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衝突
連續幾日,江河只是讓他們每天早上跑兩圈,然後就是站立,不停地站立。
在這個時間,江河也發現了不少慢慢開始享受的人。
163號,江河印象比較深的一個人,從最開始的丟棄食物,到後面江河用西瓜誘騙他跑圈,而現在他每天都在認真地對待每一件事情,包括枯燥無比的站立。
現在的江河很頭疼,他發現這些人都變聰明了,沒有人再去接自己的話,不管他是如何的去蠱惑他們,不到隊列解散,他們不會說上一句話,校場跑圈的人也是越來越少,慢慢的已經沒有人再被罰跑了。
江河望着空蕩蕩的跑道,他感覺這個進度好像快了不少,按照他的想法,這些人最少也要一周才能慢慢的接受,哪想到這才四天,就都老實了。
就在江河思考如何開展下一步行動時,一名獨腿老兵拄着拐棍走了過來,挺身站立道:“總旗,四日時間已到。”
江河眯起了眼睛起身,現在就剩下這十七人了,這幾天每日晚飯時江河都會跟着老譚去看看這些人的狀態,他們從第一天的又喊又叫,到第二日的哭鬧,慢慢的後面兩日皆沒了聲音,只是木然地等到送餐口打開的時間,將整個人趴在地上,沐浴着一閃而逝的陽光,然後雙目無神地吃起飯食。
將所有人集合,派曹闖帶了一些人和老譚去將十七人帶出來。
江河站在高台上撐着那把騷氣的油傘,雖然此時才辰時,太陽也只是剛剛升起,卻不妨礙他騷包。
望着下方整齊的隊列,來回走了兩步,笑容可掬道:“其實我這幾天心裏很不舒服,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台下無人接話,江河自顧自的說道:“你們都不和我說話,這校場的跑道都要長草了,不過長草就長草吧,以後也就是你們早上跑圈的時候能用一下,很快你們要見證一個新的懲罰機制了,讓我們等下看看成果如何。”
說罷江河就坐在椅子上,身後的栓子及時地遞上了冰鎮的西瓜。
江河瞟了他一眼,並沒有去接西瓜。
現在栓子這小子越來越聰明了,有時自己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不過大早上的吃冰鎮西瓜,不怕拉肚子嗎?
老譚並沒有讓他們等得太久,沒一會便抬着禁閉室的十七人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隨着老譚他們鬆開手臂,十七個人隨即癱軟在地上,一股刺鼻的騷臭味蔓延開來,這些人蓬頭垢面,臉色蒼白,衣衫被撕扯成一條一條的,如果不是他們昂起的頭,任誰看了都以為這些人死了呢。
由於長期不見陽光,他們的雙眼被陽光刺射的流出眼淚,而他們卻不肯閉眼,仍是死死地瞪大了雙眼,不肯放過任何一縷陽光。
江河看到這種情形后,立馬焦急地喊道:“遮住他們的雙眼,快!”
聞言老譚幾人馬上俯身遮住身邊幾人的眼睛,被遮住雙眼的幾人,嘴中馬上傳出里地嗚咽的聲音,雙手無意識地到處亂抓。
曹闖見狀怒目而視,他可以接受這些人受懲罰,卻不想他們被剝奪這一點點的權利,於是怒喝道:“江河,有必要這樣嗎?他們也是人,不是你的仇人!”
江河見曹闖帶的人毫無動作,來不及解釋,臉色鐵青地跑下高台,順手遮住身邊一人眼睛,扭頭咬牙切齒道:“你想讓他們瞎嗎?快點遮住他們的眼睛!”
曹闖不明白江河的話,這些人關了那麼久,就想看下陽光,有錯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他們。
曹闖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江河一把拉過來丁栓子,將他的手蓋在那人的眼睛上,起身對着曹闖就是一腳,旋即對着隊列大聲厲聲道:“出來人,遮住他們的雙眼!”
經過這幾日的訓練,還是有不少人信服了江河。
隊列中蔣正和163號馬上走了出來俯身遮住兩人的眼睛,陸續又有十幾人走出來遮住了剩下人的雙眼。
只是這些人的慘狀,讓人忍不住地閉上雙眼,更有幾人眼中流出淚水,嘴中喃喃道:“兄弟對不起兄弟對不起。”
江河見十七人的眼睛都被遮住,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旋即語氣冰冷道:“將他們抬到休息室,去叫大夫來。”
被江河踹倒在地的曹闖立刻起身,去找營區內的大夫。
人群中亦是走出了很多人上前抬起十七人走向休息室。
江河臉色陰晴不定,喊道:“其他人原地待命。”
跟出來的人腳步沒有動,江河注視的他們,怒極反笑,只是他的笑容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怎麼?想造反?想揍我?”
江河的話戳中了他們的心聲,那十七人慘狀,讓他們膽顫心驚,甚至有人想到他們的樣子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和曹闖的想法一樣,不明白江河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十七人明明已經這樣了,只是簡單的想看一下陽光,為什麼還要剝奪,所以他們想衝上去打江河。
江河靜靜的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環視一圈后,冷冷的說道。
“我說最後一遍,站回去,原地待命。”
他們對視一眼,終是理智戰勝了心智,默默地走回了隊列中。
江河心中暗舒了一口氣,剛才發生的事出乎他意料之外,同時暗自慶幸這幾人沒有出手,如果他們真的動手了,江河相信到時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出手的就不止他們幾個人了。
江河並不怕挨打,被打一頓又能怎樣,但是一旦他們出手了,那就是真正的結束了。
一個連自己的上司都敢毆打的士兵,還讓他如何去拯救?哪怕他們今天的出發點是為了同僚,誰又能保證,他們也許是怕自己也會被江河那樣對待呢?
江河見幾人走回了隊列站好,沒有心情再和他們啰嗦,快步走向了休息室。
休息室內,幾名大夫已經在裏面檢查了起來,曹闖見江河走來,迎了上去,面色陰沉道:“江河,你今天太過分了。”
江河並未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曹闖見狀,亦是跟着走進了休息室。
此時的江河心亂如麻,見大夫在認真地查看這些人狀態,也只能在旁靜靜地等待。
幾名大夫檢查完最後一人後,江河忙上前輕聲問道:“如何?”
一名白須大夫捋了下鬍子道:“精神有些萎靡,只是老夫不明白為何有十一人的眼球會有灼傷,幸好傷勢不重,否者,有失明之險,現在調理一下並無大礙。”
聽聞此話,江河心中的石頭終是落了下來,拱手致謝道:“還望幾位老先生多加照料。”
說罷又吩咐老譚讓廚房中午做些湯食,而後對圍在門口的眾人道:“都回校場去。”
說罷,也不理會眾人,先一步地走回了校場。
曹闖失魂落魄地跟在後面,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眼睛就是看了會太陽就會灼傷,自己每天都看太陽,也一點事沒有啊,再一想到這些人差點因為自己沒有聽從江河的命令而失明便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