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刺殺試探,心有潔癖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帶着肅殺的氣息,那是一種沉靜的,冷凝的氛圍。四周圍的樹木靜悄悄的矗立着,風吹過,帶來颼颼的響聲。因着楊思桐和南宮昊等一行人進入林子太深,是以現在就算她們大聲呼救也不一定會有人前來,所以,不得不說,算計他們的人還真是機關算盡。
跟着南宮昊的一行人個個面色嚴肅的注視着四周圍的動靜,一個個把手按在腰間的劍鞘上,準備着隨時發動攻擊。
而南宮昊身邊的近身隨從,柏烈。此時也眼也不眨的站在南宮昊身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而事實上,這也不怪柏烈如此緊張,實在是南宮昊一直以來遭遇的明殺暗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每每已發生同樣的事情,柏烈便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嘯……’
刺耳的哨聲突然響起,那聲音尖刻而銳利,彷彿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難聽的要死。
南宮昊一行人聽着這哨聲,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異,只是鄒了鄒眉,然後便如無事人一般,依舊警惕十足。
楊思桐坐在馬上,那聲音刺的她耳膜生疼,可是為了不給南宮昊拖後腿,她硬是沒吭一聲,生生咬牙忍下那痛楚。
然後,就在那哨聲頓住的瞬間,四周圍的灌木里忽然冒出了許多穿着黑衣,矇著面巾手持刀劍的刺客,粗粗看去,至少也有二十多人。那些人二話不說,上來便對楊思桐等人一同砍殺,雖然看似陣腳微亂,看是從他們的步伐和出招來看,便知這些人都是經過訓練的,而且還是死士。
而南宮昊這邊的人雖少,但也不是吃素的,大家紛紛抽出刀劍,與黑衣刺客打做一團。然後,只聽見刀劍相撞的噼啪響聲,刺客們一個個的往地上倒去,南宮昊的人也相繼挂彩,但卻並無傷亡。
南宮昊不受影響,冷眼看着混亂的場面,他的身邊,是寸步不離的柏烈。
“無事,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傷的。”南宮昊將楊思桐攬入自己懷中,與她同騎一匹馬。
“嗯。”楊思桐點頭,輕聲應道,眉頭微微皺着,耳膜還隱隱作痛,尤其是說話的時候,那種痛感更甚。
察覺到楊思桐的異樣,南宮昊柔聲說道:“是不是剛才傷了耳朵。”
他早該想到的,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有武功,沒有內力,如何能抵擋那哨聲,也怪自己大意。
“沒事,就是有些疼,過會兒就沒事了。”不想讓南宮昊過多擔心,楊思桐說的輕描淡寫。他們現在面對着刺殺,雖然眼前這些死士看上去不太難對付,但是誰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更多的刺客呢?
聽着楊思桐這樣說,南宮昊心中愧疚更甚,於是便牢牢的將她護在懷裏,生怕她再受到絲毫傷害。
柏烈騎馬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南宮昊和楊思桐,說實話,他打心眼裏不喜歡楊思桐,不為別的,只為楊思桐此人在他眼裏太過狠辣嗜殺,完全不似一個閨閣女子該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六皇子有合作,除開這個,她還和四皇子有仇,而且這仇是什麼時候結下的,他暗裏查了許久都得不到答案,只道是楊思桐隱藏太深。
當然,他不會知道楊思桐是重活過的人,而他的主子,南宮昊也同樣是。但是柏烈卻並不知道南宮昊這件事,只當他主子南宮昊是鬼迷了心眼才會對楊思桐那麼好。不過想歸想,即便他再不喜歡楊思桐,但太后已經賜婚,而且南宮昊也認定了楊思桐就是烈親王妃,是他們烈親王府的未來主母,所以,他會恪守職責,保護好主子和主母。
……
密林的另一邊,一伙人冷眼看着南宮昊一行人,雖然距離算不上近,但也算不上遠,隱隱的還是可以看見南宮昊一行人的狀況。那伙人不是別人,正是準備阻截南宮昊一行人的四皇子周祁瑞。他身邊跟着二十來個侍衛,個個面色冷峻,身上殺伐之氣甚濃。
本來他是想着在這林子裏幹掉南宮昊,然後再做成一副被野獸襲擊的狀況,至於楊思桐,周祁瑞則是打算將其帶回去皇子府,然後將其囚禁成為他的禁孌。可誰曾想,他剛剛佈置好,還沒來得急下令,便發現有另一撥人襲擊了南宮昊,這簡直讓周祁瑞高興的想要大叫,心裏叫囂着:弄死他,弄死他。
可惜,事與願違,那伙黑衣刺客竟是如此的不經打,這才多大會兒功夫,竟然就被南宮昊的人給幹掉了,而南宮昊的人卻只是受了些傷,一個都沒死,更遑論南宮昊本人了。從頭至尾,他就高高在上的騎在馬上冷眼看着他的人屠戮着那些刺客,直至一個不剩。
周祁瑞心裏那個恨呀!
他恨南宮昊,恨烈親王府,明明只是個身體孱弱的親王世子,可是從小,他受到的待遇和尊榮竟是比他這個皇子還要好。宮裏有好東西,總是第一個給烈親王府送去,父皇對他的關心比對自己還多。所以,周祁瑞是從小就恨着南宮昊,恨到巴不得南宮昊快點死掉。
直至後來,自己無意中得知父皇竟然並不似表面上看着的對南宮昊好,實際上,他的父皇,那個坐在九五至尊上的帝王,他的心裏,也是巴不得南宮昊死掉的。而且,父皇也的確是付諸行動了,一個接一個的暗殺,一次接一次的陷害,就是想着弄死南宮昊。可是南宮昊的命實在是太大了,那麼多次的暗殺和陷害都沒要走他的命,着實讓人氣憤。
起先,他並不明白父皇為什麼那麼想南宮昊死,但是卻一次次的在暗地裏行動,在他看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父皇一句話,別說是南宮昊了,就算是整個烈親王府還不是談笑間的事情。
於是,起疑的周祁瑞便開始悄悄的在暗中調查,這才發現,原來父皇之所以暗地裏動手對付南宮昊而不放在明面上,是在忌憚烈親王府手裏握着的另一半兵符。那是可以統帥調動大慶一般兵馬的兵符,是大慶開過皇帝康正帝賜給烈親王府的,也算是烈親王府的保命符。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周祁瑞興奮的幾乎睡不着覺。
兵符,兵符,兵符……
腦子裏不停的充斥着這個字眼,一心夢想着得到兵符,到時候,管他周雲峰立誰為太子,他都不在乎。
也因此,周祁瑞便越發的看南宮昊不順眼。在他看來,南宮昊之所以那麼拽,那麼目中無人,無非就是仗着那兵符。越是這樣想,周祁瑞便越發的想要得到兵符,而得到兵符,那邊要與南宮昊對上,所以,南宮昊必須除掉。
“主子,咱們還動手嗎?”周祁瑞的近身侍衛低聲詢問。
“再等等。”周祁瑞眯了眯眼,眸中神色不明。
那伙刺客的水準實在是太差了,他不相信那些人是父皇派出去的,在他看來,定是還有別人想要要南宮昊的命。所以,再等等,說不得會有意外的收穫也不一定。
……
再說南宮昊這邊,黑衣刺客被消滅掉后,柏烈對着那些侍衛點了點頭,然後,幾個侍衛從身上掏出瓷瓶,扒開瓶塞將裏面的東西倒向地上的刺客屍體。再然後,便聽見‘嗤嗤嗤’的聲響,那些刺客頃刻間便化作了一灘水,自此,在世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草地上很乾凈,連一塊血水也無,要不是周圍東倒西歪的灌木和青草,恐怕根本不會有人能想到適才這裏有人打鬥,甚至死人。
“不是周祁瑞。”南宮昊眼眸微深。
若是周祁瑞動手,絕對不會是這樣直接的殺上來,而且這些的刺客水準也不怎麼樣,且很明顯的,這些刺客雖然動手時招招狠辣,但卻沒有朝他們下死手。很顯然,這波刺客只是來試探他的,甚至說就是來送死。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疑點就是,這些刺客在發動進攻前,那聲尖刻而銳利的哨聲,那哨聲,明明就是苗疆才獨有的……
“也不是皇上。”楊思桐與其相視而道。
若是隆慶帝安排的人,絕對不會有先前那聲哨聲,因為那有點畫蛇添足的感覺。至於周祁瑞,他那樣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人,只怕會先是重重陷阱,阻截,再是暗殺。他不會這樣子直接的殺上來,那樣子損失太大,不是他的行事風格。所以,這波刺客,是其他人想要對南宮昊不利,至於是誰?那便不得而知了……
“看來,京都要變了。”南宮昊眸子裏風暴漸深,看來烈親王府的那塊虎符還真是快香餑餑,竟引來如此多的人爭相競奪。
“都是那東西惹得?”楊思桐頭微微偏着說道。
“嗯。”南宮昊下巴微點。
“還真是快燙手山芋啊!”楊思桐目光幽遠的看着某處,那正是周祁瑞隱藏的方向。“不過那又如何?即便是燙手山芋,我們也得抓緊它,否則,最後死無葬身之地的就是我們。已經經歷過一次,我不會再去經歷第二次。我想,你應該也不願意吧?”
隱在暗處的周祁瑞在楊思桐目光看過來的那一刻,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他心底隱隱的跳了跳,覺得今日的事情只怕不會順利。
再說楊思桐,當她說完那番話,然後眼神便灼灼的看着周祁瑞隱身的那個方向,不知怎麼的,她總是覺得那裏好像有人,而且,說不得還是熟人。
“那是自然,已經有過一次了,怎麼可能還想要第二次。”南宮昊曬然一笑。
“對了,讓人去那邊看看,我總覺得,那裏有人。”楊思桐伸手指着西南方向,心中的肯定越來越深。
南宮昊點頭,一個眼神過去,然後便有侍衛朝着那裏行去。
“該死。”周祁瑞暗罵一聲,然後和身邊侍衛急速隱退。雖然他很想殺了南宮昊,但是卻並不像被他發現,尤其是在對方還沒事,完好無損的情況下,於是,便一邊暗罵一邊撤退。這林子這麼大,他總能找着機會幹掉他的,等着吧!
……
卻說大帳這邊,楊思琦在回到營帳之後,便立即換下了那身抱過兔子的衣裳,不僅如此,還狠狠的洗了遍澡,在身上熏了香,就連那手也是整整洗了好幾遍才算完。
“把那衣裳扔了。”楊思琦黑着臉,很是不高興。
自從被楊思宇那賤人陷害**,又被楊志恆給奸辱之後,楊思琦便越發的愛乾淨起來,不,應該是說有了潔癖。她幾乎每天都要洗澡,每一次和周祁瑞房事之後都要全身清洗一遍,不然她就會渾身不舒服。
“可是娘娘,這是四皇子讓宮中的司衣房給您定製的,要是四皇子知道了,怕是不好!”翠紅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就是一件衣衫,四皇子還能注意這些,快去扔了。”楊思琦沉聲道,臉上滿是陰鬱。
“娘娘,您不喜歡可以洗乾淨之後另外擱着,可這畢竟是四皇子讓司衣房制的,要是四皇子哪天想起來了,那吃虧的就是娘娘啊!”翠紅獻媚的看着楊思琦給她提醒。
她現在的前程可是全系在這位楊側妃身上,所以,她得事事上心些,免得這些側妃娘娘一時腦熱做下錯事,就好比眼前這件事。
這位楊側妃自進府之後就頗受寵愛,與她一起進府的黃側妃與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別,四皇子有一多半的時間都是在這位楊側妃的院子裏歇息。自己是管家撥到楊側妃院子裏伺候的,因為自己會說話,會做事,凡事都能做的恰到好處,所以沒多久便被楊側妃提為了她身邊的一等丫頭,而且成為了她的心腹。
但是時間一久,翠紅也發現了一些事情,比如說:這位楊側妃雖然很美,但是心腸卻極其歹毒,四皇子要是多看了哪個丫頭一眼,那麼肯定的,那丫頭是活不長了。所以,翠紅髮現這個問題后,便再也不敢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每每上妝的時候都要將自己個兒醜化幾分。
還有,這位楊側妃很愛乾淨,而且愛的過分。她從不允許誰亂動她的東西,除了自己和另外一個叫夏青的丫頭外。楊側妃每日都要凈身,尤其是在房事之後,更是要反覆清洗好幾遍才算完。
曾經一度的,翠紅懷疑楊思琦是不是厭惡四皇子的親近,可是當她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位側妃娘娘就只是愛乾淨,後來她得出一個結論,楊側妃有潔癖。
聽了翠紅的話,楊思琦不耐的鄒眉,說道:“嗯,洗乾淨另外擱着,別讓我再看見它,髒得很。”
翠紅說的是,這件衣裳是四皇子讓人給自己量身定做的,要是哪天他突然想起了,那可不好,所以,放着就放着吧!反正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見楊思琦聽進了自己的話,翠紅心下安慰,想着楊思琦雖為人傲了些,但也不是不通世故,至少能聽進身邊人的話。
“娘娘,奴婢聽說西院那位從府外弄了方子,咱們是不是也想些法子。”翠紅謹慎的看着楊思琦說道。
翠紅口中西院的那位指的便是與楊思琦同日進府的黃瑾萱,雖然周祁瑞大多時候是在楊思琦的院子裏,但是隔三差五的還是會去黃瑾萱的院子,算不上冷落,但也不是很寵。畢竟黃瑾萱是寧貴妃的娘家,定國公府的嫡女,是以,即便周祁瑞不喜黃瑾萱,但卻不得不給定國公府幾分面子。
正在對着鏡子的楊思琦聽見翠紅的話,面色一凝,眼裏有着算計劃過,然後,她面色回復正常,冷笑道:“呵…!就算弄了方子又怎麼樣!四皇子不去她那裏,她一個人就能懷上?懷野種還差不多。”
“可是娘娘,四皇子雖對黃側妃不怎麼寵愛,可經不住她背後娘家勢力強大啊!而且四皇子三五不時的也會去黃側妃那裏歇息,要是黃側妃搶了先,那長子的位置可就……”翠紅適時的住嘴,她知道,有些話,點到即可。
果然,楊思琦聽了她的話,臉色瞬間冷凝,眼裏更是積蓄着陰冷。“有我在,她休想。”
她可是鳳凰命,將來是要做皇后的,她的孩子就是太子。所以,她要生下長子,在李媛兒和四皇子大婚之前懷上懷子,必須。
至於黃瑾萱嘛!
哼!她想要生,那也要看她能不能生,有沒有能力生。
想到此,楊思琦的表情更加陰鬱,並且隱隱帶着一種瘋狂的氣息。翠紅見了,覺得後背瞬間涼涼的,她縮了縮脖子,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語畢,楊思琦坐在銅鏡前,一旁的梳妝盒打開着,裏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金釵步搖玉石簪子,一件件美輪美奐,看花人眼。
翠紅服侍她梳妝,當楊思琦打扮妥當,正準備起身,營帳里突然進來一個人,而當楊思琦看見此人時,臉色驟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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