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要把敵人變朋友
不怕她不轉過來,陸澤瑞繼續陳述:
“恰恰相反,許多孩子的家庭條件和墨寶差不多,才能讓他感覺到普通,能抵消他的優越感。否則,他只會驕傲自滿於自己的出身,可是他所驕傲自滿的所有條件,沒一樣是他自己創造的,並且很普遍。
“我曾經想過,把他放在普通工薪階層家庭多的班級里,然後隱瞞我們的家庭背景,但是,這個世界的事,只要做了,遲早會被人知道,然後老師和同學都會另眼相看,甚至助長勢利眼,對墨寶的成長更不利。
“現在這個班級,父母構成比較多元化,如果真要用圈層說法的話,那不同家庭的狀態會讓墨寶長更多見識。
“這位蔣老師我打聽過,是全部二年級當中,學歷最高的,碩士畢業,還是最有愛心又規則嚴格的老師,用你的評價說,就是一位明理懂事的好老師,會對孩子有良好的教導。
“長遠來說,班級里的同學,將來可都是墨寶的人脈資源。”
夏瓊依回:“他是你兒子。”作為兒子的父親,陸澤瑞理當通盤考慮,長遠規劃。
“也是你兒子!”陸澤瑞不愛聽她說這個,針鋒相對。
墨寶預習完功課下了樓。
夏瓊依跟父子倆商量,應該製作三個蛋糕,蔣老師,校長,還有那個叫趙世俊的同學。
墨寶聽到要給趙世俊吃他和爸爸媽咪親自動手製作的蛋糕,就堅決反對:“我們又沒有輸理,如果給他送了蛋糕,感覺好像是我們做錯了,在跟他賠禮道歉似的。爸爸您說是不是這樣?”
陸澤瑞並不明確表態,“你先耐心地聽聽,你媽咪是怎麼想的。”
夏瓊依蹲下身來,看着墨寶的眼睛說:
“嗯——選擇原諒試圖傷害我們、讓我們感到委屈和生氣的人,確實不大容易,不原諒也可以,也很正常。
“但那孩子作為你同學,今天才第一天,小學時間又最長,你們還要相處四年半呢,總不能一直都耿耿於懷吧?那是對自己的折磨!
“曾經呀,美麗國有位名叫林肯的總統說過:打敗敵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變成朋友。
“我們看待這個世界,往往用的不是眼睛,而是我們的心,如果你的心能容得下世界,世界就會容得下你。
“我覺得着名作家畢淑敏說得真好:有一顆大心,才盛得下喜怒,輸得出力量。所以,原諒是為了讓我們自己過得更痛快。
“再說了,他不是受傷了嗎?蛋糕正好可以安慰他一下,同學之間還是要團結友愛的。
“當然,如果我們‘先禮’之後他態度還那樣,那我們就再想‘后兵’的對策,所以呀,這蛋糕是試金石。”
陸澤瑞反問若有所思的兒子:“你認為你媽咪說得有沒有道理?”
質樸的期望,還真是需要無限的愛和耐心,給足了孩子安全感,孩子才能變得和善又堅定。
“嗯,媽咪的話我記住了,要把敵人變成朋友,要有一顆大心裝喜怒輸出力量!那好吧,我們就製作三個蛋糕吧。”
最後三人一致決定,為了表示誠意,還是早些睡然後明早早起製作,保證蛋糕的新鮮口感。
等三人和冷鋒來到學校的家長會客室時,趙世俊和他的父母已經都到了。
“唉呀呀,陸總,這可真是誤會,誤會呀!”趙世俊的爸爸趙述國一見他們進門,麻溜地起身,老遠就伸出手,疾走幾步,一把握住陸澤瑞的手,好像彼此早就熟稔的樣子。
“趙總,你好!”陸澤瑞倒也伸手相握了,既不顯冷淡,也不多熱情。事情還沒處理吶,還是要給對方父母留些情面的。
“唉呀呀,陸總,你看孩子們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讓人難為情呀。我們剛剛已經跟蔣老師誠心道歉了,我們教子無方,還望陸總您能夠大人大量吶。”趙述國一直陪着不是。
“我們這邊好說,畢竟我兒子第一天,並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那個‘總是’被嘲笑的孩子‘總是’被傷害,這‘總是’會給蔣老師管理班級帶來困擾,蔣老師‘總是’不希望孩子們在霸權充斥的班級氛圍里成長,其他孩子也‘總是’會被某種看不見的精神暴力傷害,恐怕孩子們的成長‘總是’需要單純而美好的環境。”陸澤瑞笑得燦爛而魅惑,似是油腔滑調的調侃,但一句一個“總是”,又說得咄咄逼人。
“你……”趙世俊的媽媽王阿美氣不過。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教育的好兒子!”趙述國被陸澤瑞直言不諱地批評,搞得面兒上掛不住了,遷怒於自家老婆。
“聽說,尊夫人昨天還威脅蔣老師,說如果我們這邊不跟你們那邊道歉,你們那邊就會讓蔣老師失業?”陸澤瑞眼神都不帶給王阿美一個,仍舊對着趙述國微笑。大男人不屑與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對話。
“唉呀呀,我們豈敢呀!是我們沒道理沒道理,以後不會了不會了,還請陸總多多海涵,多多海涵!”趙述國鸚鵡學舌般疊着句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陸澤瑞不再看他,轉過身來,鄭重其事地跟蔣老師打着招呼:“蔣老師,您好!我是陸錦墨的爸爸。”
他與蔣老師伸手相握,介紹冷鋒是孩子的姑父,冷鋒同蔣老師輕握時,他牽過身邊的夏瓊依:“這位是孩子媽咪。”
“蔣老師好!”夏瓊依也跟蔣老師握手致意,“我們錦墨這幾年都要有勞您費心啦!”
蔣老師誇獎墨寶勇敢,說他年紀小,個頭小,卻很有勇氣,也能夠明辨是非,誇夏瓊依她們把孩子教育得很好。
一旁的王阿美氣得直翻白眼,心裏直罵老師怎麼能這麼偏心眼兒,竟然對一個才上了一天學的孩子這麼好,她兒子可是已經跟着蔣老師一年半三個學期了,怎麼沒見老師誇獎過哪怕一句半句。
趙述國一直用眼神壓制她,怕她又惹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