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欠你的
九天靈山，陳元北首而立，望着仙山之巔感慨良多。
自打他成功結丹，數日以來日夜星程，翻閱十萬大山，跨過三川五嶽總算是趕到了這裏。
有意思的是，今日是七月初八，正好是前世他遊歷到這九天仙山的時間，甚至半個時辰都不曾差。
前世他就是在此時此刻，偶遇那靈山聖女，也就是後世他九位道侶中的封嫣然。
正想着往事，一股香風拂面，待他回頭佳人以至。
“陳元，你果真是來了。”
封嫣然的目光冰冷異常，靈山聖女向來只看遠觀，不入凡俗，對待男人目光冰冷是正常的，只不過如今的封嫣然的目光比前世更為冰冷。
“你知道我回來？”
陳元微微一怔。
封嫣然冷冷說道：“如今仙山靈宮已開啟，待你我去取九頭靈芝便各走各路。”
說罷封嫣然便要在前帶路，頭都不會更是不肯跟陳元多說一句話。
直到她走了良久，回頭看去陳元卻是一動不動。
封嫣然秀眉微皺：你什麼意思？
陳元此刻已是走了神，封嫣然這麼一問他才回過神來當場大笑。
“封嫣然，你還真是愚笨，三歲小孩都懂得道理，你卻不懂。”
“你有話直說就好了，我愚笨在哪裏？”
封嫣然緊咬朱唇，身為靈山聖女，她自幼便被告知不可粗鄙，無論何時都要保留體面，這份教養已經深入其骨髓，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發出了咬牙的嘎吱聲。
這顯然是憤怒，至於為何憤怒，自然是因眼前人的嘲笑，曾經的陳元一直對她有愧，顧此對她百依百順，而如今的陳元看她的眼神卻如看那山野頑猴無疑。
封嫣然這一問倒是把陳元問楞了，楞了那麼一下后噗呲一聲他笑了出來，這是被氣笑的。
“你愚笨在那裏？你還真是無可救藥，我已點撥與你，你還是不懂，那好，我就直說了，請問聖女大人，我憑什麼幫你？”
“那自是因你欠我的，前世若不是因你的花言巧語，與你破了色規，我怎麼會被趕出九靈宗。”
封嫣然越說越激動，說的那叫一個振振有詞，在她眼裏陳元來幫她是應該的，前世要不是陳元，她怎會從高高在上的聖女變成宗門棄徒。
她本以為說完這些，陳元會漏出憐憫且愧疚的表情，然而陳元的表情卻只有憐憫。
“封聖女，我今日才發現你是何其可悲，你我當年恩愛被你說成了我哄騙與你，你這樣的人真配不上稱之為聖女，就算當年的愛是錯誤，
那也是你我苟合，今日你把錯都算在了我一個人的頭上，卻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陳元覺得當年的感情真是可悲，他前世怎麼就沒看清封嫣然的為人呢？
“你在說什麼？前世若不是你，”
“我勾引你是么？”陳元打斷了封嫣然的話，繼續說道：“說句不中聽的，難道不是你自己爬到我的床上么？先不說你是不是聖女，一個女人深更半夜爬到男人的床上，究竟是誰有辱斯文，究竟是誰卑賤？”
“你！”
封嫣然被懟的說不錯話來，只覺又氣又惱，惡狠狠地瞪着陳元。
“記住，我陳元不欠你的，而且你這一世還是完璧之身，我就更不欠你的，你就做高高在上的聖女，而我這個下流之徒和你毫不相干，懂？”
“拋開這些不談，就算不相欠，你明知道這天下間唯有那仙山靈宮中的九頭靈芝才能救我師父，難道你要見死不救么？”
“那是自然，你的師父和我何干，先不說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我在你們九女眼中本不就是十惡不赦之人么？封聖女想必也不願跟我這種下流惡徒為伍吧？那既然如此何必為難自己？”
“我這是在給你機會，你當我不知你為何來此處？不就是對我舊情未死，既然如此你就不想試着挽回我？若你能幫我取回九頭靈芝，也許我們可以再續前緣。”
陳元驚的睜大了嘴巴，這個女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事到如今竟然還用這種施捨的口吻，這女人哪來的自信覺得他還會繼續愛下去？
“我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你，我來這裏當然是為了仙山靈宮當中的那些天才地寶，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狗嘛，哼，也許你貴為聖女不缺狗，
但很可惜只要我想，我也不會缺女人，甚至這天下的聖女也不止你一人，我若真好這口，大不了去尋那十個八個聖女。”
陳元說完冷冷一笑，穿過封嫣然身旁，頭都不回一下直奔仙山靈宮。
站在遠處的封嫣然吃驚不小，她沒想到自己都放下身段去求陳元，對方卻還不領情。
望着陳元那逐漸陌生的身影，她咬緊牙關狠狠道：“我是在給你機會，你不珍惜是你的損失，我三歲封聖，乃為宗門之榮，九天真鳳，受萬般崇拜，我還不信，沒有你，這九頭靈芝我取不得。”
說罷，她飄然轉身回去尋師姐師妹們，打算靠着自己跟靈山眾姐妹尋到那九頭靈芝。
直到此刻她還是不相信陳元會到她死心，自當是陳元死要面子。
和封嫣然吵完架后，憑藉著前世的記憶，陳元很快便來到了九天仙山腳下的仙山靈宮，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破敗的地宮，即為仙山靈宮，而仙山靈宮的入口兩處，一處寫生室，另一處寫着是死室。
所謂的仙山靈宮乃為遠古巨聖所遺留的一處考核之地，三百年開啟一次，靈宮內部分為生室和死室。
前世他為封嫣然尋得九頭靈芝走的是生室，但今時不同往日，那九頭靈芝對他來說並無大用，這次前來是為了死室當中的重寶。
至於死室之中的重寶為何物，他也不清楚，不過既然生室的重寶是可解天下奇毒的九頭靈芝，相比死室的重寶也絕不會差。
“天之嬌子，九天真鳳?封嫣然，我倒要看看沒有我，你這頭鳳凰能撲通幾下。”
說罷，陳元便頭也不會地入了那死門，走出了會前世相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