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明月長空
翌日，下朝後，皇上迫不及待地拉着歐陽長空去了御書房。
急切地問道：“長空你說實話。你這麼多年不娶妻，是不是鍾情沈氏。”
歐陽長空臉上有可疑的紅色，十分罕見的扭捏了一下，“我遇到她時，她才六歲，同她娘親去廟裏上香。我那時孤身一人，族人親戚避如毒蠍，說我命不好，克親族，我邊讀書邊打柴維持生計。那天上山打柴，餓暈在在亭子旁，亭子裏正歇息的沈氏，對了她閨名沈明月，拿出點心和水，親自餵給我吃。還把荷包里八顆金錁子都給了我，等我有力氣，她們已經走遠，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是她。”
“她家很富有啊，這麼小就有金錁子。”
“她娘親很會經營，家境不錯，要不沈明月十里紅妝，讓侯府起了歹心。不過他父親既迂腐又怯懦，非要衝喜。”
“你功成名就后，怎麼就不前去求親。”
“沈明月的祖父不知同承恩侯府老侯爺有什麼淵源，竟然指腹為婚。”
皇上嘆氣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歐陽長空看了皇上一眼，說道：“哪裏同哪裏啊。我老嗎？”
“你說。”皇上心裏笑成了彌陀佛，忍住，說道。
“三年前就上門去求過沈謙，就是沈明月父親，請他給明月退婚，那老頑固執意不肯。說是長輩定的婚約，不能不履行，明明侯府看不上他家門第，看上了他家的錢財，還要女兒去受苦。”
皇上笑着指着他說道：“傳說冷麵首輔，心狠手辣，用到沈謙身上了，幾年了都沒有挪窩，是你的手筆？”
“是，第一次假公濟私。像他這麼迂腐的人，不配升遷。聽說明月母親，好幾年沒讓他踏入房門半步。”
“她母親是厲害角色。”
“婦為夫綱，有契約在，她母親也無可奈何。只能多陪送嫁妝，可是因為嫁妝，侯夫人同她女兒起了歹心，還有司馬意的外室。”
皇上接著說道：“懷樂也不是善茬，心也夠狠的，明目張胆的把他夫君送上絕路。聽說宴會上，她想燙傷沈氏的臉。她，我們不得不防，指婚給司馬意，讓她同他們一家斗去，就少了別的心思。懷樂回來后，跑瑞王府跑的挺勤。據說在書房兩人會待很久，監視的人進不去書房裏，有機關。”
歐陽長空沉默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了，想辦法去看看。”
“你要小心，不行找江湖人士，你省得被識破，別再受傷了。”
“好，我知道，我先物色一下。”
“對了，跑題了。想讓我給指婚嗎？”皇上想起主要的事情。
“如今不着急，我接觸一下，看她的意思。”
聖旨很快到了侯府與懷樂公主府，當跪在地上的沈明月聽皇上下旨，准她和離，並且嫁妝全部帶走，不足的還給補齊。覺得，老天待她真好，這麼大的金元寶砸她腦袋上了。
誠心誠意地磕頭，高喊：“皇上聖明，千秋萬代，我朝昌盛不衰。吾皇萬歲萬萬歲。”
侯府跪着的一眾人，除了沈明月欣喜萬分以外，其他人如喪考妣。皇上賜婚，司馬意不是尚公主，是懷樂公主下嫁侯府。他們想起公主狠辣的手段，豪放的性格，爛大街的名聲，如鯁在喉。
李氏更是後悔不及，意兒同懷樂公主廝混，她也想提高一下門第，如同其他公主一樣，駙馬去公主府，她在侯府還是侯夫人，豈不是名利雙收？可下嫁侯府，他們哪出的起聘禮？娶公主也要好大的排場，他們捉襟見肘的日子，哪裏有銀錢辦理盛大的婚事。
沈明月拿着聖旨，她也不看侯府一眾人五顏六色的臉色，叫上花花草草去了雲間月，她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花花執意把替換的贗品也要全部拿走。
從宅子裏叫了十多個人，五輛馬車，浩浩蕩蕩得的來到侯府。侯府看門的是新買來的，不讓他們進。花花一腳踹開，“你算哪根蔥，皇上有聖旨，嫁妝全部拉回。”
等照着嫁妝單子，一樣一樣對照着嫁妝時，發現少了一多半。
沈明月站在瑞福堂，花花趕緊給她搬來椅子。坐下后，緩緩地說道：“我嫁入侯府三年，吃穿都是我自己得嫁妝，侯府還欠我兩萬六千八百六十六兩銀子，司馬世子，你是給我現銀還是用什麼抵消。”
司馬柔兒一聽急了，指着沈明月，“你個賤人，小門小戶的讓你在侯府風光了幾年。不知感恩，還要銀錢，簡直無法無天了。”
花花怒道：“賤人說誰呢？”
“說沈明月。”
沈明月微微笑着，端坐在椅子上。溫聲對花花說道：“你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同無腦的人糾纏什麼？學武功是做什麼的？”
司馬柔兒撲上前就要打沈明月，她覺得沈明月手無縛雞之力，她用身體就能壓死她。
她還沒有沾着沈明月的衣角，人就像風箏一樣飛出去了。
沈明月用手帕擦了擦手，“太胖了，手腕有些酸。”
司馬意正為皇上的聖旨心中憋着一股氣，娶得花容月貌的妻子衣服角都沒有碰到，着實有些意難平。看沈明月優雅的姿態，純凈又美麗的眼神，嫉妒填滿了心胸，從今日起。這麼美的人兒再也同他沒有關係了。
“沈明月，你別得意的太早，你一個和離女子，誰還要你，更別奢望再嫁到像侯府這樣的門第！”
“奧，侯府門第很高嗎？生活很安逸嗎？不是長輩有約定，我沈明月本不願踏入你侯府一步。”沈明月搖了搖頭笑道：“嫁不嫁的，就不用司馬世子費心了。你看，先把我的嫁妝補齊，是給現銀還是用物品抵？”
李氏剛才看到自己女兒被沈明月一隻手扔了出去，愣怔了好長時間，她真是心思深沉，武功竟然這麼高。
聽到銀子，回過神來，叫道：“沒錢，願意走就走。不走在侯府給意兒作妾，也是對的起你的門第，嗚嗚嗚……”李氏沒有說完，嘴裏掉了幾顆牙，嗓子又癢又疼，說不出話來。
指着沈明月，急得搖頭晃腦，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