周。
“這不是地震……？”王煒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