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應卦

第3章 應卦

正月十六,距離老太太壽辰還有八天。

清晨,竹心直接搖醒自家小姐。

徐芷萱睡眼惺忪,“怎麼這麼早就叫我?”

“不早了小姐,一會還要向老太太請安呢。昨天的事夫人沒罰你,今日可萬萬不能遲了。”

徐芷萱不情不願地起身,坐在梳妝枱前。

關竹心隨手拉開妝奩的第一層抽屜。

“小姐,你看看咱們今天戴什麼?”

徐芷萱拿起放在最上面玉鐲,“哎,這隻鐲子怎麼在這兒呀?我記得之前找了好久,一直沒找到來着。”

“嗨,有時候就是這樣,想找的東西怎麼都找不到,過段時間不一定從哪又冒出來了。”

徐芷萱點點頭,把鐲子戴到腕上。

穀雨和白露早早地在外面候着了。聽見屋裏有動靜,帘子從裏面被挑起來,“小姐醒了,有勞兩位姐姐伺候小姐盥洗。”

穀雨客氣地對竹心說道,“昨夜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守夜的丫鬟,次日上午是不用上前伺候。

然後又揚聲說道:“進來吧。”

一聲令下,小丫頭們端着熱水、盥漱水、香姨子等洗漱用品依次進來。

關竹心便回了自己屋。

一等丫鬟是兩人一屋,她和霜降住在一起。

一見竹心全須全尾的回來,霜降鬆了口氣,“你可算回來了,昨兒這一晚上,我都提心弔膽的。”

霜降今年十七歲,像她娘,是個江南美人。

“我還想問你呢,昨天燈會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天,燈會上的人特別多,小姐去看猜燈謎,一不小心和我們走散了。具體發生什麼我不清楚,是穀雨先找到小姐的。然後劉媽媽說府上有急事我們就提前回來了。到了院子,你和小姐就被叫走了。”

霜降如今回想昨天的事,確實透着幾分古怪。劉媽媽是跟着她們一起去的燈會,也沒見人傳話怎麼就突然說府中出了急事呢。

關竹心卻猜到了大概,在這裏不得不佩服劉媽媽的老辣。沒有驚動任何人,先把小姐誆回家,再從陳公子那要回帕子。又想了法子把她的乾女兒兼未來兒媳穀雨摘了出去。高,實在是高。

霜降見竹心沒有接話,又問:“聽說你挨了打,現在還疼嗎?我給你上藥吧。”

“就被打了一下,早就不疼了。你快去伺候小姐梳妝吧。”

霜降點點頭,不忘囑咐道:“我給你留了飯,在灶上溫着呢,你自己去拿。”

竹心去灶上拿飯回屋,見小滿哭喪個臉跑進來。

“完了,師父。”

“大吉大利,你家師父好着呢。”

“師父,我完了,小姐帶那隻鐲子了。”

竹心聽罷依舊無動於衷,“戴就戴唄。”

“師父,你不是說那種膠很特別,鐲子用它粘上了雖輕易看不出痕迹,但戴久了膠遇熱會化開嗎?”

這個時候她要是出岔子就等於給春桃挪地方了。

“今日師父就幫你把這事了了,以後辦差可要仔細些。那支鐲子值二百兩,小寒當年是花二十兩銀子買進來的,你想想多少個你夠賠那鐲子。”

她也不想這樣說,可現在的世道,有時人命還不及一隻鐲子呢。

關竹心見小滿咬着嘴唇不說話,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你安心當差,有事我給你擔著。”

晌午過後,關竹心進了小姐屋,見外間的小滿臉色蒼白。屋裏徐芷萱手裏捧着碎成兩半的鐲子,穀雨和白露陪在她身邊。

徐芷萱有些心疼,“竹心,鐲子碎了,這可是母親送我的生辰禮啊。”

竹心的神色卻更加焦急,“奴婢也有件要緊事要說給小姐聽。剛才書齋的小趙來給奴婢送書,聽人說陳公子要外放出京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聽到竹心的話,穀雨和白露立刻看向小姐。昨日為了這陳公子鬧成那副樣子,現在聽見陳公子外放出京,小姐豈能善罷甘休?

徐芷萱愣了愣,“陳公子剛進了翰林院,好端端地怎會外放出京呢?”

白露傾着身子,“要不奴婢去外院打探一下,書齋的書童能知道什麼?”

徐芷萱蹙眉說道:“你們倆先下去。竹心,你快過來給我想想辦法呀。”

穀雨和白露行禮退下,連帶着外間的小滿和小暑也跟着出來,眾人都站在廊下。

白露瞥了一眼小滿,“小姐讓竹心想辦法,她能讓鐲子復原,還是能讓陳公子留在京城。一個奴婢總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小滿,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小滿低着頭,背挺着筆直。

“這些大事,小滿可不明白。我只知道當年小姐出了天花,被送到莊子上去。

小姐的奶娘因怕染病不願上前照顧,只有師父送飯、送水在跟前伺候小姐,因此也染了天花還差點丟了性命。這樣的情分旁人是比不了的。

就像昨日的板子要是落在旁人身上,小姐可會替她受過?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白露雖生氣卻無法反駁。

“小滿、小暑,你們去茶水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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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把她們打發走後,戳了戳白露的額頭,嗔怪道,“跟小孩子吵架,你就這點出息。”

茶水間

“咱們二等丫鬟要減一人的事,你聽說了吧?”

小暑是家生子,性子有些掐尖要強。卻沒想到小滿敢硬剛白露,還把人懟得啞口無言。

“當然聽說了,此事就是我師父在辦。”

小暑聽罷湊過來,“那竹心姐姐有沒有說要減誰?”

“我問啦,被罵了一頓。要我好生辦差,不要管這些閑事。不過,白露姐姐和師父叫板也不知你會不會受牽連?”

小暑猛的抬起頭,“我平日雖是跟白露姐姐做事。但心裏也是敬着竹心姐姐的,她的事可從沒怠慢過。”

“你我都去了燈會,小姐無論怎樣,板子也不該打到看院子的師父身上。”

小暑有些遲疑,“這不是夫人的意思嗎?”

“這是咱們院的大丫鬟在鬥法呢。小暑,我也就跟你說,最近辦差當心點吧。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的?雷霆失火殃及池魚,咱們那都是這池子裏小魚小蝦。”

小暑還要說些什麼,卻見小滿把窗戶推開了。

院子裏,竹心扶着小姐。

穀雨上前一步,卻聽見小姐說,“我去慶心堂,你們不必跟着。”

然後不知竹心說了什麼,卻聽見小姐說,“哎呀,不就是陳世美和秦香蓮,杜十娘和李公子嗎?我都記着呢。”

白露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

“她們說的話,我永遠聽不懂。明明是一起伺候的卻好像被隔開了似的。”

穀雨嘆了口氣,“你不用聽懂,只要明白,燈會的事竹心想必已經料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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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靠胡說八道完成K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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