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禽流感
厲夕感冒了,當他以“老天爺你不要這樣玩我好不好”的震驚臉縮在被子裏的時候,仍然很難相信自己會倒霉到因為陪自家先生在海邊玩某種特殊的極限運動,被涼颼颼的海風一吹小屁屁竟然就能患上重感冒。
厲晨此時正端着葯碗站在他的床頭邊上,先是溫柔摸了摸被子裏鼓起來的大包,鑒於厲夕每當感冒的時候脾氣都會變得非常古怪,因而輕聲哄道:“【乖,起來吃藥了。】”
厲夕聽到他的聲音就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鼻頭一紅,紅着眼睛從被子裏露出半個頭來,拖長了聲調瓮聲瓮氣道:“【先生,我頭好疼啊……】”
三十歲的老男人撒起嬌來還是很讓人心動的,只可惜現在不是醬醬又釀釀的好時機。厲晨迎着他水潤潤的眼睛,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在床沿坐下,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皮:“【把葯喝了再睡一會兒,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厲夕抽了抽鼻子,瞄着臭烘烘的葯汁眼角一抽,繼續撒嬌來拖延喝葯時間:“【你要陪着我……】”
“【好,我陪着你就是了,今天什麼都不幹,我就在這裏坐着,有事兒就叫我。】”厲晨也有點母愛泛濫,厲夕幾百年不感冒一次的,這次【運動】過於劇烈中招了,讓他有種森森的惡趣味滿足感。
厲夕把腦袋埋在他膝蓋上,輕輕蹭了兩下,又覺得自己今天着實有些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乾笑道:“【您去看會電視吧,在這兒守着我多無聊啊……】”
厲晨掃了他一眼,從床頭柜上摸出了遙控器打開了賓館的電視,還不等着調小聲音,就聽到電視中新聞聯播女播音員正頂着一張生無可戀臉播報一條壞消息。
“衛生部緊急部署防控,針對s市發生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衛生部今天下發了做好禽流感疫情防控工作的緊急通知,請廣大市民嚴加註意。據悉,新型禽流感初期表現為流感樣癥狀,包括發熱、咳嗽,可伴有頭痛、肌肉酸痛和全身不適,也可以出現流涕、鼻塞、咽痛等……”
厲晨對這些壓根就沒有興趣,抬手正想換頻道,遙控器卻被厲夕給抽走了。他愣了一下,低頭看過去,卻發現鼻頭通紅的厲夕一臉凝重地緊盯着屏幕,顫聲道:“【先生,您說我會不會是得了禽流感?】”
“……”厲晨神情極為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明明昨天一整天跟你發生親密接觸的是我而不是一隻雞,你怎麼會這麼想?】”自家副手可千萬不要是燒壞腦子了……
厲夕仔細回憶着剛剛新聞中播報的初期癥狀,掰着手指頭慘白着小臉道:“【可是剛剛有說禽流感初期癥狀跟流感是一樣的,發熱、咳嗽、頭痛、流涕、鼻塞及肌肉酸痛——所有的這些我都有啊?】”
近乎凄厲地說完這句話,他從床上跳了起來,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臉,也不跟剛剛似的耍賴不讓厲晨離開自己三步遠了,而是死命趕他:“【先生您快點走,我要是傳染了您可怎麼辦?】”
厲晨生怕他再急出一身汗着涼了病情更嚴重了,連忙把人往床上摁,沉着臉道:“【瞎折騰什麼啊,老老實實給我躺着!】”
要擱以前厲夕一見他黑臉抱着大腿淚流滿面請罪的破事兒都能做得出來,這次卻沒有順着他的意思乖乖聽話,把床板跺得“砰砰”響:“【您快走,快點走!】”
厲晨長長嘆了一口氣,見厲夕梗着脖子跟自己硬頂,只能面無表情道:“【你要是再不躺下,我現在就把你給辦了——你覺得是這樣感染的幾率大,還是我們隔着被子和兩層睡衣說話感染的幾率大?】”
厲夕心道兩個幾率都挺大的,看出來他是真有點上火,也不敢應他,跳下床就想往外面沖。
厲晨伸手想扯住他,無奈厲夕發起瘋來速度快得驚人,他沒拉住人胳膊,倒是順手扯住了厲夕的睡褲。
厲晨眼中冷光一閃而逝,帶着點惱火地扯住睡褲不放,另一手去扒厲夕抱着的被子——正巧厲夕抬腿邁步,三兩下就覺得下面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被人扒了褲子正半裸奔狀態遛鳥,兩個褲腿已經滑到了腳踝上。
“【跑吧,】”厲晨頂着他傻眼的蠢表情,朝着門一指,“【世界知名學者旅遊旺季在夏威夷海灘裸奔,明天頭版頭條上准有你一個。】”
“……”厲夕微微張大嘴巴繼續發愣,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凄厲地喊了一句,“【我不能允許自己傷害到您!】”扭頭繼續往外沖——這次很機警地一手抓上衣一手捂臉,防止真被人看出來。
他剛剛褲子就被扯到了腳踝上,厲夕沒注意到厲晨的腳牢牢踩住了睡褲邊緣,這麼一跑被褲子給絆住了,整個人朝前面撲去。
厲晨對此早有準備,先一步扯住他胳膊調整方向讓他倒在自己懷裏,然後把剛搶過來的被子往床上一丟,把厲夕扔了上去,見自己副手撲街蛤蟆一樣張着四肢癱在床上,冷笑一聲,自己往他后臀上一坐。
厲夕這輩子很注重鍛煉身體,身上都是流線型的肌肉,唯獨屁|股圓滾滾肉嘟嘟的,一看就全是肉。
厲晨一坐之下感覺甚好,抬手一巴掌拍了上去,沉着臉道:“【還不允許自己傷害到我,你以為你拍三流感情戲呢?】”
厲夕摔得有點發懵,本來喘勻了氣想掙開他呢——就厲晨那三兩小勁兒,還真不是自己副手的對手,哪怕是生病時期渾身無力的厲夕也能在武力值上甩他一條街。
——不過厲晨有秘密武器,厲夕剛動了幾下胳膊腿,就覺得后|臀上頂了個熱乎乎的硬東西,他的臉頰一下子就漲紅了,嚇得抓緊被子不敢再動彈,顫聲道:“【等等,先生,您……我……等我好了再玩……萬一真傳染上您了呢……】”
厲晨又拍了一巴掌,低頭看他肉嘟嘟的后|臀顫啊顫的,嘴角一勾,壓低聲音道:“【生病了還敢往外跑,你以為你身體是鐵打的啊?】”
他當然沒有這樣精|蟲上腦,厲夕還病着呢,不過拿來嚇人倒是挺管用的,沒看厲夕正努力把屁股下壓防止跟他碰觸上真擦槍走火。
厲夕聽他一說差一點哭出來——這不就是生病了才往外跑害怕傳染上您嗎?——不禁委屈地一撇嘴,加上感冒時期情緒格外不穩定,眼淚就滾了出來,抽噎道:“【我……我這是為您考慮……您……您還打我……還打得好疼qaq……】”
拉倒吧,就聽得聲音脆響,這種力道是絕對不會疼的,生病的時候真是愛撒嬌。厲晨看他把頭埋在被子裏“嚶嚶嚶嚶”哭的模樣有趣極了,忍不住又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響,厲夕也不哭了,抽抽着扭過頭來帶着一臉的“你壞!”,嗚咽道:“【我不跑了,您出去吧……】”再壞也是自家先生,厲夕實在看不得他被自己傳染。
厲晨想了想,一邊揉着他被拍得紅通通的臀|肉,一邊納悶問道:“【不是,我說你怎麼就認定自己得禽流感了呢?】”他們現在在夏威夷度假呢,可沒有聽說夏威夷有出現過疑似病例的消息啊。
厲夕吸了吸鼻子,一手在被子裏翻找着,找出厲晨昨天睡下時丟在床上的西服上衣來,偷偷把鼻涕抹在上面作為報復:“【新聞上有說禽流感的初期癥狀跟普通流感一模一樣,您看我現在就完全符合啊!等到七天潛伏期過後,您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要不是得了禽流感,怎麼能跟初期癥狀一模一樣呢?】”
“【……也有可能你就是得了普通流感啊……】”厲晨差一點給這個神邏輯蛇精病跪了,為了報復又打了他一巴掌,然後敏銳地發現厲夕惡狠狠地往懷裏抱着的一團皺巴巴的布料上蹭來蹭去。
他探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個被當成擦鼻涕手絹的玩意竟然是自己的衣服,“=a=”了一下,面無表情又給了厲夕一巴掌,然後在自家副手滿帶控訴看過來的目光中頂着一張正直純潔臉一本正經道:“【這一巴掌是懲罰你說鬼話咒自己。】”
……是這樣么,難道是我用自己之心度先生之腹了?打巴掌其實是先生在表示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感冒期間智商直線下降的厲夕有點被他爐火純青的演技給迷惑了,露出點茫然的神情來,眉宇間還帶點難以掩飾的感動。
——他頂着的那副“我是小白兔快來吃我”的表情讓厲晨咬咬牙深恨此時不是和諧的好時候,忍不住手心發癢。
——於是厲夕在又被拍了一下后,才繼續咬着西服抽抽噎噎——狗屁的關心和愛護,丫明明就是拍上癮了!壞淫!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