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空間
“願她醒來后能認識到生命的寶貴。”
薩摩耶說著,就要舉手畫十字,為那位名字相像的學生送祝福。
但動作做到一半,
他停了下來。
因為,下墜的人影速度突然變緩,最後輕輕落到了地上,昏睡了過去。
“咦?是誰救了她?”大白兩隻后爪支起身子,“看她校服,是寧海的學生。”
它有些不解:“寧海這場考試被針對得就剩兩人了,還有功夫出手相助嗎?”
答案是沒有。
溫中的萬木春漠然收回手,漠然轉身,漠然離開。
她後方的男生冷冷道:
“別以為表現得這麼冷漠,我就不會罵你資敵。”
萬木春漠然的表情瞬間消失,求饒:
“哎呀,她太好看了嘛,我捨不得這張好臉摔爛。”
“滾!”
……
黑暗中,火光與寒霧交織,岩漿涌動。
濃厚的霧氣擴散,連呼吸都被浸潤得沉重壓抑。
地面是崎嶇不平的熔岩,其上烙印着神秘的符文。
穿着校服的少女立於岩漿之上,腦袋昏沉地望向前方。
視線模糊間,隱約可以看到前方黑暗中躍動的火光,映照出一群高大的人影。
這些人影或身着古代服飾,衣袂隨風搖曳;
或披掛厚重的盔甲,刀槍劍戟折射出寒光;
或身着旗袍,氣質高貴……
這些人影轉瞬即逝,眨眼間便消失在火光中。
許白眨眨眼,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只望見一片蘊藏着火光的幽暗。
“又是這裏。”
她低喃着,坐在原地發獃。
跳崖可比跳樓機刺激多了。
無處不在的AI警察來得可真快,她跳下去也才幾秒不到,就被救了。
來到這裏,是因為警察還給她打了鎮定劑,讓她昏睡嗎?
許白回想着在下落的過程中,風聲呼嘯而過時,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一閃而過,想不起來內容。
濃重的霧氣從她身後壓了上來。
有些覆在許白的腦袋後方,帶來針刺般的痛楚。
又是這熟悉的痛感。
許白輕揉眉心,思緒飄回四天前首次踏入這片神秘空間的那個雨夜。
那天下着大雨。
她傾盡所有,請來高階異能者為父母治病,
卻只換來一句令人絕望的“抱歉”。
在父母沉睡於病床之後,她心如死灰地走出醫院。
雨下得很大,黑雲壓城,雷聲轟鳴。
馬路上,行人們腳步匆匆地避雨。
許白沒有打傘,獨自淋着雨,衣衫濕透,腳步沉重得幾乎邁不動。
電閃雷鳴之間,她恍惚間步入一片濃霧。
眾多閃耀着金光的神只乘雲駕霧而來,
祂們或慈眉善目、或威儀凜然、或寶相莊嚴,
如同天神降臨般,蒞臨人世。
少女狼狽地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虔誠無比地祈求:
“觀音菩薩還是別的都好,求求你們,請保佑我的父母身體安康,熬過這劫吧。”
霧氣漸漸擴散,將跪在地上禱告的少女包裹進去。
腳下堅實的水泥路在變化,化作熔岩與泥土交織的地形。
正是如今她所在的神秘空間。
許白的禱告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父母還是病逝了。
但自那以後,每當入睡,她便會來到這裏。
“唉——”
腦袋時不時傳來針刺一般的痛楚,許白長嘆了口氣。
她在這待了好幾天,只有向前走才能擺脫這種痛苦。
但——
“我都跳過崖了,四捨五入算死過一回的人了,這點痛苦算什麼!”
少女眉眼裏寫滿了堅毅。
幾秒后。
“疼疼疼,別加大力度,我錯了,饒了我吧。”
少女從地上彈了起來,往前邁出了一步。
腦海中的痛楚瞬時消散。
許白輕嘆一口氣,順着前幾天的步數繼續計數。
“,
,
,
……
。”
第二十萬步了。
許白停下腳步,左右張望,期盼這有意義的數字能帶來變數。
然而,周遭依舊被濃厚的霧氣緊緊鎖閉,看不出任何變化。
如果不是腳底的熔岩地面與出發時截然不同,她差點懷疑自己在原地打圈兒。
許白搖了搖頭,再次邁出右腳。
“嗯?”
腳底傳來異樣的觸感。
不同於熔岩的熾熱與流動,更像是踏上了堅硬、凸起的石塊。
許白立馬蹲下,手朝足底探去。
指尖觸碰到了除泥土和岩漿之外的觸感。
硬硬的,又有些涼意。
摸上去如同玉石般細膩。
移開腳,藉著熔岩的微光,那未知物體的輪廓逐漸清晰。
那是半掩於岩漿之下的一枚玉牌。
此地的岩漿甚是奇怪,彷彿被定格了,不再流淌。
而許白竟能安然立於其上,不受傷害。
這塊玉牌也沒有被岩漿的高溫融化。
許白用力將它從岩漿中拔了出來。
藉著依稀的火光,她看清了玉牌上的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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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白,你為何信神?”
許白愣住了。
這玉牌看痕迹分明是極為古老的造物,為什麼上面的文字卻像是在與她對話?
而且,面對這個問題,她的第一反應是:
現在可是3994年,科技與異能高度融合發展的時代,誰會信神搞封建迷信呀?
憶及自己與神秘空間初遇的場景,許白心思一轉。
剛想竭盡口才吹捧神明的偉大,但嗓子眼卻彷彿被卡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靜默間,黑暗中的火光波動,光線變得明亮,照亮了濃霧。
本隱藏在霧氣之間的神秘符號顯現,彷彿擁有了生命。
隨着它們的涌動,一道身影在虛空中緩緩成形,跨步邁出。
許白抬眸看向異動的方向。
來者周身環繞着酒香與詩意,一襲白衣飄逸,髮絲隨風輕揚。
他手執長劍,雖未出鞘,卻已有凌厲之氣隱隱環繞。
這人是誰?
許白疑惑地挑眉,還沒發問,男子倒是先啟唇:
“小友,你怎會站在歷史長河之上?”
歷史長河?
這一極具代表性的比喻,許白並不陌生。
它將人類社會自古至今的發展過程,比擬為一條不斷流淌、延綿不絕的河流。
她腳底的是歷史長河?
許白這才注意到男子是飄在天上的,而自己卻踏實地踩在岩漿之上。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像你一樣飛起來。”許白誠懇回答。
男子輕咦一聲,目光落至許白手中的玉牌,恍悟:“你是許白,難怪。”
許白將玉牌藏至身後,拇指蓋住刻字,問:“我很有名嗎?”
男子瞧見她的小動作,笑了笑:
“當然,近兩千年來唯一一位進入歷史長河的人,還是活的,大家都在討論你。”
活的?
許白心中驚訝,禮貌地問:“你不在人世了?”
男子坦然承認:“當然,只有留名青史的魂體,才能在歷史長河自由出入。”
稍微停頓后,他又添了一句:“除了你。”
許白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很想反駁‘你還死了呢’,但這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她換了個話題。
“你是哪位超凡異能者?”
異能者等級分為0-9級,以及最後的超凡級。
歷史上,只有超凡異能者才有資格青史留名。
然而,這問題卻讓男子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問:
“異能者是什麼?”
許白也同樣懵了:“你也是普通人,不像啊!”
兩人你瞅我我瞅你,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許久,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直到男子突然握緊了劍柄,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緊急之事: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出去。”
男子語速飛快,緊接着,輕聲嘆息: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什麼意思?
許白還沒反應過來。
忽地,
“嗡——”
一陣尖銳的劍鳴劃破空氣,劍光在霧中一閃即逝。
許白頸部傳來細微的刺痛。
“呼喚我的名字,我將通過這塊玉牌,借你一次力量。”
伴隨着一聲悠長的嘆息,
許白的視線開始模糊,世界似乎失去了色彩,
但男子的聲音卻在她的腦海里愈發清晰起來:
“吾名,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