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贏家
司厭到長安時,這群人已經喝起來了。
說是最後的狂歡,‘狂歡’沒有,有的只是某人的求醉,和自我麻痹。
陸時嶼喝酒喝的猛,其他人都在攔。
司厭推門進來,有人看到他就說,“阿厭,要不你來勸勸,這小子發瘋似的。”
勸人司厭不會,他也懶得管這閑事,走到沙發角落裏坐下,說,“他想喝讓他喝。”
“還是司厭懂我。”
陸時嶼端着酒杯過去,敬司厭酒,喝了一杯又來一杯。
司厭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掀眸看他一眼,“你喝多少我不管,我要少喝。”
陸時嶼端着酒杯笑,“這是有人管了?”
司厭身體後仰,靠着沙發輕笑。
答案顯而易見。
江燁瞅他笑,湊過來,“談戀愛的感覺如何?”
司厭瞥他一眼,“想知道?”
江燁點頭。
司厭,“自己談。”
江燁說,“我又不想知道自己的,我想知道你這戀愛談的感覺怎麼樣。”
司厭神色耐人尋味,只說了一個字,“好。”
具體怎麼個好法,誰也撬不開嘴。
夏妗的好,司厭只想自己知道。
“談戀愛了不起,看你那兒得意樣。”
江燁端了酒杯,想跟陸時嶼說,‘他不給面,我給,他有人管,我沒,我來陪你喝。’
誰知道視線一轉過去,陸時嶼坐到了司厭身邊,神情恍然,“以前我喝酒,南風也總管着我。”
得,又開始了。
這群人里,江燁和陸時嶼走的算近,以前倒沒多近,就是這半年的時間,陸時嶼總是半夜煩他,一通一通的電話吵着他來陪喝酒。
沒辦法,江燁纏不過他這電話攻擊。
陸時嶼清醒時不太提他以前那女朋友,但喝到一定程度,句句都是,那就是喝杯水都能想到。
‘我胃不好,南風在家裏會給我煮養胃湯,就是白水,都會給我加一點蜂蜜。’
江燁挺無語,‘你要想喝蜂蜜水,我讓服務員給你水裏加點蜂蜜。’
…
喝酒被管這類的話,那就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
聽的江燁耳朵都起繭,有時候嗆他,‘你到底喝還是不喝,不想喝喊我出來幹什麼,我不睡覺不工作的?再叨叨你那個東南西北風的,你就自個在這兒喝風。’
現在一聽他又開始了,立馬轉頭。
新的受害人出現。
但沒江燁的那些反應,陸時嶼兀自說,司厭沒什麼情緒的聽。
至於有沒有認真聽,從他的表情里,誰也看不出來。
陸時嶼手裏的酒杯,始終沒有放下,他說,“他們都說,南風和我在一起是傍金主,是為了我的身份地位為我的錢,是為了實現階級跨越,我知道不是。”
“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她是不是真的愛我,我感覺的到,她從來沒有提過要和我有什麼以後,是我天真的跟她說,要讓她做陸太太。”
“南風不是傻白甜,不是只聽男人的甜言蜜語就什麼都信,我媽找了她之後,他爸爸在學校被人舉報,她就知道,我媽看不上她,她和我說分手,我不同意,我跟她說,我一定會說服我媽。”
“南風是被我害了,從小到大我都沒看清過自己的父母,我媽寵我疼我,從小事事向著我,按我的心意來,我以為這件事,只要我用點心去溝通,去爭取,她最終會為我妥協,結果就是沒有溝通的餘地,後來我幾天不吃飯,絕食給她看,她最終心疼了,前一刻跟我說都按我的意思來,后一秒就找人,讓南風出了車禍,你知不知道那天…”
陸時嶼說到這兒,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就在我眼前被撞飛,我過去的時候,她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地上都是血,我以為…她死了。”
陸時嶼將手裏的酒一口飲盡,苦笑了一下,“最後送去醫院,醫生說她頭上的傷不重,只是皮外傷,但腿斷了,骨頭粉碎,需要很多次手術才能站起來,站起來也跳不了舞了,你知道我當時的反應嗎?我竟然是鬆口氣,她失去了這麼多,我慶幸她還活着。”
“我後悔信了我媽的話,更後悔,沒聽她的話。”
陸時嶼看向司厭,“司厭,你和夏妗在一起,就是壞了你和徐家的聯姻,你媽要是知道,會放過她嗎?你媽肯放過她,徐家肯嗎?任你再強大,有人要她的命,你能時時刻刻守着?”
他給司厭的經驗。
“玩玩就夠了,該分就分,別拖泥帶水,生命很脆弱,意外太多,咱們本分的按着咱們的人生軌跡走,對她們,也是保護了。”
陸時嶼放下酒杯,改抽煙了,拿了煙盒,抽出一根,遞給司厭,“來一根。”
司厭沒拒絕。
青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司厭的臉被隱在煙霧之下,看不清情緒,他始終平靜,周身氣場卻深沉的讓人難以忽視。
霍韞庭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無聲的端起一杯酒,仰頭飲盡。
女人。
男人似乎都逃不過這一劫。
他們還能談論,他——
談什麼?
談他如何利用欺騙?
他連為女人借酒消愁的理由都沒有,他是玩弄感情的勝利者,應該笑,像一個贏家。
霍韞庭的確笑了,是冷冷的睥睨的嘲笑。
拿到想要的東西,她一定坐不住了,是不是正幻想着如何拿着證據,為沈氏正名,如何絆倒他,如何讓他的雙手戴上鐐銬?
他等着。
她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