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見父帥

袁尚腳下生風，一路來在袁紹的居住的院內，門口的護衛見是袁三公子，自然都是恭恭敬敬的。

此時袁紹的殿中內已經有不少人，除了袁紹還有劉夫人和齊夫人，以及袁紹的四子袁買，也就是袁尚的四弟，年方四歲。

袁尚氣宇軒昂的走進殿中，如同一團驕陽從海中日出！整個殿內都顯得蓬勃生機！

“兒拜見父帥！祝父帥身體康健，武運昌隆！”袁尚單膝跪地向袁紹行禮。

袁尚一進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而去，當真是風流少年，玉樹臨風的同時還英姿勃發，龍吟虎步！用現代的語言來說可以是“行走的男性荷爾蒙”！

袁紹見到袁尚眼前一亮！如此這般光彩照人、雄姿勃發的男兒竟然是自己的兒郎！哪個父親不得樂開花？尤其袁紹官拜大將軍，領冀州牧，漢獻帝親賜鄴侯，做夢都想自己的子嗣能夠追趕自己的腳步！眼前的袁尚瞬間滿足了袁紹對子嗣外表和氣質的一切需求！袁紹不禁捻須止不住的笑意，心中對袁尚這身武裝十分滿意！

於是對袁尚說道：“吾兒請起！”

母親劉氏更是喜笑顏開，兒子這般雄武倜儻，當娘的臉上似是貼了金般的有面子，口中似是吃了蜜般的開心！頓時覺得自己比那個狐媚子齊夫人要高出一頭，腰杆子更硬了！

而齊夫人，閨名齊萍兒，年方二十二，僅比袁尚大三歲而已，乃是青州世家的女子，是其家族為了投靠袁紹而進獻的族中女子。齊夫人生得年輕貌美，身材婀娜，在自己二八年紀時嫁給袁紹做妾室，兩年後誕下一子，袁紹大喜，恰好那年是袁紹四十歲，人到中年，於是給幼子起名袁買，買字意為購得珍寶之意，以此表達中年得子之喜悅。

此時的齊夫人不過二十二歲的芳齡，放在現代還在上大學的年紀呢。她平日裏與劉夫人不睦，因此也很少見袁尚。今日這一見面，倒讓齊夫人瞧得臉紅心跳！她連忙低頭佯裝照顧袁買，內心中卻如小鹿亂撞亂跳般心猿意馬，她不禁暗忖：短短几年，三公子竟然成長為七尺男兒，器宇軒昂，讓人羨慕。想着想着，齊夫人還是偷瞄了袁尚幾眼，看着便有種讓人意亂心迷的陶醉。她連連告誡自己，怎可對後輩兒郎這般喜歡？速速放下這種念頭才是！

不想偏偏這時，袁尚竟然走過來，張開懷抱，說道：“抱抱！”

齊夫人心中又驚又喜又害怕！三公子怎敢對自己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偏偏自己還真的想讓他抱！

不想袁尚並非是對齊夫人說這話，而是對着幼弟袁買說道。

袁買稚子一枚，見到眼前的哥哥這麼威風，甚是喜歡，於是一溜煙鑽到袁尚懷中！袁尚親昵的將他抱起，笑道：“買弟又長高了，變沉了！”

齊夫人見狀連連在心中罵自己：你在想什麼？！三公子分明是去抱買兒的！哪裏是抱自己的！但為何自己還有點小失落呢？

不表齊夫人少女春心，單說袁尚與袁買看上去好似親兄弟一般！袁尚任由袁買在身上摸他閃閃發光的甲胄！

待他摸夠了，袁尚吩咐殿外的家丁呈上禮物！

“買弟，看三哥給你帶來些好玩的玩意兒！”袁尚笑道。

兩個家丁進來，抱着兩個大木匣，裏面統統裝着些有趣的機巧玩具！袁買立時來了興趣，讓袁尚放下自己，之後奔向玩具，玩耍起來！

齊夫人這時總算有能順理成章和袁尚說話的機會了！

“妾感謝三公子想着買兒，竟然為他購置這麼多的機巧玩意兒。聽聞三公子每日操練弓馬，竟然還想着四弟，實在是讓妾感謝。”齊夫人言笑晏晏的對袁尚示好。

“姨娘這話見外了，我和買弟乃是手足兄弟，我年長，他年幼，自然是要多多疼愛他的！這樣父帥在外操勞，也能更安心，我也算盡一點孝道替父分憂。”袁尚話說的很漂亮，一方面回應了齊夫人的示好，也表達了對袁紹的孝心，而且品格也體現了出來。

袁尚前世是一位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中年人，自然曉得說話是門藝術，更是一門技術！一句話可以得罪人，一句話也可以討好人。古時更是有一言興邦之成語。

“不但我為買弟準備了禮物，母親也為姨娘準備了禮物。”袁尚把話頭拋給劉氏。

劉氏只得也對齊夫人和顏悅色的說話：“過些日子我娘家河東劉氏要有女眷來走親戚，我便前些日子購置了一些首飾，為外族女眷當禮物。多虧尚兒提醒，我也為你買了一件。不知道妹妹是否喜歡。”

劉夫人讓身邊婢女呈上來一個小木盒，打開后，裏面竟然是一根純金打造的梅花金簪！乃是一種非常昂貴的配飾，且手工精細，可謂精品！

齊夫人有些受寵若驚，她過門五六年了，這是第一次劉夫人對自己和顏悅色且還為自己購置名貴首飾！

就連袁紹也有些驚詫，心中暗忖：今兒個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莫非雞蛋里能孵出大象來？劉氏怎的對齊氏這般好？往日裏不冷言冷語的挖苦和擺正房夫人的架子就算不錯了，今日竟然一反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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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劉氏為齊夫人佩戴好了金簪，果然讓齊夫人更加美艷動人。袁紹也誇齊夫人美麗。

劉夫人雖然心中不悅，但是看到袁尚一直對自己使眼色，因此也只得裝大度，還得繼續把剩下的戲演完。

“怎麼夫君的表情好似大白天見到鬼似的？”劉夫人給了袁紹一個白眼。

袁紹輕咳幾聲：“夫人這是哪裏話？我只是奇怪夫人平日裏並沒有經常想着萍兒，怎麼今天如此賢良？”

一句話，所有人都略感尷尬，畢竟劉氏平日裏對齊夫人可沒有這麼好。

“唉，夫君不必挖苦，妾也是被尚兒勸說后，知道以往沒有足夠關心齊家妹妹，因此最近才想着去補償一二。尚兒用個什麼詞來着？哦，對，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劉氏把今日鋪墊這麼久后，最重要的一番話講了出來！

袁紹聞言心中寬慰不已！他看向自己那英姿勃發的三兒子，從他身上看到一種推進家庭和睦的胸懷！以及為父分憂的孝心。袁紹在外如今是順風順水，唯獨後院妻妾多有摩擦，而每個妾室都是世家聯姻，背後都代表某個世家大族的利益，因此想平衡這些妻妾的關係最為勞神。尤其是劉氏和齊氏的矛盾最讓袁紹頭疼。

沒想到今日一回府，在袁尚的勸告下，劉氏竟然能和齊氏化干戈為玉帛，當真是為袁紹解憂了！

齊夫人本就在與劉氏的競爭中處於下風，畢竟劉氏有兩個兒子成年，長子袁譚更是在平原郡領了太守一職，掌管當地軍政！家中的袁尚也頗受袁紹喜歡。相比之下齊氏只有四歲的幼子，可謂勢單力孤，如今在袁尚的勸解下，劉氏有心示好，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倒讓齊氏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連連謝過劉氏和袁尚。

而這就是袁尚今日想要達到的效果！

讓父親對自己高看一眼，不但英姿勃發，更能平和家事，為父解憂。同時賣好給齊氏，為今後拉攏齊氏為自己所用做好鋪墊。這麼一來，袁紹身邊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給袁尚拿下，這對今後的奪嫡立儲極為有利。袁紹是個耳朵根子很軟的人，兩個枕邊風如果都替袁尚吹，那麼奪嫡就成功了一半！

“尚兒，你果然長大了，能夠調停母親和姨娘之間的關係，為父深感欣慰啊。不過你今天一改以往，不稱吾為父親，而是一直稱父帥，這是為何啊？”袁紹笑問道。

這自然也是袁尚留下的一個鋪墊，袁紹肯定會問的。

袁尚再次單膝跪倒：“稟告父帥！兒有心出仕，參軍入伍，得蒙父帥恩澤，要封兒子為中郎將，雖然官家冊封尚未來到，但是是遲早的事情。因此兒現在便以軍規要求自己，稱謂自然也得改一改。父親為三軍統帥，自然是兒臣的父帥！”

“如此一來，甚好甚好！距離午膳還有一個多時辰，我兒隨我到書房，為父考校一下你的學問！看汝到底有沒有準備從征入伍！”袁紹大笑一聲便帶着袁尚單獨去書房了。

劉氏此時有些擔心的看了袁尚一眼，袁尚回她一個眼神，讓她放心。

不想此時袁尚還瞥到齊夫人居然也有些擔心的神情看着自己。袁尚心中忽然敏感的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內心，想來自己這英俊倜儻的外表，讓齊夫人有些心中逾越界限。不過此刻袁尚來不及多想，父帥考校行軍打仗的學問，自己得好好作答才行！

父子二人來在書房，進行談話。袁紹先是誇獎了袁尚一番，認為兒子能夠有雄心壯志，為家族爭光，替父分憂，心是極好的。但同時，袁紹作為軍事統帥，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歷過不下百場，從年輕時討伐十常侍，再到董卓進京后組織天下義兵勤王，被十八路諸侯奉為盟主。董卓被呂布殺死後，袁紹奪取韓馥地盤，自領冀州牧，此後又奪得青州、并州。192年初，袁紹親自領兵大戰公孫瓚，得猛將鞠義相助，大敗公孫瓚。初平四年（194年），袁紹進攻黑山起義軍，殺數萬人。

如此戰功赫赫的袁紹並非庸才，相反乃是一位優秀的軍事統帥，只是在後來的官渡之戰被許攸出賣才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如果官渡之戰許攸沒有叛變，曹操最後必因自身糧草危機而敗給袁紹。當然戰爭沒有“如果”，然而197年的袁紹幾乎從無戰爭敗績，更是深諳兵法，而且正值壯年。由他來考校袁尚，算是綽綽有餘。

袁紹此時也變得嚴肅起來，身為三軍統帥的他本就魁梧威嚴，問道：“吾兒可知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這算是一道相對開放式的題目，但是命題極大，想以一言以蔽之頗有難度。

袁尚卻也曾在最近幾個夜晚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於是便以謙虛且自信的語氣回稟道：“父帥在上，兒尚無歷練，因此答得不妥的地方，還請父帥教誨！”

“吾兒但說無妨。”袁紹很喜歡袁尚的態度，年輕人謙虛很重要，三國時期，如果敢在老子面前裝逼的兒子，八成得挨揍！

袁尚答曰：“兒以為行軍打仗的重要元素很多，其中以三點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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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軍紀嚴明，將士用命。《孫子兵法》曾云：上下同欲者勝。戰場上軍令如山，令行禁止才能致勝！此乃律勝也！昔者，父帥帶兵討伐黑山賊首張燕，我軍以律法嚴明打擊烏合之眾，便是以齊敗亂。父帥一令可達軍士，而黑山賊內部山頭林立，軍令不一，固必被我軍擊潰！

其二，審時度勢，運籌帷幄！《孫子兵法》曾云：以虞待不虞者勝。這要求軍事統帥在掌握軍事信息後進行臨場決斷，分析敵我雙方之態勢，以我軍之優勢克制敵軍之劣勢，從中獲取戰局勝勢！此乃計勝也！往日，父帥初戰公孫瓚時，公孫瓚仗着白馬義從，橫行霸道，逐漸形成驕兵之勢。後父帥命鞠義領兵，研究白馬義從之弱點，最終以刀盾為掩護，硬弩為殺招，反襲敵方，大破白馬義從！

其三，糧草充足，得道多助！《孟子》曾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叛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叛，故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兒臣認為，出師有名，為天下蒼生，世家傾力相助，方有戰爭之根基！糧草軍需兵械馬匹，乃戰之實也，多多益善！父帥當年為善首，第一個高舉反董卓旗幟，振臂一呼，天下響應！世家與寒門紛紛支持父帥，才有十八路諸侯以父帥為尊奉為盟主，對抗董卓之殘暴，呂布之驍勇。最終使得董卓大敗而逃，雖然董卓最終死在反覆小人呂布之手，但是從軍事上擊敗他的卻是父帥！“

袁尚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袁紹聽后精神抖擻，喜上眉梢，熱血沸騰，不禁伸出大拇指贊道：“吾兒乃麒麟之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