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反叛會場的標誌
根據以往的經驗,黑袍進入十二號房間時並不是每次都有接待員跟隨,在進入三號電梯後魏諄伸手阻止了霍格爾。
對此審判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垂下的斗篷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霍格爾微微欠身,三號電梯緩緩關閉,霍格爾目送他們離開。
感受着電梯的運作,排風扇嗡嗡的響聲拉扯着魏諄的思緒。
“第一次乘坐三號電梯的時候這個逼仄昏暗的電梯廂只能讓感覺到緊張與恐懼,而現在,這個散發著血腥味的電梯廂成了能讓我放鬆的地方,像是會場中的一處世外桃源一樣。”
魏諄看了一眼顯示屏,想要知道驚悚城區是否還處於大樓中。
帶有裂痕和污漬的顯示屏上胡亂的顯示着不規則的紅色燈塊,直到電梯運作了一段時間之後,才閃爍着出現斑駁的數字。
從1層開始,緩慢爬升。
“換了一個空間,還是驚悚城區設立在大樓的地下?”
叮——
在魏諄放鬆的胡思亂想時,電梯已經到了十二層,一直站在電梯角落的審判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魏諄回看他一眼,依然沒有什麼異常,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在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惡意。
“候選人間的競爭激烈殘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還是要提前表明我的想法,我不會成為你的敵人。”
說完,銹跡斑斑的電梯門卡頓着緩緩打開,熟悉的十二號房間呈現在眼前。
魏諄抬手整理了一下兜帽,確保自己的眼睛被遮擋在陰影下。
驚悚城區與12候選人區域的時間流速似乎又有所不同,倒爺削瘦了許多,眼皮垂着看起來更加陰翳,而阿金妮讓魏諄恍惚看到了前不久的自己。
皮膚灰白,即便是在會場中時時刻刻不知道死亡何時來臨,阿金妮依舊在照常打理自己。
但現在看上去十分邋遢,眼中滿是血絲,雙肘撐在桌面上,牙齒不斷啃咬着指甲發出一聲聲細響,視線從他們進入十二號房間時就沒有挪動過。
憐蘭沒有出現,從上次阿金妮說他消失后至今沒有回來。
出乎魏諄意料的是在規則打破后血蛭並沒有受到波及,相反,二道缺席了。
他與二道接觸的非常少,只聽倒爺說起來兩次,二道這個人非常孤僻,並且和血蛭不同,二道的孤僻是他看不起任何人。
即使當時百佳將他打服了,他也只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而口服心不服罷了。
除了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一直以來沒有任何變化的渡鴉外,瑟縮的窩在椅子裏的燭火和其他人比起來也是臉色紅潤,只是在憐蘭消失后她的處境似乎不太好。
血蛭的視線不斷飄忽,低着頭抬着眼睛,嘴唇不斷囁嚅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他認出我來了?”
魏諄想到最後一次以候選人身份坐在十二號房間的時候血蛭就用這樣的神態看着他過,“當時我被候選人和競選人的身份銜接苦惱,倒是完全忽略了他,不知道他當時究竟想要和我說什麼,當時應該讓倒爺幫忙接觸一下他。”
視線從每一個候選人的身上掃過,審判的聲音從身側響起,一陣黑袍特殊布料的摩擦聲響起,審判從格外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來了一張染色的羊皮紙。
從思緒中拉回,懷裏的阮知遠輕輕的顫了顫,他的體溫又低了些,不過也有好消息,阮知遠的意識似乎回籠了些許,魏諄能感覺到他在本能的索取溫度。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造成阮知遠這種情況的原因或許就是過量的陰氣侵入體內。
在十二層會議開啟后候選人不得離開自己的座位,而黑袍則有着自由活動的權利。
在審判開始移動后,魏諄裝作無異向著倒爺的位置走去,就像之前兩次黑袍接近他一樣。
在審判的聲音掩蓋下,魏諄輕聲喊了倒爺的名字,黑袍會扭曲競選人的氣質,聲音也會受到輕微的影響,幾息過去倒爺才敢確認貼在自己身後的黑袍就是魏諄。
他之前收到過魏諄給他發的信息,但他回復后再沒有收到魏諄的信息,原本以為魏諄又開啟了試煉,完全想不到魏諄會穿着黑袍出現在這裏。
在黑袍的遮擋后,倒爺掏出了手機點了點信息界面,魏諄掃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進入驚悚城區后我就只能單方面的給倒爺和阿金妮發送信息,這應該也是會場的機制。”
“雖然不太方便,但比起其他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之後我要提高給倒爺和阿金妮發消息的頻率,最好在他們進入驚悚城區前將情況都傳遞給他們。”
另一邊審判已經將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因為會場的規則非常模糊,候選人死亡這件事最終是什麼樣的結果實際全由上一屆的競選人進行決策。
和魏諄最初時的判斷一樣,會場的規則大部分都是模糊、充滿歧義的。
“死亡者——二道,根據會場規則,參與該候選人死亡的人員,將受到視為反叛會場的懲罰,黑色的枷紋將永記在你們的靈魂中,永遠不可消除、隱藏……”
隨着審判的宣讀,魏諄的視線飛速在場上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忽然,他的瞳孔緊緊收縮。
“那是反叛會場的標誌。”
血蛭的臉上隱隱浮現出黑色,逐漸扭曲成怪異的花紋,那種黑色彷彿從血肉之中滲出,隨着血液而流動。
魏諄震驚的不是血蛭是殺害了二道的一員,他所震驚的是那個他無比熟悉的黑色紋路。
他立即將頭低下,那正是遍佈在他身體上的痕迹,除了紫色蜷曲的詛咒殘留外的,另一種痕迹。
絕對不可能看錯,那些乍一看是沒有規則的黑色紋路,實際是連續不斷地歪曲陌生的字符。
其中書寫的內容與《欲.望之塔》和《誓夢羅世卜佐序列集》內的字符一樣。
這些黑色的字符應該也記錄著某些內容,現在的魏諄還沒有能力去破譯其中的信息,但審判的宣讀打開了魏諄的思路,或許這些字符記錄的就是反叛會場的內容,或者可以稱之為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