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三月底的欒城,忽冷忽熱,前幾天還在倒春寒,這幾天卻熱的煩躁,許多人患了感冒。
城南捕廳路大板巷125號寧家大宅的女眷們倒下不少,其中以四小姐寧惠敏最為嚴重,已經高燒兩天不退。
主母寧羅氏剛用完早飯,拽下腋下的帕子輕輕挨了挨嘴唇,
“敏丫頭怎麼樣了?”
側站在一旁的老僕羅媽,恭敬的垂首道:“回太太話,已經請竣德堂的大夫看過了,大夫開了四副葯,囑咐吃完前不必再去請他,要是四小姐能吃完這四副葯,就能活,要是吃不完……”
未完之言不必羅媽明說,患了感冒,還高燒不退,別說只是寧家一介商戶,就是官老爺家的孩子,也有不少死了的,都是沒辦法的事!
緊接着,寧羅氏感慨道:“唉!這丫頭隨她姨太,福薄!”
羅媽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太太心善,出錢給請了城裏的大夫,已經盡過心了。就是結果不好,老爺回來了,傷心之餘,也只會念太太的好。”
被兩人惦記的寧惠敏此刻正對着娟秀雅緻的花格窗喃喃自語,
“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
這時,腦海中閃過被林雅茹踹下陽台的一幕!
她家可是住在21樓,那麼高的樓,怎麼可能還會生還?!
想起這些她就來氣,她跟徐陽新結婚已經八年了,前不久,兩人還在高級餐廳吃了燭光晚餐,她覺得特別幸福。
人們都說七年之癢,她和徐陽新是校園愛情,戀愛三年,結婚八年,感情還那麼好,每當在某音上刷到誰誰和誰誰又離婚了,她都會感慨,自己和他們不同,自己家庭和美,感情穩定。
哪知現實卻給了她一記重鎚!
2024年6月6日,她從廣東出差,提前回家,還給徐陽新那混蛋買了禮物。
一進門,卻讓散落一地的衣服驚了一跳,側頭一瞧,門口的鞋架上赫然擺放着一雙紅色高跟鞋,那麼艷麗的顏色,肯定不是自己的。
放下行李箱,順着衣服往裏走,來到了主卧門外,裏面傳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不用推開,都能想像出裏面的戰況有多激烈。
腦子一片空白,同時還有些不知所措。
心裏想着,是誰盜了自家的鑰匙,跑她家苟合來了。
慢慢的推開半掩的門。
瞧見床上兩人的臉,她全身的力氣一下子散盡,癱坐在房門口。
“啊——啊——啊——”
好閨蜜林雅茹率先瞧見門口的人影,
“陽新,有人看——,”
她飛快的扯過床頭的毛毯,掩住光溜溜的身子。
徐陽新轉頭看去,寧惠敏還傻傻的坐在門口,他當機立斷,立馬打開床邊的衣櫃,扯出一件T恤就往身上套。
門口的寧惠敏好似也回了神,她拿起手機開始拍照錄像,林雅茹尖銳的嗓音劃過滿室的狼藉,到達寧慧敏的耳中,“不許拍!該死的!快放下!”
徐陽新褲子穿了一半,經林雅茹提醒,抬頭看了過去。
“停下!惠敏,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的跑到門口,張手就朝寧惠敏伸來。
寧惠敏反應過來,用盡身上剛剛回升的力氣,轉頭往大門跑去。
但終究慢了一步,幾秒后被徐陽新從身後拽住了頭髮。
她使勁掙扎,徐陽新哪裏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她,用力往後拖,想把她拖回卧室。
頭皮間的疼痛,讓寧惠敏發了狠,抬腳狠狠的踹在了徐陽新兩腿之間,
“啊——啊——”
殺豬般的吼聲響起,徐陽新鬆開拽着頭髮的手,捂着褲襠不停哀嚎,
“寧惠敏你真他*媽狠!我不會放過你。”
寧惠敏不理會他的叫囂,重獲自由后,跑到門口,撥開行李箱,一把握住門把手。
但倒霉的是,林雅茹躥了出來,狠狠的抱住了寧惠敏的腰,
“人可以走,手機留下!”
寧惠敏反身拿起鞋柜上的鞋,朝着林雅茹的腦袋狠狠的拍去。
一下,兩下,三下……
林雅茹這女人像是鐵了心,怎麼也不鬆手。
也是,他們兩人都是捧鐵飯碗的人,這要是讓上司同事知道了,兩人的名聲和飯碗就都沒有了。
“徐陽新,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點來幫忙。”
徐陽新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加入了兩個女人的戰場!
三人打着打着,就來到了客廳的陽台旁,寧惠敏把手裏的鞋子一扔,拿起陽台旁的一盆花,朝徐陽新的頭扔去。
“啊——”
慘叫聲再起,徐陽新下意識鬆開了手。
林雅茹見寧惠敏對徐陽新這麼不客氣,知道她恨毒了兩人,沒有再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兒,眼中戾氣一閃而過,咬着牙吼道:“寧惠敏!是你逼我的!”
“咣當——”
巨大的推力襲來,寧惠敏的身子狠狠的撞在陽台的玻璃上。
不等寧惠敏起來,一向優雅示人的林雅茹,抬腳就沖她踹了過去,寧惠敏再次倒在了玻璃窗上。
見玻璃如此結實,林雅茹眼內充了血,一下比一下狠,踹的寧惠敏毫無還手之力。
“咔嚓——”
“啊——”
不知道幾下之後,玻璃終於無法再承受撞擊,應聲而碎,寧惠敏就這麼從自家陽台掉了下去。
想到這裏,身處古色古香閨房的寧惠敏不禁淚流滿面,遭遇老公和閨蜜雙重背叛,就算沒被林雅茹踹下樓,這輩子也活不好了。
“吱吖——”
雕花木門開了,斜斜的幾束陽光照進昏暗的房間,衣衫抖動間,塵土在陽光下翻滾沉浮,一位二八年華,梳着雙丫髻的女孩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她先是將漆紅托盤放在桌上,才轉身向掛着布帘子的木床走去。
探頭一望之下,竟與寧惠敏對視個正着。
“呀——,小姐,你醒啦?”
寧惠敏無心搭理對方,疲憊的合上眼。
等小荷反身把托盤上的湯藥拿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雙眼緊閉的寧惠敏,疑惑的揉了揉眼,
“哎呦!這兩天累的我都眼花了,四小姐還在發燒,怎麼可能醒哦!”
說著,把湯碗重重的放在了床頭柜上,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