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高校長的陰謀(一)
單人VIP病房裏,
安靜得彷彿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病床上的高星劍靜靜地躺着,如同被暴風雨無情摧殘后的破敗玩偶。
五天前,他在那陰暗的地下室里停止了足足三個小時的呼吸。
儘管被高階醫療異能者全力搶救,勉強從死神手中奪回了一條命,但如今他每天的清醒時間少得可憐。
他的身體消瘦得驚人,彷彿只是一具皮包骨頭的軀殼。
身上那昂貴的病號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手臂上插着各種管子。
輸液瓶中的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發出輕微而單調的聲響,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計時。
孔榕站在一旁,緊張得不斷吞咽口水。
他的眼神中滿是不安,目光時不時地瞟向身前那一言不發的高校長夫妻。
方才,他已經向兩人坦白了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可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任何回復,這讓他的心始終懸在半空,無法落地。
這些天來,高校長並沒有睡好,面容憔悴,皮膚黯淡無光。
一來是忙着針對許白的事,二來是焦慮兒子的身體健康。
站在她側後方的丈夫陸城也是。
滿臉絡腮鬍,眼睛佈滿血絲,深色外套內是皺巴巴的襯衫。
孔榕從沒見過這兩位大人物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更加憂慮自己的未來了。
“校長,破解出來了。”
秘書匆匆忙忙地推開病房門,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她發來一個視頻。
視頻上,孔榕抱着一個削瘦的少男緩緩走進了地下室,然後又獨自走了出來。
看到這裏時,孔榕能明顯察覺到夫妻兩人視線的陰翳,令人不寒而慄。
視頻繼續播放,快進后,三個少女走進了地下室,很快便走了出來。
見到許白在視頻上嘲諷地笑着說:
“這才是我指使的霸凌”時,
高校長再也無法遏制內心的憤怒。
她緊緊地攥着手中的保溫杯,那保溫杯上精緻的花紋在她用力的手中變得扭曲。
猛地一用力,保溫杯瞬間被捏碎。
幾粒碎片飛濺到了陸城身上,然而他卻絲毫沒有在意,而是陰惻惻地說道:
“她就是許白嗎,我去殺了她!”
孔榕心中猛地一跳,努力壓抑住了那即將噴薄而出的興奮。
早上許白耍他的時候,他就想弄死許白了。
如今有超凡出手,許白不死也難啊!
可——
“你別管這個。”
高校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語氣冷淡地說。
陸城滿臉錯愕:“為什麼?”
他明明是為了兒子報仇!
高校長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我自有打算。”
她踩着高跟鞋緩緩走到窗邊,凝視着窗外紛紛揚揚的落雪,打開了銀行的賬戶餘額。
八億三千七百萬。
這些錢,足夠了。
高校長抬手,給劉教官發送了消息:
【集訓也快結束了,大家應該都很想念親人吧】
陸城完全猜不透高婕究竟在想什麼,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若不是他需要高婕幫他恢復實力,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跟個僕人似的!
殺個人而已,不讓他做,他就找別人唄!
陸城的視線投向了忐忑不安、低着頭的孔榕身上。
……
集訓進入了倒數第二天。
這一天,課程表難得一片空白,學員們被允許在鋪滿積雪的操場上自由活動。
可奇怪的是,明明說是自由活動,教官們卻不許大家離開操場,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
許白給自己放了個假,將身子埋進雪堆中,仰望着天空。
這場雪下了好久,天空總是霧蒙蒙的。
遠處的天際線模糊不清,與灰暗的天空融為一體,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天的盡頭。
許白側過頭,鬼使神差地吞了一口雪。
冰冰涼涼的感覺在口中維持了一段時間,她才想起爸爸說過雪不幹凈,呸呸地往外吐。
拿紙巾擦了嘴后,許白開始神遊。
已經是一月十四號了,集訓結束后回到溫中再待上幾天,就要過年了。
她該去哪呢?
許白搜索了幾個旅遊攻略,又覺得提不起勁兒,還不如窩在訓練室練刀。
發了好一會兒呆,頗有事業心的許白又覺得這樣躺着沒意思,點進許久未進的功勛點排行榜APP瞧了瞧。
許白,全國第五,功勛點:3925。
最近許白只能靠集訓積攢功勛點,排名有所下降倒也不足為奇。
溫中的初賽排名已經來到了69,距離初賽只有五步之遙。
只要在接下來的集訓考核中,比前五名的學校多獲得300功勛點,就能達到複賽名額的位置。
許白還看了下現有的全國前十:
第一,金溪,海大附中;
第二,米勒·加西亞,首都中學;
第三,鶴雪,呼浩特高中;
第四,黎影,寧海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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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許白,溫中;
第六,葉兆袂,海大附中;
第七,連靈雨,星杭中學;
第八,陳正暮,寧鎮高中;
第九,連朝雨,星杭中學;
第十,衛聽泉,首都中學;
沒想到善良的小雪最近居然走得這麼順暢,許白感慨了一句,給鶴雪雙擊點贊。
在一連串絢麗的心心特效里,
“喵!”
新新一個飛撲,熟練地縮到了許白頸間的圍巾中。
許白撈起她,高高地將她舉起,玩起了飛高高。
新新不高興地喵了一聲。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才不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呢。
但許白喜歡。
她繼續抱着生無可戀的小貓飛高高。
“喵!”
過了一會兒,新新指着體育場的入口,又叫了一聲。
許白聽着不像抗議,便停下了動作。
她坐起身,看向新新指的方向。
體育場的入口多了許多年齡在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手裏拎着熱騰騰的小食,笑容滿面地朝着學員們招手。
許白微愣,轉頭便看到自己的同學們如小鷹回巢一般,朝着那些中年人飛奔而去。
“媽,你怎麼來了?”
“我好想你啊,爸爸!”
一片喧嘩聲中,許白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教官們不讓大家出體育場,是因為特意把家長提前接過來團聚了呀。
像她這種沒有父母看望的小孩並不多,不過懷裏好像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