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140：【未來】與【未來】之間衝突着的【最終幕】
電光皇霍普帶來的，是自身戰鬥時的5000點攻擊力。
哪怕是擁有神之進化的降雷皇，也只是在攻擊力上與其平分秋色。
如果不出意外，電光皇直接與降雷皇的戰鬥，回事兩敗俱傷的下場。
但是不論是哪個林羽都明白，這個同歸於盡的結局註定不會發生了。
因為除開電光皇霍普本身，黑林羽已經提前發動了那張看着平平無奇的裝備魔法卡【打火石】。
是的，在打火石的限制下，降雷皇的攻擊力下降到了4700點。
攻擊力的差距已經扭轉了。
但……
直接疊放電光皇之後，也宣告了黑林羽手裏的底牌幾乎耗盡。
“換言之，假如沒有那張魔法卡，哪怕電光皇自爆般的解掉了降雷皇，你也只是最後掙扎了一次罷了。”
白林搖了搖頭，臉上的輕蔑神色依舊分毫未減。
對於這種程度的嘲諷，黑林羽自然是波瀾不驚，
“但是那張魔法卡確實連結起了一線生機，霍普的召喚全部通過，真正的強弩之末，是你吧。”
是的，召喚電光皇霍普的步驟繁複，哪怕對方手裏還有一種反制的手段，只要在其中連鎖發動，就能癱瘓後續霍普一，乃至電光皇霍普的超量。
更別提還有這一系列的初動，只是救援兔單卡的效果。
沒有打斷這樣的召喚，對方估計已經沒有了在主要階段的實質有效的陷阱卡能夠使用。
現在他后場最後的蓋卡大概率是戰鬥階段使用的陷阱，也可能是虛張聲勢的假蓋。
哪怕是蓋卡是神聖鏡力這樣的強力陷阱卡，
電光皇在也能戰鬥的時候封鎖一切卡片的效果。
現在窮途末路的，究竟是誰？
“林羽”的抽卡，都是在整個遊戲王的卡片里隨機的。
哪怕是對面的白林羽，他依舊是名為“林羽”的個體的一部分，他手裏的卡片，照樣是慢慢抽取籌齊的。
直白的說，兩邊林羽手裏的牌不無可能都是一手的爛牌。
至少對於這場決鬥來說。
“所以……”
白林羽扭頭看向了場外，視線掃過了年還有莫斯提馬，然後並未停留，再看向了她們的身後，那是黑暗遊戲帶來的無邊黑霧。
如此的黑暗遊戲，想必毫無任何信息的外界已經快急瘋了吧。
畢竟是就連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一無所知，就連自己此刻正如砧板上的魚肉都不清楚.
當他的視線回到決鬥中時，這個自稱是林羽真正自我的個體，他面龐上自決鬥開始就一直存在的輕蔑第一次消失了。
這不是單純的表情上的變化，一起變化的，還有態度，語氣，方方面面。
而在這一系列的變化發生之後，那白髮的林羽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疑問。
是在對自己發問。
“做到如此份上，你寧可贏得決鬥，卻究竟為什麼不能認同自己。”
“我不理解。”
如果把迄今為止經歷的一切看成一場夢，那麼想必做出這樣子夢的人，也一定也懷抱着極其強烈的與之匹配的願景。
有所思，才有所夢。
名叫林羽的個體，在他的內心裏曾經絕對壓抑着改變一切的巨大渴望。
改變，更迭，從心所欲。
這是林羽。
同樣的，黑髮的林羽身後不時劃過一道道閃電。
不在改變，不在更迭，自我抑制。
他也是林羽。
“我也無法理解。”
黑林羽沒有拖延時間的必要，但是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無論是心理學，還是社會學上，兩個無法理解對方的人，一定存在巨大的價值觀，人生觀，乃至對世界基本認知的巨大分歧。
這種極端的情況，極端到彼此之間無法理解的理念，幾乎不可能共存在一個人的腦海中。
“哪怕龍門全部死光，也許我也能秉承無所謂的態度，但是……”
平靜的回答，淡淡的飄蕩在這片毫無噪音的空間裏。
“你要我看着自己用這麼幼稚的方式，撒潑似的要解決一切……”
我無法接受。
說著，電光皇身後的巨劍開始緩緩的舒展。
“戚……”
無法接受……
可笑。
這是最直接的方法。
叮——
卡盒的邊角上閃過的，是無比璀璨的顏色。
“那隻不過是你的自欺欺人罷了，迄今為止我所做的只是在逃避。”
反駁着，降雷皇的身軀也開始微微下沉。
“在逃避自己的過去，那隨和的態度只是剝離過去后一無所有的疲態。”
“但林羽卻仍然要伸手做着的拯救他人的偽善，那是來自過去無法彌補的愧疚所驅使。”
反駁一輪接着一輪，天空的一方再度開始劃過青色的霹靂。
因為失去過，所以不願意再失去任何事物。
人都是敏感且脆弱的，他們的神經是那麼豐富，卻又在受到刺激后，貧瘠的那樣迅速。
“你逃避的，是力量帶來的責任，更是最開始自己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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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內心所渴求的，便是我所承載的。”
“現在的我，所作的一切無不在是自己所憧憬的願景。”
“而你！”
白林羽的瞳孔微縮，視線死死的聚焦在那漆黑的自己身上。
“你要背叛……你自己嗎？”
轟——
降雷皇身邊的雷霆炸響，轟鳴聲足以讓方圓千萬里都如雷貫耳。
可惜，
這一次，天空不再只被一種顏色的雷霆佔據。
“嗡——”
金黃的閃電交織，瞬間點亮了另一半的天空。
就連黑暗遊戲的黑霧都彷彿被這光線侵徹。
它們也照亮了黑林羽的面龐。
黑髮的那位林羽一點一點收攏了散開的目光，直接撞向了對方的眼神。
巨劍環繞的電光皇不知何時已經高高懸於天際之上，俯瞰着整個天台。
背叛……自己？
可——
“能力帶來的，不是責任。是慾望。”
“這是我所明白的事實。”
叮——
漆黑的卡盒被一隻手抬起，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如果沒有這個卡盒，如果沒有卡盒帶來的力量……”
“那麼你所謂的什麼改變，什麼改變未來責任……”
砰——
這是卡盒被摔落在地的悶響，非常的沉悶，又那麼的刺耳。
即使在下個瞬間卡盒又再次出現在了黑林羽手邊。
但是天台地面被磕掉的小坑，足以證明它剛剛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伴隨着卡盒的重重落地的，是黑林羽的平靜，卻不斷回蕩的話語。
“這一切都根本不可能被憧憬，更不可能成為我所期盼的願景。”
轟——
剛剛電光皇帶來的閃電，此刻方才響起雷鳴，這一聲響雷不斷的回蕩在這方里，不斷叩打着所有人的耳膜。
因為力量的增加，而不斷改變自我認知的自己，最終還是自己嗎？
不是。
“……”
白林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如此直白的反駁。
更沒有想到那個幾乎是林羽在這個給世界唯一支撐的卡盒，就這樣被摔在了地上。
毫無疑問，這些行為的背後，是相當的覺悟，是足夠的信念。
“而能夠讓你有如此勇氣的，是電光皇嗎……”
白林羽的眼神變得陰沉，他現在需要抬頭仰望，方才能看見電光皇閃耀的身姿。
電光皇此刻就如同高懸於天際的達摩克里斯之劍，隨時都會降下，賜給降雷皇粉身碎骨的下場。
白林羽自己清楚，自己目前的手牌確實無法面對降雷皇戰敗后的場面。
但是面對着越來越盛的金色閃電，那不斷升騰的威壓，彷彿實質性的拍打在他的臉上。
“你是在說……我所承載的，都是虛假的妄想嗎？”
白林羽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壓抑。
“還是說，你認為的另一個自己，已經被那膨脹的慾望吞沒了？”
低沉，夾帶着沉悶的出氣聲，彷彿只是再用呼出的氣體帶動着聲帶。
他的頭顱低垂了下去，散落的白色劉海遮擋住了他的雙眼。
“……”
黑林羽就是這樣盯着對面，一言不發，但是電光皇已經閃耀到了一個極點，彷彿隨時就要落下的利刃。
該結束了。
在黑暗遊戲進一步透支莫斯提馬生命之前。
他這樣想到。
進入戰鬥階段吧……
就在黑林羽嘴唇微動，即將將那進入下個階段，開始戰鬥的宣言脫口而出之際，
“哈哈哈……”
是笑聲，黑林羽的對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起初如同哭泣一般，但是隨後驟然提高了音色，那張哭腔瞬間轉變成了輕蔑的嘲笑聲，正如此前白林羽臉上的表情所展現的那樣。
黑林羽心中閃過一陣不舒服的感覺，那是一種不詳的預感。
“我結束主要階段，霍普！進入戰鬥……”
他沒有猶豫，立刻就要進入萬無一失的戰鬥階段，電光皇能在戰鬥時封鎖對方的一切手段，到了那時，勝負或許已定。
“但是很可惜，太可惜了……”
這一回合的戰鬥階段註定不會隨着宣言的誦讀而到來。
“我才想起來，我手的里好像有牌還有主要階段的時點來着……”
白林羽伸手再一次扶上劉海，一邊將遮擋視線的髮絲上翻，一邊直起了身子，高高揚起了下吧巴。
他那雙眼之中不斷閃爍的輕蔑眼神，就好像回到了一開始那樣，看着黑林羽空空如也的場地的模樣。
“你猜猜，這張卡，能不能打碎你那如夢般天真的泡影？”
話音剛落，白林羽就已經將手裏的卡片夾在兩指之間，展示而出。
那是一張怪獸卡。
是從手牌發動的手坑。
卡圖上是一位穿着黑色長筒襪的藍發少女，她的身後，飄蕩着如同薄紗般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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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稱：效果遮蔽者
卡片類型：效果怪獸，調整怪獸，等級1，光屬性，魔法師族
攻擊力：0
守備力：0
卡片效果：對方主要階段把這張卡從手卡送去墓地，以對方場上1隻效果怪獸為對象才能發動。那隻對方怪獸的效果直到回合結束時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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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她送去墓地，選擇你場上的電光皇霍普為對象，將霍普的效果無效化！”
藍發少女走隨着效果的發動而出了卡圖，在半空中游弋，身邊的薄紗帶起一陣陣絢爛的光茫，那些光芒如同鎖鏈一般，輕柔的環繞着霍普，將他身邊的閃電一一熄滅。
“嗡……”
霍普身邊不在如同白晝般閃耀，巨劍也彷彿失去了光澤，他緩緩下降，再次落回了地面之上。
砰——
這是霍普落地發出的聲響。
再失去了雷電，巨劍之後。
霍普的身影變得灰白，在那降雷皇的偉岸前，顯得搖搖欲墜。
“我說過我知道這具身軀在此前接觸的所有卡片，又怎麼會想不到你現在為數不多可能獲勝的bo？”
白林羽來回擺動着拿着卡片的左手，他看向對面的眼神再回了那輕蔑的樣子。
是啊，之前接他就使用過【止戰者】這樣的手坑，同樣的關聯抽卡，自然也能抽到其他的手坑。
演技，是的，剛剛的低落，只是在走向終點的道路上，即興發揮的一點演技罷了。
電光皇無法發動效果，那麼就只是個2500攻擊力的白板罷了。
黑林羽的手裏的卡片僅僅剩下了最後一張蓋卡和4張手牌。
而這4張手牌，白林羽很清楚，一張青眼白龍，一張意義不明的魔法卡，一隻效果怪獸，還有一張召喚雜魚的儀式魔法卡。
黑林羽甚至已經用掉了一回合一次的通常召喚。
那麼這一個回合，幾乎已經相當於結束了。
而到了下個回合，白林羽甚至還能用手裏的【冥王結界波】再次封鎖對面的怪獸效果，沒有效果的電光皇只能等在被降雷皇撕碎的命運。
已經結束了，就如同自己無數次推演的那樣。
“在這場遊戲裏，你已經沒有任何勝利的機會可言。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接受這個未來了？”
在白林羽看來，結果已經誕生了。
年不明白黑暗遊戲的規則，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能看見對黑林羽來說壓倒性不利的局面。
哪怕黑林羽已經讓這個局面翻轉了一次又一次。
但是……
還能有下一次嗎？
答案是……
“也許。”
黑林羽眉頭緊皺，他的眼神沒有隨着霍普的熄滅而暗淡。
他還沒有絕望，或者說，還遠遠沒有到絕望的時候。
對方有手坑，是的。
事實上，他在一直在等待着。
當黑林羽的這份人格蘇醒的的那一刻，
他的記憶同步了被關小黑屋期間所發生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林羽’一舉繳械所有敵人時的那一刻，他看見了【止戰者】。
關聯怪獸的抽卡自然會選擇收益大的一張卡，手坑能抽到其他手坑，那些手坑不僅效果強力，大多數怪獸手坑本身還是調整怪獸。
如此穩賺不賠的買賣，‘林羽’肯定會去抽。
沒有人能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所以，他也可以說是在等待對方使用手坑的那一刻。
如果對方真的使用了的話，那就planB好了。
“因為你在主要階段發動了怪獸效果，我滿足了這張蓋卡的發動條件。”
“打開蓋卡，三戰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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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稱：三戰之才
卡片類型：通常魔法卡
卡片效果：
這個卡名的卡在1回合只能發動1張。
①：這個回合的自己主要階段對方是有把怪獸的效果發動的場合，可以從以下效果選擇1個發動：
●自己從卡組抽2張。
●選對方場上1隻怪獸直到結束階段得到控制權。
●把對方手卡確認，從那之中選1張卡回到卡組。
三張禁卡一次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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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豪賭，因為三戰之才只有在對方手坑是怪獸卡，且能夠在主要階段使用的前提下，才能發動。
要是對方抽到的是栗子球這樣意義不明的戰階手坑，那麼此刻的三戰之才就是廢紙一張。
“這是我最後能左右勝局的卡片……”
效果的發動，在黑林羽的身前，一個龐大的，不明金屬所制的，如同道教文化里“法扇”般的物件就懸浮在了他的手邊，仔細看去，方能發現這把“扇子”和三戰之才卡圖上的物件別無二致。
乃是軍師運籌帷幄時的手持之物。
黑林羽伸手握住扇柄，側身而站，手裏的法扇直指決鬥場的另一端。
無形的壓迫感隨着那扇面的移動，而逐漸凝實。
“這是……什麼？”
在場外，
年看着林羽手裏的扇子，哪怕以她的閱歷，居然也無法辨識出那個“扇子”一般的物件的構成及起的具體材質。
但是毫無疑問的，那扇子的扇面上孕育的，必然是如同禁忌一般的力量。
魔法卡：【三戰之才】的三種效果，分辨對應着3張在地球上被列為禁卡的遊戲王卡片。
效果一：●自己從卡組抽2張。
對應禁卡【強欲之壺】
效果二：●選對方場上1隻怪獸直到結束階段得到控制權。
對應禁卡：【心變】
效果三：●把對方手卡確認，從那之中選1張卡回到卡組。
對應禁卡：【強引的潘兵】
這3張禁卡都是因為強大的效果破壞了遊戲環境，所以一直被禁止使用。
此刻，黑林羽相當於手握以上這些卡片里任意一張的使用權。
而且這是魔法卡的效果，可以作用於降雷皇的身上。
也就是說，僅僅是利用效果二，就可以直接將對方的降雷皇奪取過來，暫時變成自己的怪獸。
哪怕因為先前【打火石】的效果，不能將降雷皇用作戰鬥，那自己大可以將降雷皇用作召喚素材，另作它用。
屆時，被作為其他怪獸召喚素材的降雷皇會被送去墓地，哪怕到了下個回合，控制權轉移回去了，依舊會在對方的墓地。
這是組成勝利的最後一塊拼圖嗎？
鐵扇在握，遙指的，彷彿不只是另一個自己，不只是那神明般的幻魔。
而是勝利。
“失去了降雷皇，他也會無計可施。”
對方的場上只有最後兩張蓋卡，決鬥到了現在，都毫無動靜。哪怕是【三戰之才】的發動，都沒有任何響應。
“結束了？”
年的手死死握住了盾牌的一角，她能感覺到，黑林羽此刻手裏的底牌所帶來的窒息感。
她並不清楚林羽接下來要做什麼，能夠做到什麼。
但是局勢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
雙方的反應也是被盡收眼底的。
當三戰之才被觸發時，白林羽的瞳孔真的縮放了一下。
隨後他的氣場也變得不在自在。
顯而易見，黑林羽現在就要發動的卡片，某種程度上擁有着足夠打破白林羽場上局面，甚至一錘定音的效果。
“但……”
雖然場面幾度反覆，終於再次定格在了黑林羽的優勢。
莫斯提馬卻並沒有如年一樣激動。
她也看得出來。
剛剛如此強大的力量互相對撞。
不論是誰，雙方的資源都在被快速消耗。
每當一方使用了手裏的卡片，也就相當於向著終點靠近了一米。
而在這一瞬間，毫無疑問雙方都已經來到了終點線前。
可這也就意味着，他們手裏的力量，都已經所剩無幾。
黑林羽此刻展現的力量。恐怕……
“已經是最後的邁步了嗎……”
莫斯提馬的呼吸因為身體的負擔變得有些急促。
她身邊的黑霧如同千把鋼針般，不斷的觸碰着她的體表。
黑匙與白鑰上，閃動的光芒都被壓制的微弱如螢火。
三戰之才擁有着三項效果，黑暗遊戲的參與者將迎來兩種結局。
而此刻的黑髮林羽，手裏似乎只有一種選擇。
一秒過去，
兩秒過去，
這個選擇，卻遲遲未定。
為什麼？
黑林羽將視線從白髮的另一個自己身上移開。
引入眼帘的，只剩下黑與白兩種顏色。
以及，極度的——靜止
降雷皇靜止了，就連青色的雷霆那猙獰狂放的姿態都一併定格在了半空中。
電光皇霍普靜止了。
因為效果無效化而無力的站在他和降雷皇之間。
他再扭頭看去，年的緊張，莫斯提馬的憂慮，一一盡收眼底。
世界定格了。
就這樣定格了。
而造就這一切被固定再剎那的。
是他需要做出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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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岔路
1）使用效果一
2）使用效果二
3）使用效果三
4）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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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界面。
那僅僅只是顯示了信息文字的方框，此刻正在黑髮林羽的身前。
好遲啊。
這是看見界面后林羽的第一反應。
如果是抉擇的話。
他依舊在剛剛幾分鐘裏做了一個又一個。
但是為什麼？到現在界面才出現？
而且和以往任何一次不同的是。
以前的方框會列出大概的選項，並不包括林羽能做的所有選擇。
而眼下的林羽身前的界面上，有且僅有明確標明的4種選項。
【命運的岔路】，每次在這個界面上做出的選擇，都會顯着的造成事件發展，甚至世界發展的變化。
林羽將視線挪回了另一隻手裏拿的卡盒。
那漆黑的材質之上，隱隱有金色的流光劃過。
現狀，這個界面和卡盒本身緊密相連着。
雖然不是說真的只有出現了方框的抉擇才會引起巨大的改變。
但是出現了方框的抉擇……
一定是最重大的轉折點。
“選擇……”
這個界面，是再提醒自己，還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嗎？
可，如果不是使用效果二，將降雷皇奪取，那自己在這場黑暗遊戲裏究竟還有什麼勝算？
效果3是彈回對手的一張手牌。
可是哪怕送回去的手牌再多，此刻的降雷皇依舊會屹立再天台之上。
效果1是抽卡兩張，然而這僅僅是普通的抽卡。
而且這一回合，自己沒有辦法再次進行通常召喚了。難道需要再茫茫卡池裏，撈到那其中所剩無幾的一張能左右勝負的卡？
降雷皇不受怪獸，陷阱卡影響，整個一遊戲王的卡片里，恐怕能做到單卡繞開對面后場，還能解掉降雷皇的，能做到這樣的卡，恐怕寥寥無幾。
這兩個效果，根本就無法保證勝利。
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啊……
時間，卡片，哪一項都不允許自己選擇其他的可能。
黑林羽想到這裏，抬起了左手，伸出食指，就要點向那個選項。
靜止的時空裏，沒有秒的概念。
只能看着手指和界面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着，彷彿下一刻就要觸及，又好像這個過程還要進行千萬年之久。
這是……
唯一的選擇……
嗎？
“砰，噠——”
極度靜止的世界裏，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
生硬插入的動靜，讓林羽的手指在觸及界面的前一刻，生生停在了半空。
那道聲響……
毫無疑問是什麼物品掉落的聲音，就好像是什麼小物件，從高處砸在了地面上。
扭頭循聲望去，只見自己左後方的，那灰白色的地面上，赫然歪倒着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物體。
黑林羽猛地抬頭，看向四周。
就在不遠處，年被定格在了某一瞬間，她面龐上的神情凝重，卻又彷彿對場上的什麼東西有幾分好奇。
莫斯提馬的時間也看似凝滯了，她的嘴角帶着標誌性的微笑，是那種明明在笑，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情緒的笑容。
但是其微微咬緊的嘴角，也透露着此刻其身體，精神上正遭遇着巨大的不適。
場地的對面。
是另一個自己。
他也一動不動，帶着幾分得意，就這樣保持着握牌的姿勢站立着。
顯然，他也被定格了。
因為現在要做出懸着的人，並不是他。
環顧了一圈，最後黑林羽的視線回到了地面的小物件上。
思索了一下后，他轉身邁出2步，來到了那個小物件邊上，蹲了下去，仔細審視着它。
“這是……藥瓶？”
白色的如同葫蘆一樣小巧陶瓷藥瓶。
這是龍門很難見到的包裝。
但是林羽見過。
他一定見過。
這是針對急性心血管病症的速效葯。
開什麼玩笑。
黑林羽這麼想到。
這個世界可沒有這個牌子的葯。
“又是……幻覺嗎……”
就像是之前那個電影院一樣的空間？
這麼想着，但是他的視線卻越來越離不開那個藥瓶。
他的喘息變得粗重，他的肌肉變得僵硬。
就好像陷入了難以自拔的回憶。
他想起來了。
自己的父母有一個習慣，壞習慣。
黑林羽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彷彿在哪裏，有一個模糊的，衣櫃。
對於有小孩的家庭。
藥物通常會放在小孩難以觸及，大人卻能去拿的地方。
比如一些衣櫃的頂部。
“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嗎？”
不……
不！
林羽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將視線從天空之上收回，不在去看。
不可能有人會把救心丸這種要也放在高處。
不可能。
他還要想起一點東西，一點點就好。
再次扭過頭，這次是看向了剛剛衣櫃旁，很遠角落的床頭櫃。
會是放在那裏嗎？
那個柜子打開着。
裏面空無一物。
也不再這種地方……
那麼其他抽屜？
沒有。
其他房間的抽屜？
也沒有。
一個個櫃門在林羽面前虛幻的浮現，又消散。
但是林羽始終回想不起來，究竟那裏會放着這一瓶葯。
“……”
很快，他停了下來，不再去幻想。
隨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張開了嘴。
然後閉上。
“原來……”
他向著地面上的小藥瓶伸出了手，像是要將其撿起。
但就在手指觸碰到藥瓶的一瞬間。
什麼也沒發生。
手指穿過了藥瓶。
藥瓶隨之煙消雲散
“一開始，就不存在嗎……”
這句話還未結束，最後一個字的語調彷彿被無限拉長。
世界的色彩也在這被拉長的語調中，逐漸一點點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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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的世界，重新開始了運動。
為什麼就開始動起來了？
黑林羽仍然蹲在地上。
但是他伸向藥瓶試圖觸碰其的手指，卻碰到了什麼。
不是那瓶所謂的葯。
而是一個僅有方框和文字構築的界面。
一個關於所謂命運分岔的界面。
幾乎是同時，他右手裏的鐵扇已經消失了。
隨後，界面也在眨眼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彷彿剛剛的都不曾存在過。
“都已經發生過了……”
所選擇的，所對應的。
黑林羽重新站起來，轉身，就位。
他的左手拿起了卡盒，右手摸上了卡盒的缺口處。
“根據【三戰之才】的效果2。”
他說著，兩張卡片被從卡盒裏緩緩帶出。
“我將抽取2張卡。”
卡片如往常的抽取一樣，手指只是用力，卡片便被帶出，毫無阻礙。
而在卡片被帶出的過程之中，卡片的信息邊浮現在了腦海。
抽卡，如果是從自己配置好的卡組裏，一張一張的抽出。
哪怕每次都打亂了順序，但是本身所能抽取的卡片總還是那麼幾十張。
精心設計的卡組會儘可能過濾掉廢件，廢卡。這也就意味着每次抽卡基本都是能發揮作用的卡片。
“我現在算是拿着史上最失敗的卡組在決鬥吧。”
抽出來的卡片有兩張
這兩張卡……能夠逆轉決鬥嗎？
白林羽看着黑髮的自己抽出了兩張卡片。
為什麼要抽卡？
他突然感到了不理解。
如果只是理念上的不理解，他完全不會在意。
但這是不理解自己的慣用思維。
他很清楚另一個自己手裏的卡片
除去剛剛抽到的2張，黑林羽手裏的卡片應該是
【機械天使的絕對儀式】儀式魔法卡
【文具電子人基地】場地魔法
【星遺物-星鍵】1星效果怪獸
【青眼白龍】8星通常怪獸
這些卡片之間根本構不成配合。
甚至沒辦法發揮效果。
反觀自己，還有兩張蓋卡，
其中一張蓋卡是有減半傷害效果的【傷害節食】
手裏甚至還有一張保命的手坑。
在這場決鬥里，自己已經處於不敗之地！
怎麼可能被對手這樣的手牌otk？？？？
而另一邊。
抽卡完畢之後的黑林羽沒有猶豫，立刻發動了剛剛抽到的卡片之一。
“我發動魔法卡【魔法石採掘】！將【機械天使的絕對儀式】和【文具電子人基地】送去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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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稱：魔法石採掘
卡片類型：通常魔法卡
卡片效果：丟棄2張手卡，選擇自己墓地1張魔法卡發動。選擇的卡加入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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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通過丟棄一定的手牌資源，來達到回收特定卡片的魔法卡。
但是算上自身，相當於使用了3張卡去換一張魔法卡，代價極其高昂。
採掘！
巨大的如同被揮動的十字礦鎬的投影在場地上浮現，那把鎬子被不可見的力量驅使，高高揚起。
隨後如同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樣，猛地砸向了地面，而這分明是鋼筋混泥土的天台地面應聲出現了一條裂縫，裂縫之中更是誇張的長出了淡紫色的結晶！
鎬子再次揚起，這一次的下砸，帶起了一塊紫色水晶的碎片，那碎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黑林羽的面前。
淡紫色的晶石內部，正鑲嵌着一張熟悉的魔法卡。
“是什麼？”
雖然對對方墓地的卡片一清二楚，但是當看見墓地的資源被回收，白林羽顯然還是有點坐不住了。
對方墓地里的魔法卡並不算多，而其中唯一有可能在這個回合打敗自己卡片，是速攻魔法卡【集中電流】。
那張魔法卡的效果能讓怪獸的攻擊力提升守備力的數值。
2500攻，2000守備力的電光皇，被集中電流效果增幅之後，依舊只有4500點攻擊力。
降雷皇哪怕被裝備了【打火石】，其攻擊力任然高達4700點。
對方只能寄希望於撐過這個回合之後的抽卡，並且還要起到能做出攻防之和大於等於5000的怪獸。
不如就是4700對4500點，優勢在我！
“你手裏的手牌根本在這回合，根本沒辦法突破這200點的攻擊力差。”
白林羽不知不覺就將原本腦海里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你拿什麼otk?”
確實……
原本手裏的卡片都是沒辦法配合的散卡。
哪怕是有再多的突破點，如果之上局限於這個回合，那自己連也許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這次抽卡……
黑林羽的視線越過了降雷皇那有這恐怖壓迫感幾乎就要吞噬正片天台的身軀。
他熾烈的視線，直視着對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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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張卡片在他的指縫中被舉起到了臉側。
白林羽看見對面的眼神頓感不妙。
“你抽到的，是什麼？”
卡盒的卡片包括無窮的可能性。
但是不該，也不能夠存在這種局面還穩定otk的卡片，不存在！
白林羽的表情變化，被黑林羽盡收眼底。
“看來，你只知道這場決鬥前我抽到的卡片啊……”
說著，他的手指微動，將指尖的卡片緩緩扭轉着。
那張卡片的面貌也被一點點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這……這是……”
哪怕是場外的年以及莫斯提馬，此刻都瞪大了雙眼，死死的頂着那張淺薄的卡片。
遊戲王的卡片往往在卡的正面用醒目的顏色對其類型加以區分。
玫紅色的是陷阱卡。
墨綠色的是魔法卡。
橙黃色的，是效果怪獸卡，等等等等
而黑林羽此時的手裏展示的卡片，是什麼顏色的了？
答案是完全不同於剛剛的3個例子的顏色。
那是一張淡黃色的卡片。
如同古腦羊皮紙一般的色澤。
“淡黃色……”
而這個顏色對應的卡片則是……
……“通常怪獸卡”
即本身沒有任何效果，僅僅有着攻防數值的怪獸卡。
如果之前用來超量的“電光俠”。
而此時黑林羽手裏的卡片，確切的說，是【精靈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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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稱：精靈劍士
卡片類型：通常怪獸，等級4，地屬性，戰士族
攻擊力：1400
守備力：1200
學會了劍術的精靈。以快速的攻擊作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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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子壞掉了？”
白林羽難以理解。他難以理解為什麼要展示這張卡。
沒有任何特殊效果。沒有任何特別的能力。
哪怕是純粹的比拼數值，也是低的可憐。
完全是意義不明的卡片，或者直白的說，是一張雜魚。
“讓你自信展示的卡片，就這？”
白林羽這麼說道。他驚愕，驚愕於對方最後的手段也無法扭轉局面。
但，回應他的驚愕的，是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這可不一定。”
叮————
是紫色水晶處傳來的清脆的碎裂聲。
那是被回收的魔法卡，被使用的徵兆。
“如果是我，正常情況確實會回收集中電流或者類似的卡吧……”
淡紫色的晶體一點點的出現裂紋，而裂紋在浮現之後，又立馬擴散處更多道裂痕。
轉眼間，原本晶瑩剔透的晶石就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般，面目全非。
“但是如果我回收的魔法卡，不是【集中電流】了？”
短短的一句話，突然讓白林羽心中戈登一下。
嗡——
此時，水晶的裂紋也增殖到了某種極限，當整個晶體表面沒辦法再增加新的裂痕之時，下一個瞬間，它便直接爆發而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這迸發而出的強烈光線，幾乎相當於在昏暗的房間裏引爆了一枚震撼彈。
這光芒爆發，持續整整3秒。
而在視覺恢復之後，白林羽立刻將視線一遍遍掃過對方腳邊的地面。
他在尋找着象徵【集中電流】被使用生效的插線板。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哪怕在腦海里一遍遍告訴自己，對方的墓地根本就不純在能徹底解決掉【降雷皇哈蒙】的卡片，但此刻他自己的內心，卻再也沒有了勝券在握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一種極不舒服的預感如尖刀般插進了他的胸膛。
而這種感覺，就是來自於另一個自己。
本就是一心同體，一方的強烈的願景，另一方自然能感同身受。
“到底他做了什麼？”
白林羽在沒集中電流使用后的特效后，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對方場上唯一的怪獸，唯一有可能威脅降雷皇的怪獸身上，可……
他的眼神掃過了對方所站立的每一寸空間。
他的感知延伸到了這小小天台上的每一個角落裏。
沒有……
沒有……
依舊沒有……
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了。
他居然找不到【電光皇-霍普】了
那本應為【效果遮蔽者】而黯淡的戰士族超量怪獸。
他剛剛還站在對方的場地上，和自己的降雷皇對峙着才對！
等下……和降雷皇對峙？
在這空蕩蕩的場地上？
場外，
年小姐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現如今的場上，甚至還伸手揉了揉眼睛，彷彿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都……”
“……消失了？”
只是那麼短暫的離開了視野，前後時間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3秒……啊，不對。
可能還要早在光芒亮起的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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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全都消失了。
不論是【電光皇】
還是【降雷皇】
他們就好像離開了這出空間一樣。
如高樓大廈般龐大的巨獸，就在幾次眨眼的功夫，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空曠的場地，和沒有被觸動的蓋卡。
而黑林羽對對這一切早有預料，或者說，他就是現如今場面的始作俑者。
“我發動的卡片，是這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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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名稱：蟲洞
卡片類型：通常魔法卡
卡片效果：選擇將自己場上的一隻怪獸和對面場上的一隻怪獸，自下個回合主要階段之前，從遊戲裏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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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記得。
這是一張，很早就被使用過的卡了……
早在這一切發生之前……
早在和某個菲林大小姐的第一次見面。
也許……
這張卡片便是一切的開端。
黑林羽微微抬頭，因為這樣才能看見高空之上，那不斷收窄着的，漆黑扭曲的洞口。
那個洞口無視着時間和空間，從一邊，好似能看見很久之後，物是人非的同一邊。
洞口的通絡彷彿連結着開始與結束，這應是整個宇宙里最神秘的天體。
同時放逐場雙方場上各一隻怪獸，但是僅僅持續1回合不到的時間。
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回合。
放逐了怪獸之後了？
到了對面回合，一切照舊。
“你已經開始精神錯亂了嗎？”
這是白林羽下意識的想法。
棋牌類遊戲最忌諱的就是無效操作，尤其是遊戲王這種效果繁雜的體系，一個意義不明的操作下去，就可能直接整盤皆輸。
“不……”
莫斯提馬看着黑頭髮的“林羽”，那是一個個體的其中一半精神。他的表情雖然凝重，但是眼神依舊清澈。
“他很清醒……”
黑林羽的站的筆直，就這樣看着另一個自己。
那眼神熾烈，如同洞穿了所有局面。好似端坐在棋盤前，勝券在握。
沒有通招點，沒有特招點。
場上空無一物。
是啊。
在這場黑暗遊戲裏，黑林羽輸的徹底。
另一個自己幾乎是設置了一盤死局。從卡片質量和信息層面的差距，徹底定死了這場遊戲。
以往都是林羽本身靠着信息差與各方勢力周旋。
但是如今，他幾乎就要敗在了信息差之上。
幾乎。
是的，幾乎。
兩張卡片被翻轉，堂堂正正的展示而出。
隨之而來的，是幾乎禁忌的召喚宣言。
“我進行通常召喚，將手裏的【精靈劍士】和【星遺物-星鍵】，攻擊表示召喚。”
召喚？通常召喚？
“你……”
驚愕，茫然，譏諷。
白林羽臉上各種情緒交織。
最終的一切化成一句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叮——”
但是金屬碰撞的聲音終究蓋過了一切。
一個人影帶着些許不太起眼的光點，升騰，而具現。
綠色的鎧甲，簡潔幹練的直劍，還有那金髮下尖尖的雙耳。
那正是精靈戰士，他正以攻擊表示出擊。
他被召喚在了場地之上，以通常召喚。
“……”
所有的情緒到達頂點后，都會轉化成震驚。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白林羽有些僵硬的抬起頭，就好像是老化的齒輪一點點轉動一樣。
巨大的白色利刃懸浮在高空之上，金色的s形護手，在夜空的映襯下是那般的璀璨。
“【星鍵】……”
等級1的怪獸，和等級4的精靈劍士。
“不可能……”
他們被分兩次，通常召喚到了場地上。
“你幹了么？你的通招點依舊用完了！”
白林羽猛地低頭，他的聲音因為聲嘶力竭般的大喊，而變得尖銳，刺耳。
一回合只能通招一次。
這是黑暗遊戲帶來的規則。
也正是這個規則，將死了黑林羽的手牌。
是啊，只要在黑暗遊戲裏，就無法獲勝。
但是……
“一開始黑暗遊戲就是為了困斃降雷皇而展開的，不是嗎？”
黑林羽再次伸出手，而此刻他的手裏，只剩下了一張卡片。
在降雷皇即將自由攻擊的那個時刻。
也只有黑暗遊戲能將其束縛了。
同時也正是黑暗遊戲蘊含的力量，將林羽體內的兩面區分開來，各執一方，能面對面進行決鬥。
也直到此刻，白林羽方才發現，黑林羽的雙腿居然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他驚醒，如同剛跑完馬拉松大汗淋漓。
他回頭，看向自己的身邊。
看向天台邊緣以外的世界。
哪怕情急之下，他的視線還沒有立刻對焦，只能看見一排排光點。
那是什麼？
不是黑暗遊戲帶來的黑霧……
“是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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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林羽這樣淡淡的說道。
“雖然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就是了。”
他伸手將最後一張卡片翻轉，哪怕所有人早已知道那是什麼卡片。
“轟——”
巨大的轟鳴聲，在那張卡片被舉起時，在沒有星星的夜空裏炸響。
天空彷彿被震碎般居然落下了漆黑的碎片。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在天空響徹，仔細看去，聲源竟然來自遍佈那邊空間的細小裂紋。
這幾乎令人窒息的咆哮，幾乎瞬間使得龍門市中心大部分人撲倒在地，更有甚者居然直接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聽到這聲響動，白林羽歇斯底里的面龐上，居然重新帶上了幾分驚喜。
他抬頭看向那片天空，與此同時——
“轟——”
又是巨大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天空居然被生生撕開了一道可怕的口子，直接露出了空間之外漆黑混沌的景象。
而在那道裂口的至暗之中，一對猩紅的眸子迸發出讓人癲狂的光芒。
黑暗遊戲結束了，沒有回合概念，沒有規則束縛。
“那頭名為【降雷皇】的巨獸居然撕開了層層空間，幾乎直接打穿了時空的壁壘……”
年看着那光怪陸離的天空。黑霧剛一散去，她就感覺到了那裏傳來的威壓。這似乎時讓年小姐想起了什麼不想再次面對的回憶，她盡然後退了半步，喘着粗氣。
“你失算了！”
沒有了黑暗遊戲的規則，蟲洞可根本攔不住降雷皇。只需再過片刻，降雷皇就能重返這個世界。
到時候，就算實在黑暗遊戲之外又如何？
“再過片刻？嗯……也許還要再久一點……”
冷不防的自邊上傳來一到聲音。
沒有了黑暗遊戲的結界，天台此時狂風大作，如同直面鼓風機般的風浪，吹散了墮天使的一頭深藍色的秀髮。
“嗡——”
低沉的嗡鳴聲，再那黑與白的鑰匙碰撞彼此時被拉響。
黑林羽視線微動，看向場外，正好撞上了莫斯提馬同樣投來的視線。
雙方從彼此的眼神里，讀懂了對方大概的意思。
黑白鑰匙的權杖頂端處，連狂風吹過都要被凝滯。
黑林羽手裏的卡片轉瞬之間化成一道光柱，衝天而起。
星鍵和精靈戰士隨之被那不斷擴張的光柱吞沒，轉而使得其光芒更盛幾分。
“吼！”
終於，再光柱耀眼到極點之後，一聲清亮的龍吟，蓋過了降雷皇的嘶吼，在整個龍門炸響。
“你們！”
白林羽眼看見地面上被狂風揚起的石子，在空中下落着，慢的如同子彈時間。
“打開蓋卡——【傷害節食】！”
這張卡能讓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所有來源的傷害減半。
他驚怒交加的看向場外的莫斯提馬。
她的法術影響不了立刻生效的卡片，也影響不到降雷皇。
但是在她的法術範圍內的，還有那張“蟲洞”。
降雷皇拍碎的空間，居然沒有立刻破碎，而是慢鏡頭般的一寸寸開裂，甚至有種別樣的美學。
太荒謬了。
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兒戲般的開始決鬥，又胡鬧般的戛然而止。
為什麼能他能中止黑暗遊戲？為什麼？
白林羽把視線自莫斯提馬甚至收回，他想再看向另一個自己，他想追問一個答案。
“唉？”
然而他的對面，空空如也。
只剩下那正在緩緩消散的光柱，和那光柱之中誕生的純白之龍，而那巨龍湛藍色的雙眸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如同鎖定了獵物一般。
對面的人了？
和我對弈的對手了？
不對……
等等……
黑暗遊戲之外。
白林羽下意識的握緊左手。
但卻沒辦法握緊成拳。
那隻手上有什麼東西。
他愣了一下。
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攤開手掌，那熟悉的漆黑卡盒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是那應該是正由另一個自己握在手裏的卡盒。
是啊。
那裏來的黑林羽。
那裏來的對手。
一開始就只有【林羽】一人
就算精神有着兩面……
但黑暗遊戲不論裡外，有一個“林羽”。
而“林羽”所對青眼白龍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是——
“全力攻擊林羽”。
轟隆————
慘白色的白光吞沒了一切。
從天台的一角射出，在整片漆黑的夜空之中留下了一道白熾的通道。
白林羽的手裏，一張手牌被送入墓地，抵消了這次攻擊的全部傷害。
他看着那張剛剛生效抵擋了一次傷害的手坑，緩緩消散。
如風箏一般的機械構造體以身軀化作盾牌，令空間都抽搐的恐怖能量波動被它分割開來。
【風箏機人】，一張怪獸卡，如果在收到直接攻擊，可以將其送去墓地抵消這次傷害。
白林羽撐過了這一次攻擊，哪怕他本來有着【傷害節食】帶來的50%減傷，但是在直面青眼白龍的攻擊時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他下意識的使用了【風箏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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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烈至極的白光幾次呼吸後方才漸漸褪去。
時間！時間！
白林羽在心裏大吼着。
他需要撐過一段時間。
撐過了這次攻擊，時間哪怕被減緩，也在向降雷皇歸來的這個事實靠攏。
他是這麼認為的。
可……他的左眼皮直跳，每一分直覺仍然在哀嚎着，在撐過上一次攻擊后，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喜悅。
為什麼？為什麼？
還沒等他找清楚這股絕望感的來源，只聽見
“轟隆——”
他的眼前再次只剩下純白色的一片。
“吱吱……”
風箏機人再次出現，抵擋住了噴涌的白光，但是它的身軀已經滿是裂痕，斷裂開的線路，在其身軀之上不是迸濺出幾粒電火花。
在這一次的白光徹底消失之際，風箏機人再也支撐不住身軀，一陣狂風襲來，那機械構築的軀體居然逐漸崩解，化作齏粉。隨後被風帶起，拍打在白林羽的臉頰上。
“原來……如此……”
不遠處，白色巨龍索性振翅騰飛而起，在半空中再次張開巨口，任由能量匯聚。
白林羽嘗試移動，他抬起了腳，卻發現根本沒有移動的必要。
因為他只要一轉頭就能看見重新帶上標誌性微笑的莫斯提馬。
若是視線在偏轉一點，也能看見眸子裏閃動火光的年。
“一開始你的目標就是支開降雷皇……”
直面着純白巨獸的絕對威壓，白林羽的臉上的驚愕也逐漸變得平靜。
白色光芒越來越明亮，或者說，刺眼。
整片天台都在感受這超越白晝的亮度。
恐怕此時，正對青眼白龍的白林羽身邊，只剩下他的背後，還有影子了吧。
“明明這個世界在刺痛着你……”
巨大的能量再次匯聚到了臨界前的一瞬。
“明明這個世界待你殘酷的太過虛假……”
轟———
彷彿要吞沒整片天空的巨大能量毫不遲疑的奔涌而出，轉瞬間就到了白林羽的身前。
“……但‘另一個我’還在期盼着的，依舊是【這個世界】的未來……”
隆———
白光吞沒了林羽。
就好像巨人踩中了一隻螞蟻。
也許依靠【傷害節食】的免傷，這一擊未必就會讓他失去意識。
也許他仍然有着反擊的機會。
但是白林羽最後選擇閉上了眼睛。
因為他知道，這裏不是黑暗遊戲。
青眼白龍一次又一次的張開巨口，恐怖的能量一遍又一遍的再次彙集。
現實沒有回合制。
它會一直攻擊到林羽倒下為止。遑論又該是誰的回合。
不論在那之前青眼白龍自己是不是會先一步倒下。
上次在天台，莫斯提馬問林羽了一個問題。
“現在和未來，那個更重要？”
白林羽的回答是【未來】
黑林羽也是林羽，他的回答依舊是【未來】。
或者說，只要是林羽，這個問題的答案到目前為止，他所經歷的一切，決定了林羽的回答只能是【未來】。
未來與未來，看似都是一個東西，但實際上兩個林羽的出發點卻大相逕庭。
“轟隆——轟隆——”
沒有絲毫喘息的時間，白色的光芒一次又一次爆射而出。
整個龍門還尚且清醒的人們，就這樣呆在原地，看着天空中那恐怖的能量波動一遍又一遍的爆發，甚至對此變得麻木。
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白色這一種顏色。
“結束了。”
莫斯提馬聽見有人這樣說。
或者說，也許是在青眼白龍被召喚之時，黑林羽和莫斯提馬對視的那一刻，
藍發的墮天使，聽見了其中一個林羽，這樣說道。
“結束了。”
莫斯提馬和年不知道的是。
一般情況下，怪獸不會攻擊自己的控制權所有者。
當青眼白龍的攻擊停止的時候，也許是林羽死去的那一刻。
也可能是“林羽”重新醒來的那一刻……
“嗡————”
金屬的嗡鳴聲，悠久而震撼，自龍門最高的天台奏響，開始傳遍整個龍門，將一個個昏迷或獃滯的人喚醒，直到此刻，驚呼與哀嚎，方才徹徹底底的在龍門的街頭巷尾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