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注意

對於鄧布利多這一番懇切的發言，格倫沒有說話，但是從他那略顯一絲嫌棄的表情之上能夠看出來他不是很想接受這來自鄧布利多的美味雞湯。

其一，他不是什麼好人，對於這種宣揚友誼或者真善美之類的好話並不感冒。

其二，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這種哄小孩子的話還是說給哈利他們聽比較有用。

這不是純純往腦袋上扣帽子嘛！

“鄧布利多教授，當我遇到我認為這足以威脅到我與赫敏甚至能夠直接葬送掉我們性命的事情之時，我會選擇帶赫敏逃走，並且在那個時候我是一定不會管其他人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指望我。”

格倫那不帶一絲溫度的陳述，甚至可以說是將其自私之心完全暴露的話語在鄧布利多的腦海之中響起，但老者卻對此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他只是靜靜地注視着格倫，臉上帶着他私底下最常顯露在格倫與赫敏面前的那種真摯微笑。

沉默許久之後，鄧布利多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地響起：

“或許吧，但我希望你能夠儘可能多的關照一下哈利，不過我覺得你為他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這讓我自愧不如……”

老者搖了搖頭，神情略顯落寞與自嘲，格倫能夠感受到對方藏在桌下相握的蒼老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麼一想，我還真是虧欠了那個孩子很多事情啊……不過在所有事情結束之後，不管他對我的態度會演變成什麼樣……我都甘之如飴。”

鄧布利多已經做好了被哈利討厭的準備，畢竟往壞了說他確確實實利用了哈利，將其作為與伏地魔相互博弈之中處於險境最危險的棋子。

但即便如此，倘若哈利遭遇生死危機的話，格倫認為這位身為棋手的老者會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哈利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

沒有為什麼，這是格倫直覺所感。

不過格倫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觸，他對人類之間相互的虧欠一事並不感興趣，也對鄧布利多與哈利之間那複雜的情感不感興趣。

而現在他也完成了赫敏交給他的任務，並且還從鄧布利多口中得知了想得知的信息，那麼他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於是格倫默默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鄧布利多見到他這舉動也不意外，沒有用傳音入密進行交流，他用他那醇厚而溫和的聲音這麼問道：

“準備走了？”

“嗯，我要去找赫敏。”

格倫點了點頭，他抬手扯了一下因為坐下拉扯衣物而有些歪斜的兜帽，使之完全遮住面部——即使他的面部早已嚴嚴實實地被蒼白面具覆蓋。

鄧布利多指了指格倫座位前面那有點融化跡象的冰淇凌，自它被福科斯擺上桌子之後就沒再被人碰過了。

“這杯冰淇凌呢，特意為你點的，不嘗嘗看么，福洛林他新研發出來的榛果黃油薄荷海鹽味，我覺得還不錯。”

這不就是把四種基礎口味的冰淇凌球混合到一起去么，這難道也能算是創新？

格倫略顯無語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雪糕以及又開始往嘴裏舀雪糕的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不嘗。”

言簡意賅且意料之中的拒絕，格倫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情與閑工夫吃雪糕，更何況他本身也不算是很喜歡吃甜食——而且雪糕還是冰的，吃冰的東西對胃不好。

赫敏不在身邊，就沒有人能夠讓格倫從健康飲食的生活習慣中脫離出來，身為一名殺手——雖然是前殺手，自律是最基本的。

“那真可惜，為了不浪費，我只能勉為其難地享用雙份的雪糕了。”

說是這麼說，可是格倫並沒有從鄧布利多的臉上看到任何一絲可惜的表情，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這個給格倫點的雪糕會是這麼個結局，這位愛吃甜食的霍格沃茨校長也樂得接受這個結局。

真是個老頑童，沒救了。

格倫暗自撇了撇嘴，將身下桌椅歸位，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向福洛林冷飲店的門口。

而就在他即將跨出門的那一刻，在鄧布利多的腦海之中，格倫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驟然響起。

“鄧布利多教授，最後再告訴你一個情報：這些天以來黑巫師們的行為有些異常，幾乎是每一處黑巫師大型聚集點內的巫師們都聚集了起來，我認為他們最近很有可能會有所行動……也許就是今天也說不定，你最好也要注意一點。”

還沒等鄧布利多有所回應，格倫的聲音就消失了，他毫不拖泥帶水地切斷了傳音入密的施法。

鄧布利多帶着略顯不自然的表情透過櫥窗玻璃向外看去，格倫那身着黑袍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幾經閃爍，最終像是融入到快要籠罩大地的夜色中一樣，徹底消失不見。

鄧布利多往嘴裏送雪糕的手一動再動，隨後他嘆息一聲，將挖了一勺奶油的勺子插回雪糕里，很顯然是已經沒有了那個美美享用甜品的心情了。

他終究是沒有表現在格倫面前的那樣樂觀，而格倫最後給出的這則消息，無疑是讓他心頭從未散去的烏雲更加濃郁了。

鄧布利多最近在通過魂器探測器逐步鎖定魂器所在地的時候，也沒少從黑巫師們的聚集地上經過，而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相比起以前來說格外反常的情況。

但是相對於至關重要的魂器來說，黑巫師們的聚集行為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可那是他之前的想法，現在這一件事情被格倫重新提起，結合鄧布利多他現在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的猜想來看，這些黑巫師們的行為，已經象徵著一個非常不妙的信號了。

某種不妙的預感正逐漸於鄧布利多的腦海之中蔓延，他把裝着雪糕的玻璃杯給放在的桌上，空出來的手也同樣扣在了那裏，五根粗糙又粗壯的手指伴隨着他的思緒無規律地輕輕敲打着桌子。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