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圍點打援的奇謀

“關山腦據點的鬼子兵力薄弱，區區日偽軍六十餘人，若偷襲，咱們連足以一鍋端。但上級旨意在於圍點打援，不可貿然斬殺小鬼子，需施加壓力，誘其求救。”二營長沈泉向八連下達任務，八連長楊志剛隨即召集三位排長及九位班長旁聽。聞言，眾人不禁眉頭緊鎖。歷來，對小鬼子皆欲全力殲之，此番卻要剋制，如何是好？

二排長疑惑出聲：“連長，這克制着打，究竟如何操作？”

“不難，實則簡單。”八連長環視眾人，下令，“所有人將八一杠調至單發，權當舊式步槍使用。”

試想，百名裝備連發突擊步槍的戰士，對陣六十名手持單發步槍的日偽軍，若不加以克制，鬼子恐難撐至援軍到來。然而，新問題浮現，二排長再詢：“如此，敵人壓力是否不足？是否可讓我排大展拳腳，為鬼子多添幾分壓力？”

八連長早有籌謀：“時機未到。營長已備下一門九二步兵炮，數炮之下，鬼子自會焦急。”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領悟連長深意。

昔日，八路軍中，一門火炮便是主力團的象徵。炮樓、據點等磚瓦防禦工事，機槍難破，火炮卻可輕易剋制。一炮落下，據點內日軍必將惶恐求救。

午夜九時五十八分，關山老據點沉寂如夜，唯有冷風偶爾呼嘯。

遠望，關山腦據點宛若暗夜中的巨獸，僅兩座塔樓探照燈閃爍，照亮通往據點的道路。探照不及之處，早已埋伏着一群戰士，靜待時機。他們宛如潛藏於暗處的野狼，靜靜守候，只待獵物露出一絲破綻，便給予致命一擊。八連長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針不偏不倚地指向了十點整。“進攻！”他沉聲下令。

“擊潰他們！”隨着楊志剛一聲令下，連里幾位槍法精準的神射手，迅速扣動了扳機，向著早已鎖定的目標開火。瞬間，探照燈的玻璃在“咔嚓”聲中四分五裂，燈光熄滅，據點外重新被黑暗吞噬，連望樓上站崗的日本兵都未能倖免，悄無聲息地癱倒在地。

藉著夜色的掩護，八連的戰士們如離弦之箭，迅速發起突擊。其中，扛着木梯的戰士們更是沖在最前，他們迅速將梯子搭在據點外圍那寬闊的壕溝之上，為爆破手鋪就了一條衝鋒之路。

導火索“哧哧”作響，爆破手果斷地將炸藥包安置在據點門口。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厚重的木門瞬間被炸得粉碎，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被打開了。

八路軍並未急於求成，但他們深知，在想要消滅敵人的時候，必須具備立即消滅他們的實力。此刻，他們如猛虎下山，突然襲擊，槍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瞬間驚醒了據點內沉睡的鬼子。

一個長着長臉的皇協軍，頭頂大檐帽，急匆匆地跑到據點指揮官鈴木少尉面前，敬了個禮，急切地喊道：“太君，不好了！八路的主力已經打進來了！據點外圍已經失守，您快拿個主意吧！”

鈴木少尉披着外套，一臉驚愕地喊道：“八嘎！怎麼可能是八路的主力？”他們據點離陽泉城太近，僅五公里之遙，城裏的援軍二十分鐘就能趕到。因此，他一直認為八路的游擊隊不會自討沒趣地攻打據點。

可眼前的情形告訴他，事情遠非如此。如果真是八路的主力部隊，那他們完全有可能在援軍趕到之前，一舉拿下這個據點。“你確定是八路主力？”鈴木少尉再次確認道。鈴木少尉的手掌覆蓋在電話機上，做出撥打求救前的最終確認：“我怎敢欺騙太君？這絕對是八路軍的主力無疑。”話音未落，外面便響起一陣熟悉的炮鳴，它比手榴彈的威力更為震撼，卻又不及炸藥包那般震耳欲聾。那是九二步兵炮特有的轟鳴，鈴木少尉對此再熟悉不過——八路軍正用它來攻堅，清除路上的障礙。

躲在房屋的掩體后，八路軍依託牆體的防守策略變得不再那麼穩固。鈴木少尉不再遲疑，他猛地拉動發電拉杆，接通了陽泉守備司令部的電話，緊急請求支援。

城外的爆炸與炮火聲，同樣震撼着陽泉城內的日軍。守備司令部，這個負責陽泉城防及周邊據點、炮樓駐紮防守的機構，此刻正面臨嚴峻考驗。指揮官佐藤大佐，一位方臉的中年男子，接到關山老據點的求救電話時，並未感到絲毫意外。因為每當十點鐘聲敲響，就像死神在耳邊低語，他所管轄的據點、車站幾乎無一倖免，電話線幾乎被求救聲淹沒。

這一切意味着什麼？顯然，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襲擊，但八路軍的真正目的仍是個謎。佐藤大佐迅速下令，讓四面城防部隊提高警惕，並喚醒所有士兵。同時，他致電第四旅團長山省太郎少將，徵求對方的意見。畢竟，城內最精銳的部隊屬於他們旅團，包括炮兵和輕傷員在內的士兵共計一千餘人，而守備司令部僅有縮編的步兵大隊五百人，外加八百皇協軍，戰鬥力相去甚遠。

電話那頭，山省太郎的語氣異常嚴肅，佐藤立刻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接下來的消息更是震撼人心，讓佐藤震驚得合不攏嘴：“司令部回電，不僅僅是陽泉，整個正太線都遭到了八路軍的襲擊。這是一場規模空前的戰鬥，八路軍動員了數萬人，烽火連天，遍地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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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幾乎已被徹底阻斷，短期之內，支援無望。”山省太郎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告誡，意圖撇清自己的責任。

面對眼前這迷霧重重的情況，他捨不得將寶貴的兵力分散到四處去救急。至於支援的事，那應當是城防司令部的職責範圍。

佐藤大佐眉頭緊鎖，他聽懂了山省太郎的弦外之音，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悅。

“畢竟，我們現在是同舟共濟，一出事，誰也跑不了。”佐藤心中暗自嘀咕。

“將軍，其他的據點我可以下令撤退，但關山老據點絕不能丟。一旦八路軍佔領那裏，架上重炮，我們的城防將岌岌可危。更不用說，鐵路的暢通運輸也將受到嚴重威脅。”佐藤耐着性子，向山省太郎解釋着關山腦據點的重要性。

山省太郎自然深知其分量，也明白守備司令部因城防任務繁重，機動兵力捉襟見肘。

“我還是那句話，控制城防，保衛陽泉，我可以做到。但出兵支援，那是你們守備司令部的事。”山省太郎態度堅決。

“好，那就這麼定了，多謝將軍。”佐藤大佐連忙道謝。

這樣一來，他手下的機動兵力就充裕了許多——三百五十名日軍皇軍，再加上五百名皇協軍，足以應付多種情況。

這時，一個上尉匆匆跑進：“長官，第二警備中隊已集合完畢，請指示。”

日軍警備大隊經過縮編，現有五百人，分為三個步兵中隊和一個直屬小隊。其中，第三警備中隊在各據點車站協防，第一警備中隊在城牆上站崗。而眼下，第二警備中隊的一百五十人，是佐藤大佐手中的王牌力量。

“命令他們，立即出發，火速增援關山老據點！”佐藤大佐一聲令下。

隨即，一百五十名日軍和二百多名皇協軍，小跑着穿過筆直的大道，從敞開的北門出發，直奔增援地點。

然而，在城北一公裡外的公路兩側野地里，一群八路軍戰士正悄無聲息地潛伏着，靜候着他們的到來……

他們，分別來自一營、二營與突擊隊。當關山腦那邊傳來隆隆的槍炮聲，戰鬥的號角即將吹響。戰士們的心，如同被點燃的火焰，驟然加速跳動。他們緊握雙拳，渴望立刻投身於戰場，展現自己的英勇。

與他們不同，那些久經沙場的幹部們卻如老僧入定般沉穩。他們趴在冰冷的野地里，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時機的到來。月光如細絲，透過夜幕灑在李雲龍的手上。他凝視着一隻在他指尖跳躍的母蚊子，那纖細的口器在嘗試扎入他皮膚時卻屢屢受挫。

“這小傢伙，還挺執着。”李雲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手，佈滿歲月的痕迹，皮膚厚實得足以抵擋鋒利的刀刃。對於這隻小小的蚊子來說，想要在這裏吸血，無疑是痴人說夢。

“啪”的一聲，他另一隻手迅速拍下，那隻蚊子瞬間從三維立體變成了二維圖像，安靜地躺在了他的手心裏。

與此同時，張大彪正舉着望遠鏡緊張，地觀察着公路上的動靜。他低聲提醒道：“團長，鬼子的援兵來了。”

只見前方，兩輛摩托挎斗車呼嘯而來，每輛車都搭載着三名鬼子兵，架着一挺歪把子機槍。車燈劃破了夜色，機槍手不時向廣闊的野地里掃射幾槍，進行火力偵察。

鬼子們雖然多次被伏擊，但這次依然採用了這種簡單粗暴的火力偵查手段。或許是因為時間緊迫、任務繁重，他們只能如此。萬一提前發現了敵人，那便是賺了。

好在八路軍潛伏的地方離公路甚遠，那些射出的子彈偏離得離譜，根本對他們構不成威脅。隨後，便是排成兩隊縱隊、小跑着跟來的皇協軍。他們無疑是干臟活累活、吸引火力的炮灰。而那些真正能打的日軍，則跟在他們身後一百多米處。

李雲龍粗略地數了數：“偽軍有二百人，鬼子差不多一百四五十個。這出來的也太少了點，老子可是擺了三個營的陣仗啊！”他原本以為鬼子至少會出來三四百人，現在卻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不過，擊潰這點數量的鬼子，對我們來說也足夠了。”他心中暗道。在一個風起雲湧的戰場邊緣，僅一個營的力量就足以穩守陣地，而兩個營則足以編織一場完美的包圍殲滅戰網。

李雲龍身旁，陳浩慵懶地趴着，隨口拋出一計：“嘿，你不如用對講機吼一嗓子，讓一個營撤下來，換個陣地不就齊活兒了？”

“妙哉！”李雲龍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想當年，信息傳遞全靠通訊兵的雙腳飛奔，而今，陳浩吸取了上次通訊不暢的教訓，不僅搜羅來一批電台，還搞來了大功率對講機。這使得獨立團不僅能與上級直接對話，還能迅速將指令傳達至每一個連隊。

李雲龍略作思量，不僅向三營、四營通報了敵情，更向五營發出指令，令其分兵兩路，城東城西各設伏兵。他心中盤算，每個方向若能再添兩個連，定能多截下不少敵軍。

“收到！”三聲簡短回應，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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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完畢，李雲龍將對講機遞給虎子，心中不禁讚歎：這高科技玩意兒，真是省時又省力，與前些年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他暗想，若是對講機能普及到排級、班級，部隊的指揮效率必將更上一層樓。

大戰一觸即發，陳浩悠然自得地仰卧於草地，仰望被烏雲遮蔽的彎月，喃喃自語：“月黑風高夜，正是殺敵放火時。”

此刻，時針悄然滑過十點的門檻，一二九師的十幾個團，連同各路縣大隊、區小隊等游擊隊，共計四五萬人，在同一時刻向日軍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雖然這不是那場震撼人心的百團大戰，無論是時間還是兵力規模都無法相提並論，但若再多些籌備時日，得到延安方面的批准，協調其他軍區共同行動，其規模或許真能媲美百團大戰的壯觀。

不過，即便如此，此次行動依然意義非凡，它圍繞着奪取陽泉，對日軍交通線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破壞襲擊，預示着勝利的曙光正悄然逼近。在摧毀城市邊緣炮樓據點的戰役中，其規模之宏大，堪稱一次歷史性的壯舉。這一壯舉的背後，陳浩的貢獻功不可沒。他率領着三個師的武器裝備加入八路軍，彷彿為整個山西戰場注入了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一旦戰事順利，或許就能實現攻守態勢的逆轉，讓日軍只能龜縮在城市之中，而戰火之外的廣闊鄉村，則將成為八路軍的天下。

然而，相較於整個戰局的風雲變幻，攻佔第三大城市、消滅日軍一個旅團指揮部的戰鬥，似乎顯得微不足道。

“想什麼呢？”李雲龍的聲音打斷了陳浩的沉思。陳浩輕輕搖頭，表示沒什麼。但李雲龍顯然不信，他笑着打趣道：“莫非你是在惦記那五噸黃金？”

他安慰陳浩道：“別擔心，那五噸黃金可不是輕易能運走的。咱們的外圍有坦克攔截，陽泉城不會有任何一輛車能逃出去。畢竟，五噸黃金需要一輛大卡車才能拉得動。”

被李雲龍這麼一逗，陳浩還真想起了一件事：“差點忘了，得趕緊通知下去，務必保護好日軍大官屋子裏的古董。那些傢伙狡猾得很，他們收集的古董件件都是精品，甚至不乏國寶。一件好的古董，其價值足以抵得上幾輛坦克。”

古董資源往往向大城市和有權勢的人手中聚集。一個少佐所能搜刮到的資源，自然無法與一個少將相提並論。權力的大小，往往決定了資源的多寡。因此，可以預見的是，陽泉城裏的古董和黃金資源，一定更加豐富、價值更大。

聽到古董可能如此珍貴，李雲龍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他立刻對虎子下令：“傳令下去，一會兒打進城裏，首先要佔領日軍大官的屋子，保護好任何可能是古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