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剿匪(二)
第182章
梁虎跟着徐康前行到十分接近悍匪老巢的地方,忽然覺得不對勁,他低聲道:“徐副將,前方雖有火光,但是不是太安靜了?”
徐康抬手,讓騎兵們停下腳步。
斥候深入腹地之後,已經不見了。
他也小聲地說:“這個時候他們還在睡覺,安靜不是應該的嗎?”
梁虎有着武將天生的直覺,他目光直直看向前方,擰眉道:“會不會有埋伏?”
徐康驚訝地看了梁虎一眼,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你叔都告訴你了?”
梁虎:“告訴什麼?”
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們不是突襲小隊,橫衝直闖過去,勇猛就行了嗎?
“呔,朝廷走狗受死!”
安靜的山林,忽然有一陣的顫動,那些深綠色的葉子隨風抖動,接着就直起來,從低矮的樹木變成了一個個的人。
“有埋伏!圍攏!”
徐康握緊手中武器,勒緊了韁繩,暗暗道,果然有埋伏啊。
他最先定下來,接下來是梁虎。
梁虎一肚子疑問,但見悍匪們舉着冰冷的大刀衝上前來,也沒功夫去問個究竟,夾着馬肚子上前,高喊:“沖啊!殺了這些賊匪!”
好兄弟都沖了,李惠風還能等?
之前的幾場小戰里,他只取了幾顆賊首而已,比不上樑虎的功績。他不服氣。
這是最後的立大功機會,李惠風不能等了。
“你們的狗命,小爺要了!”
李惠風舉刀劈下去。
兩邊交戰,山林里頓時鬧哄哄的,打到後面嘶吼哀鳴聲不絕於耳。
徐康殺了幾個小嘍啰,藉著微弱月光,滿山找人:“俞大當在哪裏?”
沒有人回應他,因為誰都沒看到俞大當。
主力軍趕來,步步緊逼,逼到賊匪們的老巢。
梁虎和李惠風倆小子十分勇猛,衝進去抓了幾個老面孔,交手一個月,他們早就認得俞大當和他的左膀右臂。
二人砍下兩顆頭顱,殺雞儆猴。
梁虎便提了其中一個奄奄一息的頭目質問:“俞大當在哪?”
李惠風一看沒有俞大當,有點慌了,長槍指着一個頭目的喉結:“俞大當是不是跑了?說,他帶着多少人跑了?往那邊跑了?”
這些個頭目,仰天大笑,瘋癲道:“景安帝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眾副將們頭皮發麻。
敢罵皇上,賊匪找死!
李惠風冷着面,一槍戳穿了那人的喉嚨,便聽得一聲嗚咽,再也沒有聲音了。
然而其他被抓的悍匪,竟都紛紛效仿,高喊:“景安——”
大乾朝現在的年號一出,梁虎與李惠風還有其他副將,紛紛舉起武器,將那些人給殺了。
李惠風和梁虎二人忙中對視,梁虎納悶了:“誰教的他們?幾個賊匪竟也咬文嚼字起來。”
李惠風道:“你不懂,書里都這麼寫,造反的賊人號召從眾,都要想個理由和口號,讓跟隨者心服口服,你看他們死前的忠誠樣子,可見被騙的太深。”
梁虎聽懂了,但懶得說下去,他也有一個疑問:“俞大當逃哪去了?”
搗了賊匪老巢,但是沒見到最大的頭目俞大當。
這……不能算大勝吧?
林康徐利各自讓人現場抓了還願意開口的人,從中篩選出一個一看就和別人不一樣的人。
他們從其餘賊匪口中得知,這位一看就不一樣的“讀書人”,竟是俞大當的軍師?
李惠風笑了:“喲呵,你們賊匪還有軍師吶?”
軍事閉着眼,什麼話都不說,挨一頓打之後,才在林康和徐利之間掃視半天,問:“你們哪個是梁仲驍?”
奇怪,他怎麼看着都不像梁仲驍?
徐利不知道這人打的什麼主意,便道:“我就是西寧伯,快說,俞大當往哪邊跑了?”
他怕反賊心存僥倖,不說實話,挑眉道:“你不說也不要緊,我軍斥候已經摸查出俞大當最可能逃跑的那條小徑,正有三千人前去捉拿他,取他狗命只是早晚的事。”
“梁仲驍,你做夢!”
軍師仰天大笑,說:“主人,您料事如神,他們主力軍都來搗毀此處,中軍失守!主人,殺!殺朝廷狗官片甲不留!”
梁虎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軍師不屑於和一個毛頭小子說話,他看都不看梁虎,而是和“梁仲驍”冷哼道:“殺了我們這群嘍啰,卻讓你們中軍文官各個掉了腦袋,梁總兵,你這是贏了還是敗了?朝廷還會給你封賞嗎?”
梁虎目眥欲裂,“賊匪,你們好生奸詐。”
他急了,稟道:“徐參將,林副將,請讓屬下帶兵即刻趕回中軍!”
徐利和林康二人卻笑了,雙雙道:“總兵果然料事如神。”
最先聽懂這話的是俞大當的軍師,他面如死灰:“你、你們不是梁仲驍?他人在哪裏?”
梁虎才發現。
出發的時候,小叔明明親自帶着兵,這會兒不在了?
李惠風也奇怪了:“梁總兵哪兒去了?”
梁虎反應過來了,從剛才假裝中埋伏開始,他們這邊就一直沒有上套。
小叔他——完全猜中了俞大當的所有計謀?
徐利笑道:“想見我們總兵,這就帶你去。收隊,回中軍。”
林康交代梁虎和李惠風:“自己的軍功,千萬在褲腰帶上掛好了。別讓人給摸走了。”
梁虎和李惠風收拾好自己的戰利品,騎馬回營。
中軍營帳。
文官們正等梁仲驍的好消息,有些犯困的時候,有人提議:“喝點酒提提神?”
謝元昌嘴角一抽。
你們不怕被參,我怕。他卻未表態。他在這裏,從不當出頭鳥。
喝酒的提議並未通過,帳里正倦意四散,外面騷動了。
“怎麼回事?”
謝元昌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這騷亂很奇怪,他疾步出去,挑開帘子一看,嚇得退回來,臉色煞白:“偷襲,有、有人偷襲!”
幾個文官頓時都嚇得腿軟。
有人責怪梁仲驍:“梁總兵把兵都帶走了,這怎麼辦啊。”
謝元昌腿軟到站不起來,彎腰扶着桌子,官帽都差點掉了。
這也沒人和他說,打仗的時候文官也有危險啊。
外面一陣廝殺,幾個文官嚇得滅了燭火,縮在一起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