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娼的誘惑
臘月中旬,燕子回娘家過年了。
準確來說,燕子不想回娘家去過年。是因為山裏的雨雪天氣使得山路太滑了,老娘在山上抓雞的時候,摔了一跤,手摔骨折了,家裏偌大一個養雞場,老爸一雙手實在是忙不過來,燕子只得回去幫忙。
燕子這一走,雞攤子的事就只能交給老公顧城了。
這麼一來,顧城就更忙了。
畢竟都快要到臘月的尾巴根了嘛,誰家還不得忙着備點年貨,雞是必不可少的。
平常,雞攤子的事有兩口子。顧城負責賣雞,送貨,反正需要跑腿的這些事情,顧城自覺承擔了;燕子呢,負責修雞啥的,修一隻雞五塊錢,這樣一隻雞就又多出來五塊錢的純利。如果顧城去送貨了,燕子就又兼顧賣貨。
夫妻倆配合默契,雞是燕子娘家在山上喂的放養雞,品質也有保障。所以,小兩口的生意比同行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現在,燕子不在,顧城恨不得在自己的腳根上裝個彈簧。這個丈母娘也真的是早不摔跤晚不摔跤,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摔跤,耽誤多少生意嘛。一個人要賣貨,送貨,顧城忙不過來,修雞的活兒只能給別人做了。
平常別人就眼熱顧城家生意好,可顧城家的雞有燕子修,基本也自產自銷了,那些個以修雞為生的人只能眼熱。
這回兒顧城把雞交給他們修了,卻因為挨着過年,他們自己手上也有活兒干,並不稀罕顧城家給的活兒,但又捨不得拒絕。嘴上說著都是看在鄰居的面子上,幫顧城一把,實則活兒幹得又不幹凈。顧城心裏想罵娘,但也不好明着說人家得罪人,為了保證品質,只得見縫插針兒去搭把手善個后,錢一分不少給別人。
一直忙到下午三點,攤子上的顧客少了起來,顧城的肚子嘰里咕嚕鬧起了空城計,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吃中飯。於是,趕緊給自己叫了一碗干挑面,不吃不行。人是鐵飯是鋼,肚子一造反,它能讓你人仰馬翻,別說掙錢了,進了口袋的銀子都讓你吐出來。
顧城正低頭吸溜麵條的時候,聽到高跟鞋子的“嗒噠”聲音向他走近,顧城聞到了一股艾香味。冬天空氣清冽,很容易聞到別的異味,更何況還是這種罕見的艾香。然這種淡淡的艾香味很快被市場裏的雞屎味壓了下去,顧城想要再吸一口,卻又感覺無處追尋了。
抬頭一看,原來是左碧荷來了。
左碧荷在挨着農貿市場的管富街尾開着一家養生館,叫碧荷理療中心,專做針灸按摩,所以,她身上有艾香味兒。
只見左碧荷身穿一件緊身的黑色金絲絨旗袍,外面搭了件紅色的長款羽絨服,腳蹬一雙白色高跟鞋,裊裊娜娜着來到了顧城跟前,給這清洌的冬天注入了一份久違的熱烈,但和這污七八糟的市場似乎又有些格格不入。
顧城總覺得左碧荷有着職場女人的幹練,又有着東方女人那種古典的優雅。總之,左碧荷的出現,是一道非常養眼的冬日風景。
“老闆娘呢?”顧城還沒來得及和左碧荷打招呼,碧荷已經先開口了,聲音軟糯香甜。
“不在呢,她有事兒提前回娘家過年了。”顧城回答,“你過來買雞?”
“我不來買雞,難道我還特意來看你?”左碧荷笑着打趣,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讓顧城的身上有一種暖流穿過的感覺。
這麼溫潤的女人,怎麼著也和暗娼扯不上關係吧?顧城想,暗娼不應該是妖嬈放蕩的嗎?
之前左碧荷來買雞的時候,同行老王說她打着養生的旗號,實則做着暗娼的勾當。顧城以為那是同行嫉妒,故意損她的。還幫着維護左碧荷:“不會吧,看她斯斯文文的,也不像啊。”
“哼,你懂個屁,人家這叫裝清純,這樣才能賣出更好的價錢。”老王一臉不屑。
“你咋那麼清楚,莫不是?嘿嘿。”顧城意味深長地笑。
老王前年和老婆離異了,生理問題基本靠嫖。但他小氣,不捨得花錢。然後他就想着招的白嫖。老王能說會道,居然也能白嫖得到女人,但這傢伙不講武得,白嫖了又要拿出來吹牛皮,說睡了哪個哪個女人,感覺如何如何,以此來彰顯自己有男人魅力。
燕子很是看不慣老王,也煩那些女人不管好自己的褲腰帶讓男人糟踐,讓顧城少搭理他。
可偏偏顧城瞧不上老王,又忍不住想聽他吹噓,小商販的生活本就枯燥,誰不想聽聽這些個活色生香的葷段子。
“哼,我才看不上她呢。”
聽得老王這麼一聲冷哼,搞得顧城都想笑。看不上他?怕是出不起價錢吧,剛才自己不是說她貴嘛,這酸葡萄心理也是表演得太到位了。
顧城還想說什麼,燕子插了一句嘴,“咱做生意的,管人家顧客是做什麼的呢。咱總不能收錢的時候去問下人家手上的錢是怎麼來的吧。”
“那倒也是。”老王悻悻地說。
顧城也不再發言,他怕他再說啥,燕子又會說他憐香惜玉了。女人都是醋罈子,打翻了弄得滿屋子的酸味兒,實在是難受。還是閉嘴自求多福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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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燕子不在,顧城還真有點想和左碧荷打情罵俏的意思,男人嘛,嘿嘿。
“特意來看我倒擔當不起。”顧城也笑着說,“你多來照顧我生意就行了。”
“行,幫我抓那隻烏骨雞吧。”左碧荷伸手指着籠子裏的一隻小母雞說。
雞抓了出來,顧城問:“在家現殺呢還是拿回家去自己弄?”
“當然是現殺了,我提溜回去哪會搞這個。是不是老闆娘不在,你忙不過來?”
左碧荷不只是人長得好看,說話也特別中聽。顧城和老婆不過是一對賣雞的小商販,可左碧荷左一句老闆右一句老闆娘的,讓人聽着就是受用,總感覺能提高一些社會地位似的。
“對呢,燕子不在,我忙不過來,我請人給你弄好吧。”
“不不不,別人弄的我嫌棄不幹凈。這樣吧,你殺了幫我燙好,我來幫着你修就行。”
“那怎麼好意思呢?”顧城說。
顧城之所以說不好意思,他是怕左碧荷自己幫忙動手了,到時候不好意思管人家要修雞的錢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舉手之勞而已。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你也去光顧下我的生意呀。你看,老闆娘不在,你一個人忙得腳跟都打後腦勺了。去做個按摩放鬆一下,挺舒服的。人嘛,會掙錢也得會享受不是?”
合著左碧荷也是想給自己拉點生意。
話說顧城早就想按摩按摩了,娘的,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渾身骨頭散了架似的,往按摩床上一趴,光想想骨頭都舒服很多。只是有燕子這隻母老虎看着,顧城有這賊心也沒這個賊膽。
顧城動過這個心思,燕子卻嘲笑他:叫花子還想行官禮,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想着去享受按摩,你老婆都要去給別人按摩了。
燕子不準顧城去按摩,心痛錢是其一,畢竟她給人修一隻雞才五塊錢,隨便一個按摩就得幾十塊錢,得修上十來只雞呢;再就是燕子對按摩有誤解,她堅持認為女人給男人按摩,就不是什麼好事。一個女人,在男人身上摸來摸去,能不摸出點狀況?
上一次有個同學請顧城按摩過,真的不是燕子想的那麼回事,真他娘的爽,不是和女人睡覺的那種爽,顧城也說不上來怎麼個爽法,就是做完之後,骨頭沒那麼酸脹了,人也沒那麼疲勞了,有一種全身疏通的感覺。顧城想着約燕子一起去體驗,可這個犟牛娘們,死活不去,還罵顧城窮骨頭髮熱燒。
如今左碧荷讓顧城去照顧她生意,顧城只能嗯嗯噢噢地敷衍着,畢竟人家經常來照顧他生意呢。
雞一會兒燙好了,顧城用一個臉盆裝好遞給左碧荷:“小心別弄髒了你的衣服,你修好了我再來開膛清洗。”
然後,顧城一邊整理雜事一邊繼續等生意。
“哎呀,好燙。”顧城剛一轉身,聽得左碧荷尖叫了一聲。
顧城回頭一看,左碧荷的手都被燙紅了,正對着手在哈氣。
“啊,你怎麼燙到手上去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那麼用手一翻,就燙了。”左碧荷委屈巴拉,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不能直接用手翻,旁邊有個火鉗,你得用火鉗。”顧城憐香惜玉的本能成功被激發,一邊說,一邊拿出一盒燒傷濕潤膏給左碧荷塗了上去。
顧城托着左碧荷的手,又白又嫩又軟,像嫩嫩的蓮藕,感覺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來。哪像老婆燕子的手,手背又粗又黑,手指又白又粗糙。當然,顧城自己的手比燕子的手也好不了多少,托着這柔軟的小手,顧城竟有些捨不得放下了。
“好了,謝謝你,顧老闆。”左碧荷把手抽了回去,顧城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了,臉不由地燙了一下。
左碧荷拎着雞走了,高跟鞋的嗒噠聲留下一路脆響。
望着左碧荷的背影,顧城心裏在翻騰:燕子不在家,今天就有機會呢,要不要去照顧下她的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