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前路茫茫

兩個月後的一天，齊意修出了氣勁。

行雲氣勁與常規武學修出的不同，它是柔勁！

常規武學只需要按部就班擺姿勢，天天練就能出，但行雲意不行，你必須把十九幅圖融匯貫通后，才能緩緩引導出這方氣勁。

齊意細細品味，在他看來，行雲勁從另一種方面來看其實是剛勁，甚至比一般的剛勁更強！

大部分人可能只是被外表所迷惑了，此方氣勁看似柔行似水，實際上一個連綿不絕的不絕，就代表了其剛之所在了。

他修出的氣勁與蘭絮兒的碧綠不一樣，是一種淡藍色的形態。

而且修鍊時，他亦探索出了自己獨特的應用！

將行雲氣勁與幽影氣海所形成的黑氣纏繞，黑氣就會暴走.....

他連綿不絕的用氣勁纏起黑氣儲存，如果戰鬥之時施展行雲意吞吐敵手之時將黑氣也扔過去，對面可能瞬間就得重傷！

比只用行雲意要強得多！

兩個月裏他見到一次許御和風涯十六，蘭湛指點他兩氣海修行，連帶着齊意也有不小收穫。

他的金色氣海，無人知曉，依然被他死死藏起來。

後來齊意拿出了自己的八兩風，大家都喝的非常盡興。

當然眾人也打了一架，齊意一打三，非常輕鬆的切磋了一番。

然後也在某一刻瞬間打翻了三人.....

齊意這個年紀，實力強到如此之境，讓所有人出任務時，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大家修行都非常刻苦。

還有三個月，那時將會有一場大戰等待他們。

生或者死，其實，有些時候，還有比那更重要的東西！

修出氣勁后齊意想要出門。

悠悠經年，又過了一歲！他想去天上雲那裏，去看會風景，或者散會心。再打點八兩風.....

小洞天按照紅眼殿下的說法，少待，沒有神荒好。

蘭雪依聽聞，頓時跟着也要出去，說是有事想和齊意說。

.....

於是，齊意只能帶着她出去。不然這丫頭天天鬧騰他，實在，扛不住.....

凈海城最北是很多普通人的所在，武者大多極少來。天上雲的水族東過朝光境，南荒北域這部分河道在上游，他們不敢亂來，否則朝光境裏人族可不會留情。

所以南荒事實上雖然貧瘠，卻是不修行的普通人最好的生存之地。

如果沒有凶靈涌，那真是太平的很！

“你出來沒事，不會被查到嗎？”齊意問向身側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襲紫色便裝，並未過多打扮，她學着她姐姐也扎了一個高馬尾在身後，長長的頭髮，配着淡紅的頭繩，在齊意眼中看來已頗有英氣。

全然長開的少女眉宇燦若雲霞，她反問：“你呢？”

齊意輕笑，無奈讓紅眼殿下試試，看能不能也來一發玄幽神光。

殿下非常樂意幫忙，但是要求牽手。

某人主動拉住旁邊少女的手腕，而後一道無名氣韻隨身。

.....

蘭雪依正不知所措，但齊意已然轉身。

“別多想，給你保護一下。”

“.....？”

蘭雪依請齊意吃了二十碗陽春麵，吃飽喝足后她開始放飛自我，她已經很久沒到外面逛了，這次一定要多吃點好的，再多買一點零食。

吃飯以後，倒霉的齊意就只能跟在蘭雪依身後了。

作為蘭氏的小公主，錢，倒是不會差。而且，他們還偷了大源王朝的一座秘庫！

不過倒也算蹭了小富婆的光，許多沒見過的美味齊意也一併都嘗了一次。

整一個下午都充斥着小丫頭銀鈴般的笑聲，兩人最後在一處小小的房頂停下。

蘭雪依靜靜坐在屋脊上，而齊意則盤坐於她的身邊，片片雲霞從天上雲大江升起，直至去往未知的命途。

蘭雪依問齊意，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逃脫殺戮？

今天他們殺別人，明天別人殺他們，有意義嗎？三個月後，也許很多人都會死去，她不知道她能做什麼！

.....

這是一個齊意不知道怎麼該回答的問題，他不是小丫頭，所以沒有立場去說些什麼。

小丫頭開始給齊意講蘭氏萬年的榮光，如何從東域而來，一路走到伏波，而後是大啟，最後是大源山水煙雲勢力。

曾經非常輝煌，但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大源奪取了大啟的王位，蘭氏千年經營被步步蠶食。

他們想要歸順，但他們的東西太多了，洛氏不允許。

洛氏藉助九途誅殺各大氏族，蘭氏試圖歸隱，逃走北域。但洛氏憑藉力量追殺不停.....

他們要求交出行雲意，再奉上族中女子。蘭氏終於明白，大源已無容身之處！

失去根基的他們，不過是大源王朝還有九途國的砧板魚肉，任何勢力都將在他們身上剝皮飲血。蘭氏帶頭反抗，在凈海城內再次舉起火把，曾經的他們有一位五境修者，於是諸多倖存勢力紛紛歸順。

在蘭氏的庇護下，大家安穩了百年之久，但他們的五境壽元已盡，新的五境還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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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氏敗落了！

洛氏的追殺從未停止，他們將每一塊帶血的金幣上供九途國。

十六年前反抗之後，蘭雪依的母親一去無蹤，父親為她身死。從小她就只有姐姐，只有地洞裏的些許家人，蘭氏的血脈也許還有，但他們的故事，似乎結束了！

她等來了她的二叔，那位風度翩翩的青年人說可以帶她們去北域，離開這裏.....

沒有五境的勢力，唯有敗亡！

姐姐同意了，但姐姐請求最後一次任務。

蘭絮兒的母親與洛氏當今王上洛新寧有大仇，此去北域，再見縹緲無期.....

她要去刺殺洛氏之主‘洛新寧’！

生死，他們習慣了。蘭雪依同意戰鬥，因為這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情。

他們，失去了太多，太多。

多到，呼吸的每道風裏，都充滿了對洛氏的不死不休！

蘭湛願意停留，並幫助他們最後一次任務。無論成功與否，他會帶他們遠走北域。

為此。

蘭湛已對洛氏三位五境下了戰書，三月後將他會與洛氏三位五境一決生死於凈海城上空！

此戰任何旁人不可插手。他是北域陸氏的五境乘龍快婿，而且正值青年！

陸氏五境巔峰修者放話九途驚雪皇族，如若插手，蘭湛少一根毫毛，以後北域禁止九途進入！

來多少陸氏殺多少.....

現在這場決鬥已經宣告南荒，三月後，她二叔的朋友會牽制凈海城內大部分五境修者，而眾人則會展開行動！

但對於戰書，洛氏至今並未正面回應。

三個月後，也許會是他們最後一次任務.....

蘭雪依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值得，值得與否的問題，本就是個笑話！

去了北域，她又能做什麼？沒有了飛雲洞，也沒有任何朋友，沒有山水煙雲，那樣的地方，她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力量為尊的神荒，她的未來又會臣服於誰？

組織里的叛徒還沒有查出來，三月後，也許，她很可能只會剩下自己一個人。

他的二叔，蘭湛。陸氏，不會成為她的歸宿！

她應該怎麼辦？她不知道！

齊意久久無言。

那一天的屋頂，兩人一起呆了很久。

齊意一口又一口的八兩風，也不知喝了多少.....

漫天雲霞下，齊意和蘭雪依說他的故事，他來自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他也很懷念故鄉。

這個世界他不是很懂，只是就這麼過來了，也就走到了現在。還認得了面前的少女！

他見到很多殺戮，1550，還有秋山城，看得見的殺戮，看不見的殺戮.....

不論是這裏，還是他的家鄉。都很多.....他也覺得殺來殺去很沒意思。

世上的東西很多，有人爭名奪利，有人孤苦無依。有人一生富貴，有人少年早夭。

而此時他兩還坐在這裏，不是已經很好嘛！

她最敬愛的姐姐，是怎樣的深仇大恨？這大好年華不屑一顧，也要一意孤行，無懼生死的去刺殺一國之主.....

我們都不知曉！

但我想，那一定是無法遺忘的痛苦！

你姐姐想要的東西，她已經找到了。

你呢？

世上的人很多，有人想要權勢，有人想要風光，有人想要朋友，還有人想要安心！你的姐姐想要替她母親復仇，欠債還賬天經地義，沒什麼可說。

你呢？你想要什麼？

容貌傾城的被當成玩具搶來搶去，身居高位的陰謀詭計無休無止，一無所有的被當牛做馬呼來喝去，遍地金席的被萬人虎視眈眈，你想要成為哪樣呢？

猶豫，是因為你不知道選擇，你手裏握着的的東西太多！

放不下，不是錯誤。

活着，總要拿起點什麼！

但你得想清楚，你手裏拿的東西到底是否值得？

如果有一天你為了生存出賣自己，出賣尊嚴，出賣靈魂，有一天你為了權勢力量，出賣自己的一切！

你會開心嗎？

沒有他人，你的權利從何而來？

沒有醜陋，美貌從何而來？

沒有掠奪，財富從何而來？

花言巧語無法掩蓋本質，自蒙雙眼也不能否認存在的真實。

你只有自己！開心是你的，不開心也是你的。

還記得之前說過的無悔嗎？

容貌是世人的判詞，權力是他人的賦予，財富是慾望的畫皮，你從一無所有到一無所有，你真的分得清什麼才是真實？什麼才是虛假嗎？

站在原地等待，無法長出翱翔天際的羽翼，期望他人垂憐，你就只能卑膝跪地！

如果現在你是洛氏之主，你會和他一樣對失敗者追殺不休嗎？

現在的選擇不是你想要的，那你就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去創造新的答案！~

我們不歌頌苦難，但你應該清楚，經歷了更多磨難的你，更加知曉黎明的可貴。

就像一棵樹，根扎的越深，才能長得越高，寒冬會摧毀一切。

那些輕浮地面的，從來不會成為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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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現在的你，也為了所有在這場殺戮中死去的人，你應該變強，而後去尋找那個答案！

也許有很多人也在尋找答案，你的二叔，還有許御，他們或許也都在尋找！

生或者死！

疑惑，是因為你有這副身體，如果你沒有這副身體，你有什麼可懼怕呢？

死亡並不可怕，重要的是為何而死！

這世上最珍貴的是生命，許御和風涯他們對你很好吧，你姐姐無微不至的呵護。

難道你現在只擁有你自己的身體嗎？

你還肩負很多，如果你死去，他們會不會很傷心？

他們會拼盡一切保護你吧！

你的二叔也一樣，難道這都是應得的嘛？

是他們應該付出？

不是的，是他們願意！

你知曉自己一族的榮耀，你背負着很多，你很努力，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

你很累吧！

你看着別人都有美好的童年，有着父母疼愛。

而你，只能在陰暗的地下修行，出去，也永遠要將身體藏在黑袍里。

無所不在的暗殺，為了保護你而死去的人。

你寄託了太多人的愛，所以你更要堅強，更應該好好活着！

開心的活着！

三個月後的行動，我想你不在名單里，可你一定很想去。

但你更知道，只有你活着大家才會更有力量。你經歷的事情少，計劃肯定是你二叔在做，那你更應該向你二叔學習，掌握好自己現在的位置。

魯莽不是勇氣，蠻力也不能解決你現在遇到的問題。

如果你的姐姐在這次行動中死去了，你會傷心嗎？

以後還會有這麼好的姐姐嗎？

任何一個人，都是你的家人，你要相信他們。

很多事情，你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至於叛徒，總有一些，所以你更需要智慧。

她為什麼要叛變？是為了權勢？還是為了不再躲藏.....

她想要的你能給嗎？

叛變了誰？

洛氏？洛氏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只要她有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那痕迹，就絕不會消失！

你現在最大的任務是好好活着，鼓勵大家，然後變強。

變強不是最終目的，五境是無法預測的未來。

但現在，能失去的和不能失去的，都由你自己決定！

當下，就是所有！問問你的心，什麼，才重要！

最後齊意告訴小丫頭，天上的星星能吃人......

她要小心一點！

少女不信，說他騙人，後來非要拉着他去喝酒。

她將真元凝音的訣竅偷偷教給了齊意，原來此法的關鍵在於利用真元產生特殊震動，從而配合神念進行共鳴！

喝酒自然是不行，齊意又把蘭雪依送回了小洞天。

她太小了，她還不是一個成熟的人。

回去繼續修行。

幾天後，蘭雪依將渡曵書悄悄遞給了齊意。

齊意眨眼看着她，少女說這是加註投資，讓他活得久一點！

以後要翻倍追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