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屍海中的光
“所以鑄造仙界的代價就是整個九重宇宙海中的生靈，踏着無數生靈的屍骨只為了去尋找一條路。”
“還是一條不一定存在的路。”
“是嗎？”
秦月問道，她已完全踏足大羅金仙之境，在這一境界的生靈又被稱為仙王，真正的巨頭存在。
雖然只是微微的情緒起伏便是讓無數異族顫然。
“天帝能走出的路，我們為何不能？”
有一異族強者說道。
“鑄造仙界乃是萬族的意志，任何人都不能阻攔，月王，你難道想要與萬族為敵嗎？”
他的聲音漸漸拔高，頗有些威逼的意思。
秦月淡淡的看着他。
一縷浩然之氣化劍，將這異族強者斬落。
“這並非是萬族之意志，只是你等的貪戀，你們代表不了萬族，更代表不了人族，我人族曾有天帝，何需仙界。”
“人族有一個天帝，那就會有第二個天帝。”
“這不就是你們向我出手的原因嗎？”
“鑄造仙界，將我人族排斥在外，也不正是這個原因嗎？”
“你們怕。”
秦月的話在浩瀚宇宙海中響起，而隨着他的聲音一道道的浩然之氣自虛無中顯化，無數異族強者顫然。
他們感受到了秦月的殺機，那是要讓人靈魂寂滅的可怕力量。
“月王，你想要人族覆滅嗎？”
他們駭然道。
秦月淡漠的看着面前萬千異族強者。
“你們不正是在覆滅人族嗎？”
“鑄仙界，人族不會參與，戰爭，人族不會畏懼，九重宇宙海，凡人族所在之地，皆為戰堡。”
“人族，向汝等宣戰！”
話音落下，萬千浩然之氣橫掃四方，無論是真仙、金仙，還是太乙金仙都在其中泯滅。
“月王，你瘋了嗎？”
“你會死的！”
“人族必滅！”
……
一聲聲不甘、憤怒的嘶吼，秦月在屠殺萬族強者。
八重天宇宙海之上，九重天宇宙海之下，那一雙碩大的龍眸睜開，注視這一幕，那萬古不變的眸子間泛起絲絲漣漪。
“另闢蹊徑，讀書成道，一步大羅，不愧是天帝后時代人族的扛鼎者。”
“只是……”
他的目光往下，第三重天宇宙海中，他已經看不到那一道身影。
只有龍山獃滯的站在宇宙海中。
“他人呢？”
黑龍之祖的聲音在第三天宇宙海中響起，龍山猛地抬頭，向著那無盡宇宙海一拜。
“消失了。”
龍山茫然道。
這裏的所有生靈都是一臉的恍惚。
在秦長生消失的那一刻他們看到了歲月長河，看到了一道照耀古今的光，然後秦長生就在那光芒中消散了。
死了嗎？
那麼驚艷的一個人，他明明可以成為人族的大羅金仙，甚至混元道仙，他能帶領人族走出萬族圍困的局面。
怎麼會這麼就死了。
“他是為了我們死的。”
一個人族天才說道，滿臉的痛苦。
“是我們拖了他的後腿，整個人族古路，億萬人，卻沒有一個人能與他並肩而戰，沒有人能幫助他。”
“那是以生命為代價的禁術，讓他的戰力達到了一個空前強大的境地，一束金光，一道虛影，血染九天。”
“人族不該只有他一人。”
無數的聲音響起，一股難明的氣運在人族之上升騰，無數人族皆看向那一處秦長生消失的虛空，一臉堅定。
一輪月光自人族古路之上垂下，化作一道白衣女子。
她看着那方空域，一臉怔神。
“他真死了嗎？”
她問道。
一個黑衣老者在她身邊凝聚，這是黑龍之祖凝聚的化身，他看着秦月，目光間有一抹驚異。
“你認識他。”
她點頭。
黑龍之祖沉默。
僅僅只是認識嗎？
他看着秦月，微微一嘆。
“我找不到他的真靈了，應當是形神俱滅，一點一絲都沒有能夠剩下，他也有機會，掌握了一種極其可怕的禁術。”
“可惜了。”
“若是我能出手就好了。”
他說道，秦月看着宇宙海，一片失神，不知站了多久，最後她看向了旁邊的黑龍之祖，微微行了一禮。
“前輩，多謝！”
“以後人族有我，還有他，黑龍一族會有繁榮昌盛的時候，這是我人族對黑龍一族的承諾。”
她說道，並沒有多少哀傷，臉上還有一抹笑容。
“他？”
黑龍之祖微微一怔。
“他沒死。”
秦月說道，他看着那方宇宙海，腦海中都是秦長生留下的話。
等我！
這是公子對她的承諾。
亦如曾經，她相信公子。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整個世界都瞬間清亮了，月王，人族大羅金仙，這個高的不敢讓人觸及的身影也有了凡心了。
黑龍之祖看着她，微微張口，欲言又止。
沒死？
大概只是她放不下吧。
他的神念貫通八方宇宙海也沒有搜尋到一點他存在的痕迹，一點一絲的真靈都沒有，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他已經死了。
這是月王的執念。
“他們的仙界已經初具雛形，最多一萬年就要引生靈之氣，血祭九重天宇宙海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目前的局面對我們而言很難。”
黑龍之祖突然說道，秦月凝神。
“巔峰十大族群除開人族皆有混元道仙，其中源族有三尊，我能擋在龍族的混元道仙，但其它……”
他看向秦月，神色凝重。
秦月抬頭，目光望向無盡宇宙海，並沒有說話。
“不是還有一萬年嗎？”
“他會回來的。”
黑龍之祖怔然。
兩個人就這麼站在人族古路之中，沉默許久，最後黑龍之祖的化身消散，秦月也沿着人族古路往上緩緩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也沒有人會想到剛才站在這裏的兩個都是大羅金仙。
第九重天宇宙海！
一處亂葬海中，鮮血淌出，染紅海面，數之不盡的屍體堆砌在海水中，將數萬米深的海域都填滿了。
而這些屍體半數都是人族。
“爺爺，那裏有光。”
一艘小船飄蕩在血海之上，一個有着藍色瞳孔，白色尖耳，彷彿精靈般的女孩指着屍體間一個發光的地方道。
她是人、靈混血。
在船前修行的老者抬起了頭，這是一個通體藍色皮膚的靈族。
蒼涼、灰暗的屍海中，確有一點光芒，就像是落日盡頭最後的那一縷希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