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心懷鬼胎

“啊喲，你看你，未喝先醉了是吧？

沒那麼誇張，只是每個人習慣不同而已。我們喜歡窖香型濃郁的茅台酒，你們喜歡路易十三的低度以及他呈現出的金黃、琥珀色的高雅與清純的視覺需求。

當然，烈性蒸餾酒的味道，融合玫瑰加金銀花淡雅甜美的香氣，伴隨着蜜餞馥郁的組合，聞起來，沁人心肺；喝下去，如同置身於一場唯美的芭蕾舞曲的芬芳。

仔細品嘗路易十三的味道，潤喉爽口，不凡其有無花果甜蜜芬香。

回味，即含有雪茄的濃郁。包括從嗓子眼冒出一絲絲皮革餘味，慢慢的漸次湧出。不迴避，有時也會感覺從喉嚨里冒出絲絲百香果散發出的清馨，滋潤韻味。在我看來，你們凱達爾市人喜歡的路易十三味道里。

儘管他是西方的代表，仔細品味，也有我們東海市人喜歡的生薑味道介入其中。

生薑點綴的效果，不容忽視。

微辣中略帶些許甜絲絲的味，喝下去絲滑飽和。

餘味綿綿悠長，待在喉嚨經久不衰，回味無窮。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在亨德爾馬克面前憑他們的膾炙人口的國酒，我是不是有點班門弄斧啊？

對路易十三最有發言權的，應該是你們凱達爾市的居民，而不是我一位來自東方老男人，哈哈哈......”

“不不不，大舅哥，你對路易十三的了解，遠超我們本地人，包括我亨德爾馬克。作為凱達爾市人，在你面前對來自酒文化的了解欠缺，慚愧至極，慚愧至極。能不能給我在普及一下茅台酒的味道，及與之相關的特色？

對待品酒，我只知道享受。平時，以價格來衡量酒的質量好差是我的普通人基礎的鑒別酒質量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喝到嘴能仔細品嘗而得出準確評價的人，我想，除了品酒師再無他人。

連酒鬼也不是，不僅僅是我亨德爾馬克一個人這麼認為，大多數喝酒人只是為了應付而已。而對酒的研究，相知甚少！不是專業，只能敷衍了事，是大多數人的共識。”亨德爾馬克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茅台酒遞給姚向陽。

他知道，作為一個外地人，能將西方酒文化中的路易十三評說得如此準確精準，看來，我這大舅哥不單單是對珠寶行業是內行。

其他方面，他也有着極其廣泛的愛好。要麼不講話，但凡從大舅哥嘴裏講出來，絕對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無懈可擊，令亨德爾馬克想補充說明也沒機會。

甭說茅台酒了，那可是來自姚向陽的祖國特產。

要說亨德爾馬克喝到嘴的感覺，除了濃郁的醬香型，其次就是特別辣。因為路易十三才四十二三度，茅台酒卻至少在五十二三度。比路易十三整整高出十多度，他能不感覺辣嗎？每喝一口，眉頭緊皺。

聞香想喝，喝到喉嚨又後悔。酒，就是這麼一種液體，他令人銷魂，又令人悲喜交加。

姚向陽見得亨德爾馬克態度中肯，也不謙虛。

撇開路易十三不談，在東海市創業期間，陪領導品嘗茅台酒的姚向陽跟巫曉蘭都沒少喝。

喝茅台酒，就像普通人喝茶水那樣的輕而易舉。幾千塊一瓶的茅台酒，在陪領導人喝酒時，那是一文不值。你來我往，不喝個痛痛快快決不罷休。喝得飄飄然，然後任憑你怎麼安排大家都有個借口。

去KTV，去浴場，去任何地方，只要領導跟你打招呼他今兒個喝多了，你便心中有數，該怎麼安排你儘管行事，他們只收無辭，享樂其中。那麼，他們真的是喝醉了嗎？

笑話，那是劉德明心照不宣的一種潛台詞。萬一出什麼岔，就異口同聲的說：我喝多了，人家盛情難卻。進退自如，來去自由。

包廂開好了，美女準備就緒。

然後你悄然離去，這就是領導們口中誇你會辦事的那種悟性極高的可造之材。

會辦事，在某種情況下寓意極為深刻。跟領導吃飯，打交道最難的一件事就是要你去悟，而不是說出口。但凡是等領導們明白你是要他們說出口才懂事的人，十有八九你再沒有機會跟他們同桌而居。

因為，他們認為你智商有問題，那叫個德不配位。

不配和他們在一起同桌而坐，相提並論。

隨着改革開放的大潮掀起，飯局文化，在東海市悄然興起。花了錢的姚向陽不得不承認，他在東海市大部分時間浪費在陪領導喝酒的飯局上。伴君如伴虎，他倒沒什麼感覺。只是該用嘴說出來的話，非得要你用心去悟。

因而，姚向陽得出一個結論，可能，領導具有佛性思維。

人間之事大多數禍從口出，為了避免禍從口出，領導們借鑒佛教慧根，悟性人生。

一個悟字，巧妙化解禍從口出的潛在危機。

那些被抓的同事，同桌而坐，一個個人模狗樣，大搖大擺。出口成章，下去視察驚天動地。同志長短，一個戰壕戰友。信誓旦旦為民，兢兢業業為工作。服務大眾，體察民情。

東窗事發，他們進去了，便是拖出一大堆發不義之財的貪官污吏。總結經驗，皆因哥們義氣，推心置腹。

於是乎，人人自保，為的是心中有數，嘴上絕不再說。

不出所料，姚向陽該說的話他不說，悶在肚子裏的話，你只管當他從嘴上說的去悟、去做。接下來，就是萬事順心。

呵呵，你還別說悟性悟透的好處，只要悟透了領導們內心想法，你走到哪裏都有人爭先恐後為你主動辦事。有時，你也會飽嘗一次打個電話就能成就一件大事的癮兒。

擊倒海東市高層的唯一渠道，不是錢財鋪路，而是領悟領導內心世界所需。

想人所想給人所給，悟透了，想明白瞭然后你照着去做就得了。接下來，你便會心想事成，順風順水，大展宏圖。

然而，經常在領導們的飯局上沒話說也顯得很無聊。做領導的誰也不敢多說話，她們知道，什麼叫言多必失。跟他們聊些家務事，他們又感覺於自己身份不相匹配；聊工作事，唯恐大家聽起來尷尬，亦或違反八項規定；

聊他人，更不是做領導風範。他們更懂得人前背後聊別人閑話，是小人所為；聊些請領導吃飯的原因，那更是愚蠢至極，不把他們嚇跑，算你沒本事......

怎麼辦？多半拿副牌，跟幾個人“摜蛋”。吃飯不摜蛋，等於是白乾。至少，吃飯前的前軸戲來一局摜蛋，算是消磨時間。關鍵是，不給自己說閑話說漏嘴的機會。

這是指在吃飯前的時間安排，那麼，開飯的時候又應該說些什麼？

這就是體現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份量了，姚向陽初開始與領導打交道，是抱着石頭過河，媽呀，小心翼翼猶好比自己腿襠里吊塊燒紅了的磚頭，雷威搖晃，或者不得當就會將自己的兩邊大腿躺得皮開肉腚。

後來，他從中找出話題，哈哈，豁然開朗。反正喝什麼酒，吃什麼菜你說破天也沒人反對，更不會忌諱。

姚向陽得出結論之後，買書、百度、走訪，專門了解酒文化，菜系列等等。

掌握第一手資料，姚向陽便在酒桌上夸夸其談。

才發現，原來領導們樂意聽他侃侃而談。畢竟飲食與健康，是每一個人都不會拒絕的理由。他手裏掂量一下茅台酒，開始他的班門弄斧的表演：“呵呵，這路易十三么......

路易十三我知道的的確九牛一毛。要說茅台酒，哈哈，亨德爾馬克，那你得拜我為師。

想知道茅台酒的味道，就必須從了解他的釀造過程說起。

茅台酒的釀造過程，始終採取古老的釀造工藝。

什麼都變了，茅台酒的原材料高粱，以及古老的釀造工藝，千遍一律，始終未變。

那麼，什麼才是茅台酒真正的釀造工藝呢？首先，一年一度的生產期，包括二次投料，選擇在端午節前後制曲，重陽節前後下沙，緊跟着連續九次蒸糧烤酒。外加八次窖料攤涼、透氣加曲......

接下來，再次堆積攪拌入池二次發酵。

最後即為取酒。取酒也有講究，不是一次性完成，而是分七次逐步深入。要強調的是，每一道工序差之毫厘，口感，醇香便會謬以千里。茅台酒的生產工序極其繁雜，發酵池也極具特別。需要在幾十米深的泥潭裏深挖，砌牆。

當然，砌牆材料也特別，不透風，不滲水，但至少透有泥土的芬香。

發酵期間，時間與周期、包括溫度必須把握在額定範圍內。否則不然，原材料浪費是假，耽擱前翻後起的窖藏才是真。怎麼樣，我說的這些你可感興趣？”姚向陽心裏想，我也是陪領導飯局沒話說，才不得不琢磨這些出來

逼上梁山，為的是給領導消磨時間。

正常人，但凡與釀酒無關的人，要知道這麼多幹嘛呀!

自己又不是開酒坊，無需知道得太詳細。

亨德爾馬克搖搖頭：“啊喲，我的大舅舅，都被你說暈頭了！雖然我沒有釀造制酒的打算，但是，我還是願意聽你講些有關於酒文化的敘述。就像姚向群精通珠寶行業一樣，從初開始的不認可到逐步介入，有一段漫長的過程。嗯，差點忘了，你還沒跟我介紹茅台酒的味道呢！”

“呵呵，這就興趣上來了啊？這樣吧，我邊說，你便品嘗對照。如果感覺我說得不對，你可以糾正，喝酒人不會品酒說出去讓人家笑話，那就是嗜酒如命的酒鬼。

茅台酒總共有三種香型酒。

濃香型和淡香型兩大系列裏分為三種酒香。分別是醬香、窖香、醇香三種。

無任哪一種香型茅台白酒，基本上都離不開醬油味、焦糊味、湖苦味。其次，略帶一丟丟微弱的酸溜溜味道，醋味。

特點是飲用茅台酒之後，回味略呈甘甜，圓潤舒適，絕不傷頭。

茅台酒的味道，具有草木花香，包括果香的甘味。很難辨別他屬於那樣子味道。憑我的經驗，應該屬於......屬於多種雜香，不用心品嘗的人，很難琢磨出茅台酒的多鍾香氣味道。至少，你說不出他具體屬於哪一種針對性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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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濃香撲鼻，就像現在的你一樣，聞香即醉，但說不出所以然。

你看，我姚向陽就不一樣了啊！

因為，我曾經對茅台酒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推敲、琢磨。這種推敲、琢磨不是你自己一個人說了便是。你得需要大家的認可，方為你的品味你是信口開河，濫竽充數。

所以，你問我的時候，縱然手到擒來，信心百倍，也要謙虛謹慎，低調做人。東方人講究的是三人同性必有我師。

任何一種酒，對任何一個人來說百口難調，千人千面，眾說紛飛。

說多了，失言。喝多了，無益。喝醉了，再好的酒也會上頭、有害健康。不傷頭的前提，我指的是沒喝醉的前提下。喝醉酒的人，哭賭賴嫖全大套，醜態百出男女皆為有之。有的時候，不僅僅是失態那麼簡單。”

“嗯吶，難怪！我品嘗到現在，也沒感覺到你說的什麼花草香味。倒是有一股清香的味道，撲鼻，醒腦明目。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草木花的香味。我不知道將草、木、花三種味道組合一起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

呵呵，神奇的東方文化，神秘莫測，奇幻無比。”亨德爾馬克搖搖頭，表示不理解。姚向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如果什麼事讓你知道，以後，我姚向陽在你面前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人與人之間相處，不是所謂真誠。真正的能維持人際關係的紐帶，即是你在對方面前永遠保持一種神秘感。

這種神秘感，能夠勾引對方矢志不渝要追根求源，堅持不懈的那種。凡事知道不說破，對你來說最簡單的一語道破，確是對方千方百計花重金也難求得的一種勢在必得。

每個人，都要有自己堅守的秘密。

包括在你最心愛的人面前，都得堅守那份看似簡單，卻令對方不惜一切代價想知道又無法知道的秘密。失去秘密的堅守，你在別人眼裏猶如一張白紙，一絲不苟，一文不值。

被人了解，但拒絕讓他什麼都知道，是一個人的看家本領。就像姚向陽現在對亨德爾馬克一樣的，即便是妹妹姚向群在面前，姚向陽跟巫曉蘭依舊各人懷裏揣一把尺子。

時時刻刻量量自己，再量量別人。

他把話題聊到膏神集團公司，知道底細之後，掩鼻而過，迅速掉摪，開始聊起與商業無關要緊的酒桌文化。

在東海市，跟領導幹部在酒桌上聊酒文化、菜系列為的是提高飯局氛圍，消磨無聊時間。

在妹婿家裏聊酒文化，是臨場發揮，為了轉移話題，遷移亨德爾馬克的注意力。膏神集團公司進軍天然礦石開採，無疑是對自己的最大威脅。在非洲大陸，享受人生，不勞而獲的思想，根深蒂固。

寧願狩獵，而不願意種莊稼的非洲大陸居民，習慣於狩獵生活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