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尋仇
御風懸浮在蒼狼城上空，莫離神sè之中帶着一絲疑惑。運行幽冥雷咒仔細的將體內經脈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連附着在身上的引魂沙也已經不知所蹤。
只是玉龍老祖臨死前所說的那些話，讓莫離心中沒由來的生出一股不安。
此時，滿地狼藉的蒼狼城頭，早就已經空無一人，倖存下來的士兵也都逃往城下，沒人敢在這逗留。
蒼狼城內，數千蒼狼jing騎整裝集結，更有大量手持兵刃的平民不斷朝着城門方將匯聚。
不過他們的臉上，都隱隱帶着難以掩飾的恐懼和不安。莫離和玉龍老祖一戰，就在城頭上方，無數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場令天地變sè的大戰，更見證了玉龍老祖戰敗隕落。
沒有士兵或平民之分，信奉仙佛的人，朝着莫離伏地跪拜。在他們看來，如此威能，不是神仙，還能是什麼？定是過去所犯的惡行，遭來的報應，心中更是悔不當初。
從城頭飄然落下，人群呼啦一聲朝着四周散開，無人敢靠近莫離身邊十丈之內。
本以為，蒼狼城一行，必是血腥滿地。可不知為何，看到跪伏在腳下的人群，莫離心中殺意大減，不由冷喝到：“百騎過境，力挽狂瀾。父死子償，我只要這百顆頭顱，換爾等一城生靈。”
當年跟着鐵木成闖霧隱山脈的百人，倖存至今的連半數都不到，大部分人都在這些年裏為鐵木成拼殺戰死。而能夠活下來的，基本都是鐵木成的心腹親信，且多在蒼狼幫內身居高位。
這些人榮華富貴享受慣了，如今莫離卻說要以他們的腦袋，來換別人的xing命，他們又哪肯輕易就範。
蒼狼城，本就是鐵木成運營多年的老巢，其中對他死忠之人絕不在少數，當即有人混在人群里大喊道：“要殺就殺，我蒼狼城可沒人怕你。”
話音剛落，莫離屈指微彈，電光激shè，將一個躲在角落的消瘦漢子轟個正着。
所謂殺雞儆猴，這道電光的威力恰到好處，那人非但沒有立刻死去，反而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慘嚎。他自以為躲在人群之後，莫離就找不到他，沒想到神識之下，他根本就無所遁形。
周圍的人驚駭yu絕，嚇得遠遠逃開。就連那些原本隱藏在人群中蠢蠢yu動的傢伙也立刻收斂了幾分。
“若是無人站出來，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城內十萬生靈，將無人可活。”莫離的語氣冰冷，彈指間又shè出一道電光落進人群，不過這次的電蛇威力比之剛才要大了數倍，轟然炸開，周圍十多人無一倖免，當場化作焦炭。
一息一彈指，生命在莫離眼中似乎沒有任何價值，眨眼功夫地上就多了上百具焦屍。
無數人神sè惶恐的想要從這裏逃走，生怕自己會是下一個被電光掃中的人。可是城裏依舊源源不斷有人朝着城門口匯聚，把四周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根本就擠不出去。
“小崽子，有種沖我來。”一個拄着拐杖的老頭衝著莫離喊道，隨即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神sè中倒是沒有半點畏懼。
莫離停下手上的動作，掃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好奇道：“你不怕我？”
不料此人卻道：“你即來尋仇，便是我當年種的因，今ri結的果，怕有何用。老頭子我大半身入土，如今便求心安。”
旁邊一個少女跟着衝出人群，跪在莫離身前哀求道：“我爹他瘸了好多年了，只是在這養老，這些年幫了許多人，也算積德，求大仙你饒他一命吧。”
“沒錯，當年的因，今ri的果，百ri行善不抵一朝為惡，便給你心安，算你一個。”說罷，一道電芒激shè，那個老頭當場被化作焦炭，自稱是他女兒的少女更是駭得昏死過去，被人連拖帶拽的抬到一邊。
才走了沒幾步，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擋住莫離去路。稚氣未脫的臉龐上，竟已經帶着隱隱殺意，手上提着一把柴刀遙遙指着莫離道：“我爹已死，你不過欺我年少，可敢給我十年，我必能斬你。”
這孩子話音未落，便被一道電芒擊中，卻聽莫離淡然道：“不敢，我怕你成為另一個我。”
當年莫家村僅存莫離一人，才有十八年後的今天。莫離願意放過這一城生靈，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一個潛在的威脅存在十年，即便那個威脅現在看起來有多麼可笑。
沒有因為這些人的出現而停下動作，莫離一指殺十人。就連那些終ri刀口舔血的悍匪，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禁膽寒，只不過短短片刻，已有近千人葬身電芒之中。
沒人願意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會願意為了別人陪葬，人群之中驟然有人喊道：“狗蛋，他爹當年也是百人之一。”
片刻之後，一個神情恍惚的少年被推出人群，看他滿臉嬉笑渾身邋遢，全然不知死到臨頭的樣子，顯然智力並不健全，。
輕嘆一聲，莫離不禁道：“愚者，未必不是福氣，來世投個好胎罷。”隨即電芒飛掠，少年應聲倒地。
蒼狼城內本就沒有什麼善男信女，若是出賣同伴能夠讓自己活下去，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把同伴賣個好價錢。
狗蛋，不過是個開始，卻啟發了在場所有的人。他們突然回過味來，只要把大仙說的那一百個人找出來，不就等於保住了自己的xing命？所有人開始四處尋找這所謂的百人之後，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就有個大漢被反綁着雙手推到莫離面前，一臉橫肉，兇狠的看着莫離，嘴裏還不停的叫囂怒罵。不過最終還是在一道電光中歸於沉寂。哭喊、哀求、惡言相向，對於這些，莫離根本無動於衷。
其實他根本就沒指望過，時隔十八年還能一個不漏的找到當年的那些兇手，所以他任由那些恐慌的、扭曲的人自己去找，不管他們推出來的是男是女、是對是錯，莫離都會用一道電光作為終結，畢竟莫家村三百多口，不能白死。
當第一百個人跪在莫離身前，痛哭流涕的大喊冤枉的時候。莫離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嘲弄，那些瘋狂找人填命的傢伙，可能自己都算不清，已經出賣了多少個同伴。
“你撿了條命，第一百個人，不是你。是他！”說著，莫離遙遙一指蒼狼城中心的城主府，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所有的視線里。
許久之後，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他們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劫後餘生的歡呼幾乎響徹整個蒼狼城上空，卻根本沒有人因為自己出賣同伴而感到半點愧疚。
或許在他們看來身邊之人皆是可以拿來出賣的籌碼，卻殊不知在自己都渾然未覺的情況下，出賣掉了自己的靈魂。
人群朝着城門所在的方向涌去，經過了今天的事，誰都知道蒼狼幫徹底完了。在那個大仙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緊離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郝氏兄弟在蒼狼jing騎的簇擁下，帶着數千騎士朝城門集結，郝明臉上隱約間還有一絲興奮。
如今蒼狼幫倒下，蒙藏省綠林勢力必會重新洗牌。蒼狼jing騎，損失不到三成，且掌握在郝亮一人手中，憑藉這等武力加上自己謀划，整個蒙藏綠林還不手到擒來？
正想到得意之處，騎隊行至城門下，只見上萬人圍堵在這，卻沒人開門出城。郝明不由納悶得看着自己大哥，詫異道：“你剛真把城門堵上了？”
“沒有，那麼短的時間，搬運沙袋木石都趕不上，哪夠堵城門啊？”郝亮從小便很聽自己這個兄弟的話，見他問起，連忙出聲辯解。
這時候卻聽前面的人喊道：“城門下面有機關，毀了城門絞盤，我們都被困在裏面啦！”
郝明臉sè一變，連忙策馬趕往城門。等到郝亮帶着大批手下趕到的時候，卻見他臉sè異常yin沉道：“那老東西，好狠的心。”
“怎麼了？”郝亮不明所以的問道，他還從沒見郝明的臉sè那麼難看過。
“城門絞盤下裝了火龍粉，只要觸動機關，整個絞盤中軸便會被炸斷，城門就會完全封死。鐵木成這老傢伙顯然料到會有這一天，想要我們一城人給他陪葬。”郝明說到後來已是咬牙切齒。成就一方豪強和困於孤城陪葬，這前後落差實在太大，大到他無法接受。
聞言，周圍的人也急了，紛紛出聲道：“那怎麼辦？”
卻聽郝明冷笑道：“怎麼辦？絞盤已毀，要麼撞塌城牆，要麼撞倒城門。這城牆厚三尺，城門更是生鐵澆築。你們現在該擔心的，不是怎麼出去，而是鐵木成這老傢伙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後手。”說完，眼神中不禁閃過一抹厲sè，看向城主府的方向，不再說話。
“來人，調攻城錘，給我轟塌這城門。”郝亮倒也痛快，既然想不到辦法，那也只有先幹了再說，可這一時半會想要轟塌這生鐵城門，談何容易。
朝着城主府飛掠，十八年的血仇，元兇近在咫尺，莫離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開始沸騰燃燒。
雖然從始至終，鐵木成都沒有在莫離面前露面，但莫離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鐵木成的存在，更不擔心他會逃跑。
從蒼狼城出現在他視線里的那一刻起，他的神識就鎖定了城主府。確切的說，是城主府內那股狂躁凶厲的凡人氣息，即便還沒有見到，莫離卻非常肯定，這就是他的目標，鐵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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